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411节
他要赶紧将人马找齐,若苏轼兄弟去执行新法,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吕惠卿点头道:“学生知道了。”
……
张家。
“我顶……我操……哎幼!”
只见张斐盯着飞来的小皮球,身子横移,刚把球顶回去,突然脚下一绊,直接摔倒在地。
“噗呲!”
许芷倩当即咯咯笑了起来,但同时小皮球仍在她的脚尖上跳动,始终没有落地。
“你是故意的。”
张斐跳起来,激动道。
许芷倩眸子乱晃,“我怎知道你不看路,若是让你去踢比赛,不得将队友都给撞翻了。”
“怎么了?”
只见高文茵端着一个木盘从大厅里面快步行出,双眸担忧地看着张斐,显然是听到张斐的惨叫声。
许芷倩眼眸一动,脚尖轻轻一拨,小皮球立刻缓缓飞向高文茵。
她本想引诱张斐去拦球,但是她显然高估了张斐的意识。
只听张斐疾呼一声:“夫人小心。”
脚下全无动作,这顿时令许芷倩不知所措。
高文茵双手端着托盘,眼看小皮球飞至身前,突然身子向前一低,左脚顺势往上一扬,轻松地将小皮球给踢了回去。
张斐看得是目瞪口呆。
许芷倩轻松将小皮球停在脚背上,欣喜道:“高姐姐也会蹴鞠。”
高文茵含羞一笑:“以前偶尔踢踢,脚法可比不得许娘子。”
张斐郁闷道:“夫人,你不是宅女么,你还玩蹴鞠?”
心里就纳闷,以前踢不过那些国际友人,也就罢了,如今跑来宋朝还要被羞辱,我……真是日了狗了。
高文茵问道:“什么是宅女?”
张斐道:“就是不出门的。”
高文茵点点头道:“我一般也只是在家踢啊!”
许芷倩笑道:“张三,你一个大男人,连我们女人都踢不过,你羞不羞愧?”
“我羞愧什么。”张斐据理以争道:“这环境不一样,我家那边可都是以踢球为耻的。”
许芷倩惊讶道:“踢球为耻?你少在这唬人。”
高文茵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还真没有听过这种事。
张斐哼道:“我骗你作甚,在我家那边,全都是一切泼皮无赖踢球,正经人谁踢球。”
许芷倩啐道:“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就知道找借口,堂堂大男人,连个球就能停出一丈开外,可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这个小妮子真是无法无天!张斐眸子一晃,突然朝着许芷倩冲了过去。
许芷倩丝毫不慌,嘴角一扬,待张斐快要碰到小皮球时,她脚尖一拨,但见小皮球从张斐头顶上划到一道美妙弧线,又飞向高文茵。
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哪知张斐不讲武德,无视小皮球,直接将许芷倩抱起。
“啊!”
许芷倩惊呼一声,“你这人怎么耍赖。”
张斐紧紧抱住她:“什么耍赖,这可是蹴鞠的规矩。”
“胡说!”
许芷倩昂着俏脸,“这是甚么规矩?”
“将来的规矩。”
“将来的规矩?”
“对啊!”
张斐道:“鉴于你今日的对我的羞辱,我决定了,我要彻底改变蹴鞠规矩,没有技巧,全是身体对抗,看你还敢这般嚣张么。”
许芷倩抬手摸了下张斐的脑门,若有所思道:“也没有发热啊!”
张斐嘴角抽搐了下,“好好好,你现在嚣张,我已经决定了,将会投资一万贯创办一种新式蹴鞠。”
许芷倩惊诧道:“你是疯了么?”
张斐笑道:“我可没疯,你以为我今儿为什么突然跑去要蹴鞠比赛。”
许芷倩猛地回过神来,紧张兮兮道:“难道你是想拿慈善机构的钱去做这买卖?”
张斐快速地亲吻了下她的香唇,“聪明!赏你的。”
“你作死啊!”
许芷倩轻轻拍了下张斐的胳膊,又挣脱开来,神情尴尬地瞄了眼高文茵,但见高文茵早就将脸偏过去了,但却又顾不得那么多,道:“你可别胡来!你连球都停不住,你还弄什么蹴鞠比赛。”
“球停不住,那只是因为这球不圆好么。”
张斐又道:“再说,我是做买卖,又不是下场踢,你等着好了,这新式蹴鞠一定会取代现在的蹴鞠。”
许芷倩不太会做买卖,但是她又非常紧张这慈善机构,“到时你带我去见识见识,我帮你出出主意。”
张斐笑道:“好啊!”
忽听得小桃道:“夫人,馒头蒸好了。”
馒头?
许芷倩不由得一怔。
高文茵道:“三郎,许娘子,你们练了这么久也累吧,快些过来吃馒头,刚刚蒸好的。”
许芷倩激动道:“为何吃馒头。”
高文茵错愕道:“三郎不是说想吃馒头么?”
张斐直点头道:“对对对!是我要求的,最近就想吃这大白馒头,别得都没胃口。”
“我呸!”
许芷倩瞪他一眼,快速走到高文茵身旁,在她耳边滴咕起来。
张斐当即就晕了,我草,这婆娘这么生猛吗?这也能说的。
只见高文茵一张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血红,狠狠一跺脚,羞怒道:“三郎,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我……”
张斐讪讪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夫人千万别听她,咱们吃馒头吧。”
高文茵从小桃手中夺过那笼馒头来,“不吃了,小桃,你去拿些炊饼来。”
“炊饼?”
张斐哼道:“我不吃。”
小桃一脸呆萌,“炊饼也挺好吃的。”
“好吃甚么?”张斐道:“又平又硬,还没有樱桃增味,今后我家里不许出现炊饼这种东西。”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本着不浪费的理念,最终双方是各退一步,馒头、炊饼混着一块吃。
饭后。
许芷倩帮着高文茵一块收拾起来,倒不是说许芷倩开始觉悟,要跟高文茵学习什么勤俭持家,而是她看出来,许遵有事要与张斐商谈。
趁着她们收拾的时候,张斐单独陪着岳丈许遵在前院散步,“岳父大人似乎有心事。”
许遵瞧他一眼,微微笑道:“想来你也是知道我是为何事心烦。”
张斐点点头,问道:“不知岳父大人如何看待新法?”
许遵道:“我当然是支持的,唉……其实朝中存有的弊政,人人心里都清楚,无论司马君实,还是富公、文公他们,也都想着改革变法,但是依我之见,唯有王介甫可能成功。
倒不是说富公、司马君实他们没有能力,只不过他们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是根本无法胜任此任务。”
当前的保守派可不是说反对改革变法,保守派也是要改革变法,也是清除弊政的,只是理念不同,但许遵最近与司马君实共事一年,发现司马君实不适合干这事。
如今朝中弊政是环环相扣,剪不断,理还乱。
必须要刚毅果决,大刀阔斧,方能有成功的希望。
无论好坏,放眼望去,许遵认为也就王安石有这魄力,除他之外,别无人性。
只能寄望于他。
当然,王安石也曾给予他支持,这份情义,他也是记得的。
张斐笑道:“岳父大人真是一针见血。”
可是许遵突然又叹了口气,“可是如今朝中局势,是不容乐观,反对者甚多,几乎占据大半朝臣,只怕又会掀起党争之祸,此中凶险,真是令人望而生畏啊。”
有庆历党争在前,这些老臣子,其实心里都是非常畏惧,因为只要出现党争,就是你死我活,而没有是非对错。
张斐沉吟少许,道:“岳父大人从心即可。”
“从心?”
许遵捋了捋胡须:“你的意思是,让我支持王介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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