第5节
坐车离开医院的时候,就知道南家的两个女儿,地位有何不同了。
厉珈蓝同和宛如一起和南靖生坐同一辆车,价值一千多万左右的宾利雅致728,气派的开在最前面。
华严凌和南心悦母女,则坐奔驰车跟在后面。
这就是亲生女和继女的不同位置。
南心悦是华严凌和前夫的遗腹子,在华严凌嫁给南靖生后才出生,所以也跟了南靖生姓南,尽管南心悦是姐姐,可是这个血脉的差异,注定了她这个姐姐没有姐姐的地位。
厉珈蓝同和宛如坐上宾利雅致728的时候,脸色都微微的起了变化,只不过厉珈蓝的反应还比较大一些。
这是她爸爸厉军三个月前才买的车呀!这辆车里的所有小装饰都是厉珈蓝亲手选的。居然,连车都成了南靖生的?
厉珈蓝心里惨笑,这好像是个弱智的问题。她的母亲都已经低卑的成了南靖生的佣人,那么车子也易主,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贵的车,也比不上人的尊严尊贵。现在人的尊严都没了,还拿什么保车呢?
厉珈蓝紧紧的握住和宛如的手,她真的好想知道一个月的时间,究竟给厉家造成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让一个豪门家族一夜梦碎,落魄到人贱为奴的地步?
守着和宛如,厉珈蓝在心里翻滚着一千一万个问号,却无法问出口。
压抑的心,让呼吸也变得艰难。哑忍吧,她以后会有机会弄明白这一切的。厉珈蓝偷偷的瞄一眼和宛如。这段时间,她总是习惯偷偷的看和宛如,看她本来保养的极好的脸,如今憔悴的眼角深深浅浅的长满鱼尾纹。每看一次,她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刀。
当车子停下来,厉珈蓝看到面前的一切,被更重的打击了,喉咙里像被什么莫名的东西堵住,让她有近乎噎死的危机。
这是她的家呀!她只离开一个多月的家!!!
看到厉珈蓝面对房子呆住了,南靖生微笑着对她说:“高兴吗?你以前一直想着住进这座房子,现在我将它当给你出院庆祝的第一份礼物。”
厉珈蓝很快吞噬下那股强烈的饱含着血腥的仇恨味道,甜笑着说:“当然高兴,谢谢爸爸让我美梦成真。”南家的一众人都是披了面具的狼。厉珈蓝已经开始一一的认清南靖生和华严凌的真面目,甚至她现在重生的宿体南心怡,以前南心怡在厉珈蓝的心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又笨又欠抽的丑小鸭,没想到看到她就怕到要死的南心怡,竟然也有这么样野心,梦想着鸠占鹊巢。
换了个身份角度,眼前的人还是从前她认识的人,却都变了另一副让人仇恨忌惮的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的两面性?
一个月前还是慈爱的南叔叔,现在是没有人性的禽兽、魔鬼!怪不得从前有首歌在唱“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切,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
“那么,厉珈蓝的那间屋子,一定是爸爸会让我来住的吧。”感慨有什么用?覆水难收,从前唤不回,厉珈蓝迅速的将心中的伤感掩埋,她以后要做的事,是报仇,不是林黛玉似的哀哀楚楚。哭泣,伤感,最后毁掉的就是自己肝肺,她要笑,最大声的笑,让别人去撕心裂肺的哭。
南靖生点头,充满无比的得意,“这是自然。她屋子里的东西,我一点也没动,以后她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你的,想扔就扔,想用就用,全凭你的喜欢。”
“太好了。”厉珈蓝欢喜的拍掌,下意识的偷瞄和宛如一眼,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伤,厉珈蓝暗自咬咬牙,将一波酸楚的情绪,狠狠的打压下去。
“去看看房间吧,你的东西,我也命人都在房间里放好了。”
“嗯,好的。”厉珈蓝快乐的答应着,天知道在她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少心如刀割的疼?
她痛,那么还有一个人,也会和她一样的疼。厉珈蓝知道和宛如一定比她更伤心,更痛苦。一个多月前,和宛如还是这座大房子的女主人,现在却沦为伺候别人的佣人,从天上不但是掉到了地上,更是掉进了地狱,这噬心腐骨的痛……
第十章 物是人非
重新走进自己的房间,厉珈蓝一阵涩涩的酸楚。
这房间是厉珈蓝指定法国的一个世界级的室内设计师danny做得设计图,她喜欢欧式卧室皇族生活的气息,而danny的女性房间的装修设计彰显的就是欧式女王的高贵气质,并且奢华高贵中,又不失romantic的卧室温馨氛围。
白色的墙和暗花的墙纸,而且墙纸的选择是素雅色,卧室奢华中带有典雅的韵味,它的设计就像葡萄酒一样甘醇,藻井式的天花处理,采用欧式古典风格才常用的白色乳灰,给整个墙面干净利落。
欧式古典设计的卧室,无论是从感觉还是触觉上都有身为女王般高贵的气质。这是欧式古典风格设计的特点所在,也是厉珈蓝喜欢的格调。配以时尚大方的家具,透露出奢华大气的主题。
既然是卧室,那么营造出舒适温馨的感觉是必须的,厉珈蓝的卧室所在的灯光的调制上就很花心思,灯光的设计就像是卧室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总共采用的吊灯、台灯和壁灯三种形式的灯来做装饰。无论是吊灯壁灯都富有奢华的气息,让人享受高贵皇族的生活。
尤其吊灯上面有一圈金色的光圈,就仿佛是晨曦的第一到曙光,那不是刺眼而是希望。
南心怡在第一次走进厉珈蓝的房间的时候,就曾对厉珈蓝说过,这是童话里公主住的地方。
而当时厉珈蓝无比倨傲的对南心怡说,不是公主,是女王,她厉珈蓝就是女王。
可惜,现在房间仍然是厉珈蓝的,却并不是真正的那个自己,物是人非,这正是最好的诠释。
厉珈蓝悄悄瞥一眼和宛如,厉珈蓝看到和宛如的眼睛里如似水波的涟漪闪动,嘴唇更是在不停抖动。一个母亲看到女儿房间的旧物,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根本就不会比厉珈蓝自己在物是人非的感觉中跌宕起伏的少。
厉珈蓝咬咬唇,一点微腥的味道于是混入她的嘴里。
“凭什么让她住那间屋子?我是姐姐,该是我住那间屋子才对。”房间外面传来南心悦不甘心的声音。
“行啦,你和她争什么?要是你和谢家的亲事定下来,你就是谢氏王国的皇后,那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和她争这个破房间呢?都说厉珈蓝那个魔女已经死了,你住一个死人住过的房间,不觉得晦气呀。”华严凌劝慰南心悦的声音,说出的话,让和宛如的双肩猛的抽动一下,似乎被什么足够惊悚的事,震慑到一样。
“哼,我就是气不过嘛。”南心悦的一句话落地,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南心悦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冲进房间,指着南心怡鼻子,破口大骂,“死丫头,仗着你那死老爹疼你,你什么都喜欢跟我争,这房间我让给你就是了,但是你要是再跟我抢谢煊夜,我就撕烂你!”说完扬手要掌掴厉珈蓝。
厉珈蓝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色一凛,一双眼睛目光咄咄的瞪向南心悦,她可不是脓包的南心怡,敢打她一下试试?在医院的时候,什么都忍着,那是因为她先要保命,现在还怕什么?
那是……,南心悦因为看到厉珈蓝的脸色微微变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阴郁和阴戾交叠转化,南心悦突然觉得一阵阴森的寒栗。扬起的手硬是停到半空,没有敢落下去。似乎有一股寒风钻进南心悦的脊背,带给她一阵刺骨的冷。
南心悦无法置信的盯着她那个窝囊废的妹妹,看到她突然变得清冷的脸庞上,那双黑的令人惊叹的眼睛里,一层阴寒的薄雾氤氲。
这刻的她这个妹妹的眼睛,可怕的怎么那么像那个可能已经死掉的厉珈蓝?
“妈呀,有鬼!她是鬼……”南心悦吓得突然跳脚,抱着头尖叫着仓皇的逃出屋子。
看到南心悦狼狈逃跑出去,华严凌脸色也微变,嘴里连声“呸呸……”,“哪里来的鬼?这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就算是有鬼,哼,我也不怕。平时没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是华严凌说话的口气,明显的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一句已经呈现的极是心虚。眼睛往屋子四周扫一遍,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有些苍白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猛的转身匆匆离开。,
真的有鬼!
她就是那只冤鬼!
厉珈蓝望着华严凌的背影,嘴角上扬一抹阴栗的笑容。
厉珈蓝转而看看一脸面对旧物一脸感伤的和宛如,眼神中慢慢漾出一波温柔的疼惜,可是瞬间,就又荡然无存,眼睛重现一片没有任何情绪的死寂。“想到你女儿了吧,那样不孝的女儿,想她干什么?要是她死掉了,就是活该,拖累你这样含辛茹苦养育她的人,你不觉得她死掉了,倒是件干脆,令人心爽的事吗?”
和宛如听到厉珈蓝说出这样的话,被脆弱攻陷,她似乎想要坚强,然而,在她试图低头掩饰的时候,厉珈蓝还是看又大颗的泪水,从和宛如的眼睛里大颗的滚落下来,直线的坠向地面。“求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女儿……”和宛如嗫嚅的小声说着。
厉珈蓝像是突然受某种刺激,身子猛的抖动一下,脸色也变得无血色的苍白一片。有些震撼的望向和宛如,但是又很快扭头。“你出去吧。”厉珈蓝背对着和宛如冷冷说出这句话,她的嗓子压得很低,似乎是试图遮掩某种危险的,可以从声音中出卖她的情绪。
“是,二小姐。”和宛如低声的答应着,出去了。
厉珈蓝很想转过身,望一眼和宛如的背影,可是头好重哦,重到她微微动一下都似乎无力做到。眼睛中有滋生着一种湿润的东西,让她黑色的瞳眸闪着水波一样的光泽……
抬起头望向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厉珈蓝昂起头,试图与地心引力抗衡,不让某种宣泄脆弱的东西,溃败在地心引力的强大下,失败的滴落向地面。
第十一章 有眼不识货
平衡好情绪,厉珈蓝首先走向雕花贴银箔奢华风的梳妆台,她以前用的那些化妆品还在,不过,她的那些首饰盒已经不见了,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她所有的首饰饰品,都不见了。
再转向衣帽间,打开欧式五门衣橱、趟门橱、四门橱,所有的衣橱里,她的那些昂贵的衣服还在。可惜,她已经无法穿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真正的厉珈蓝。这重生的身子,才一米六三的身高,比起她之前肉身一米六九的身高,差太多,这些衣服,还有那些鞋柜里的鞋子,根本已经是废了。
离开衣帽间,厉珈蓝打开房间的五斗柜,看到她之前的一些小用品之类的也不见了,转而放置的是另一些的小东西,记事本之类的。这是南心怡的东西。厉珈蓝伸手拿起一本记事本,已经换身为南心怡,那么了解南心怡之前的一些事情,算是很有必要的。
厉珈蓝本是随意的这么一看,没想到记事本的第一页,居然就写着无数她的名字。并且都用红笔狠狠的打了大红的叉叉。旁边还有一些诅咒她去死的话。
这就是南心怡的内心世界?厉珈蓝嘴角轻扬一抹嘲蔑。她自是知道南心怡相当的讨厌她,怕她,只是没想到南心怡居然如此对她恨到如此咬牙切齿的地步。原来南心怡除了懦弱,还富有奸佞小人该有的一切卑劣性格。
不知道南心怡是不是还特地做个布娃娃,然后钉上她的生辰八字,每天拿针扎刺她n遍呢?
厉珈蓝她本是随意的这么想,眼神也不经意的瞟一下五斗柜上放置的芭比娃娃,顺手拿起起来瞧瞧,不料手指在拿起芭比娃娃的时候,被尖锐的东西扎到了。仔细的瞧,居然是针。反复的检查芭比娃娃的全身,真不是只要一根针那么简单,除了没见贴着她的生辰八字,居然和她刚才心里想的应景了。
厉珈蓝从芭比娃娃身上抽出一根针,然后对着芭比娃娃的心脏,深深的刺进去。看着针全部没入,厉珈蓝唇角浮动一抹清冷的笑,她可不信这些。
且不说,是不是真有鬼神,即便是有,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奸佞小人,祈祷着算计别人,那些神灵管得过来吗?
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信鬼神之说,无稽之谈的相信这样的针刺人偶的阴卑蛊术。
顺手将芭比娃娃扔进垃圾桶。
在厉珈蓝的字典里,她只信自己。
谁伤了她,谁害了她,她会亲自讨回那笔笔血债,而不是无用的将心染成黑色,在上面再写着侥幸和算计。
厉珈蓝侧下头,眉头微蹙,只是——,看到南心怡黑暗的内心,她此刻想到的是,以前的厉珈蓝真的那么可恨吗?为什么不但南心怡如此恨她,连华严凌和南心悦也直骂她罗刹鬼,女魔头?
以前的厉珈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呢?厉珈蓝正在思忖,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南靖生推门走了进来。
“爸爸。”厉珈蓝转身对着南靖生微笑着喊着。一直以为脸上戴副虚伪面具的做人,很难;心口不一的对人,很难。现在,厉珈蓝才懂得情势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自尊和秉持。
“怎么样?对这个房间还满意吗?要是不喜欢现在的布置,爸爸马上让人帮你全部换新的。”南靖生足够卑鄙的真面目,已经被厉珈蓝看穿,在面对他的女儿时候身上,他还是和一般慈爱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很好啊,我很喜欢的。就这个样子吧。”
“嗯,晚上在家里为你康复出院庆祝,会有很多的客人来。你开心吗?”南靖生看到自己的女儿从身体逐渐康复痊愈以后,就变得整个人精神多了,神情气宇间,多了几分逼人的锐气,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了。这换了一个强韧有力的心脏,真的给女儿带来天翻地覆的转变。他总算有个健康的女儿了。
“当然开心呀,我一直就梦想着在王宫般的房子里,公主一样的举行一场宴会,让所有的人,都为我众星捧月。”厉珈蓝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似乎她现在的这副脸皮笑肌特别的灵活,随便就能扯出一个灿烂的大笑容。
南靖生点头,“开心就好。下午造型师就会带着礼服,你自己选喜欢的衣服穿,不用在乎价钱。”
“好的,谢谢爸爸。”
“走吧,我们去吃饭。”
“嗯。”
厉珈蓝和南靖生一起离开卧室,下楼吃饭。
还没到楼下呢,就听到南心悦在餐厅里嚷着,“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我不要用那破瓷碗吃饭,给我用那一套银的。”
“可是……,那银碗……”佣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芳姐?厉珈蓝听到那佣人的声音,就认出了那把声音,是她们厉家原来的佣人芳姐。这倒没什么稀奇的,南靖生连厉家的房子都得到了,连从前这座房子的女主人,都变成了他的佣人,何况之前的呢?
“啰嗦什么?我说用那套银的就用那套银的,你敢跟我犟嘴,还没分清谁是这家的主人是不是?”南心悦的说话声音刚落地,就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南心悦打人了!
“这回脑子清醒了吗?给我记清楚了吗?”南心悦尖声的咒骂着。
南靖生听到南心悦的骂声,脸就变黑了。“嚷什么?嗓门高的跟个卖菜的没什么差异,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说话间,南靖生和厉珈蓝一起走进了餐厅。
佣人芳姐正捂着半边脸,身子抖瑟着低着头,像是等着宣判的犯人似的。
而南心悦脸上还犹存着怒色,可是因为南靖生走进来,眼神又有些害怕的仓皇。
“吵吵什么?”南靖生寒着脸问。
“我……想用那套……银餐具,但是这些佣人居然欺负我,不让我用……。”南心悦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惊慌的眼神闪烁不定。
“每天尽为了一点破事儿,跟个市井的刁女似的,撒泼耍猴,丢进南家的颜面。”南靖生脸色黑的吓人,对着一边佣人芳姐瞪眼,“她要用,就让她用,费什么话?”
“是,老爷。”芳姐低着头拿起那套银质的餐具,帮南心悦盛饭。
厉珈蓝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对着南心悦连声冷笑,南靖生骂南心悦的那句话,真是骂对了。南心悦还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在厉家哪里有什么不是奢华高档的?南心悦嘴里骂的那些破瓷碗,都是产自英国的骨瓷。南心悦瞧不上眼,可是那却是最受英国黛安娜王妃生前青睐的royalalbert系列的昂贵骨瓷。
反倒是那那套银餐具,这南心悦尚不知道,佣人芳姐为什么不让她用那套银餐具。如果她要是知道了,哈哈,厉珈蓝嘴角上扬,卷满笑意的望向南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