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世界
“还有这样的事情？情况很严重吗？”
罗伯斯庇尔是在场众人当中，目前唯一没有封神的。由于最近在加倍的钻研禁咒，教导珍妮弗，消息也最为闭塞。他错愕的抬头，看向在场的众人。
“算是吧，这几个月我的牧师与教会就没给我招到多少信徒，甚至还有一部分牧师退出了教会，那些宗教投机者不太看好我。”
安琪拉摊了摊手，表示无奈：“的确有很多人在用这种方式，在威吓我的信众。目前在各大媒体与电子网络上，末世预言也大行其道。虽然有着各种样的版本，可却大同小异，都认为接下来波及全世界的大地震，只是人类灭绝的开始。他们的目的也都是相同的，在蛊惑人群，让他们认为只有改信某位神，才能够从这场大灾难中得到救赎。我掌握的网络神职，已经没法阻止他们。”
幸亏她是一位法则神，并不依靠众生的信仰。否则现在的处境，会极其困窘。
“罗伯斯庇尔，你知道奥丁为什么会在珊瑚海战争退让吗？那是因为他们认定了安德烈建立的神系，是很难熬过这场冲击的。”
康修利冷笑着接过了安琪拉的话：“向安德烈靠拢的众神，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从安德烈这里看到了希望，可其余的绝大多数是都为了活命，如摩根，如洛克菲勒，一方面是因他们需要安德烈的庇护，一方面则是灾难之后，能够为他们提供神力支持，让他们免于陨亡的，也就只有安德烈与自由女神这两位。可谁都知道自由女神的吝啬，他们从厄里斯那里得到帮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则那些至高家族，凭什么倒向安德烈。”
他已经度过了李墨尘一呼百应，成功构建神系的兴奋期，看透了这背后的真实。
“我这边也在缓慢流逝，较五个月前的高峰期少了三百多万。”
李墨尘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是不甚在意。
可其实情况远比他说的更严重，目前澳国与阿美利加的高层，之所以对他仍持观望态度，不愿继续往他这边靠拢，就是因接下来的大地震。
李墨尘作为一位信徒十九亿的古神与法则神，是肯定能够熬过去的，可他的从神们却未必。这肯定会对命运神系造成重大打击，未来这个神系的走向还很难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自由女神正用给予安全保证的方式，重新收拾阿美利加的人心。
所以许多人加入命运教会的阵营之后就后悔了，之所以没有在这个时候退出，还是因珊瑚海海战的震慑力，也让普通信众们对他多少有了一些信心。
可作为光辉之主后的举世第二大信仰，又是一位教会组织还未完善的神明，李墨尘的信众免不了成为诸神眼中的肥肉。
如今外域的三大神系，正穷尽了各种样的手段，从他这里争抢信徒。
末世预言就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一旦在预言实现，他的信仰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那将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就如沙子修筑的城池一样脆弱不堪。
幸运的是，他在一年之前就预见到了这一幕，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且现在面临同样处境的，还有光辉之主。这位面临的情况比他更糟糕。那一百一十二亿信众，想必这位也很难照顾到面面俱到。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我们自己，也要尽量化解这场灾难。接下来的几天，你们得全力以赴的帮我，完成这个禁咒级的‘无上法’！”
李墨尘的神色凝然，目光冷厉：“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决定未来的成败，而现在的这一步尤其重要。”
※※※※
就在李墨尘等人讨论如何化解这场灾难的时候，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的阿瑞斯，回到了悬浮于星界中的奥林匹斯山。
此时的他，远比五个月前珊瑚海海战的时候强壮得多。规模不断扩大的战争，让这个世界的战争源力一波盛过一波。也令阿瑞斯的神力增长到了神格十八的顶峰，险险快要推开伪真理的大门。
这是他帮助宙斯征服好几个世界都没能达到的境界，那些世界中没有一个，能够支持主神以上的阶位。唯独他出生的这个世界，能够提供他向上的可能。
最近阿瑞斯已经在想，如果自己在凡间的信徒没有流失，没有被李墨尘夺取，很可能他已经达到神格十九，副神王的阶位。
在珊瑚海损失的两个军团，也让他痛彻心肺。虽然他们在外域掌握的十四个世界，正在源源不断的补充着他的兵力，让战神殿的神选战士编制，再次恢复到二十一个军团。可这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无法在光明世界发挥完整的实力。
他们的神系，当初是在北欧神系，在凯尔特神系，在斯拉夫神系，在光辉神教的夹击下狼狈逃出光明世界的。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伤亡惨重，本就没带出多少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神选战士。而如今，他旗下教会在这几千年中的积累，也都几乎被他一举葬送。
安德烈·李·威尔顿斯坦！
——每当思及这个名字，阿瑞斯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心烦意燥。可当他步入到宙斯的至高神殿，目中就微露凶芒，眼神凌厉如刀的往侧旁的一位女子看了过去，再无瑕为那位命运主宰烦恼。
“雅典娜！”
阿瑞斯的声音中有憎恨，也有忌惮。
那位穿着托加长裙(希腊服饰）的少女，则笑着向他回应：“好久不见了，阿瑞斯兄长。”
“你还有脸回来？你背叛了奥林匹斯神系——”
阿瑞斯铁青着脸，不过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神座上的宙斯打断：“你不能这么说你妹妹。阿瑞斯。雅典娜是奉我的命令留守这个世界，这也是盖娅的意志，她需要雅典娜的帮助。而现在，为了我们泰坦神的事业，雅典娜的力量不可或缺。”
“父亲！”
阿瑞斯一声怒哼，可随后又隐忍了下来：“我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憎恨，可如果是父亲您的意思，我可以对她视而不见。不过，雅典娜她如果要回归神系，那就必须做出让所有人膺服的贡献。您的命令固然无人违逆，却无法让坚守在您身边的众神信服。”
阿瑞斯的性情固然暴躁易怒，可自特洛伊战争以来，就在力图克服自己性格上的缺陷。
在斯巴达与罗马时代，他收下了众多在凡人时代有着丰功伟绩的从神，得到了一个睿智的参谋团队，随时可以在他的耳旁出谋划策。
而此时的阿瑞斯，已经听出宙斯所有话的重点，在于最后一句——雅典娜的力量不可或缺。
这显然是历时一年的战争，让他的父亲感到不安。北欧阿萨神系，光辉神教，阿胡拉·马兹达，甚至还有那个命运主宰的神系，都为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而作为一位在主物质界内积累了庞大力量的副神王，雅典娜如果回归，对奥林匹斯神系而言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当然，雅典娜她现在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巨大的帮助，她与普罗米修斯也允诺会与我们再次并肩作战。”
宙斯笑着把目光再次看向了雅典娜：“那么辛西娅(自然女神阿尔忒弥斯），她还是不愿意回归吗？”
“是的，陛下。”
雅典娜摇着头：“不过您无需恼怒，我猜是这个世界的力量阻止她这么做，自然神职更容易受到世界意志的影响。”
“我联系过她的，陛下。”
旁边阿波罗的神色有些无奈，他是阿尔忒弥斯的弟弟，所以这件事他摆不脱关系。
“她告诉我，我们在几千年前，以及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惹怒了自然，让她受到很大的制约。可她爱着您，也是您最宠爱的女儿，我想如果奥林匹斯神系需要她，那么她会出现在您的身边。即便受到世界意志的影响，她也会想办法尽力减轻我们的压力。”
“这样就足够了，我知道她的难处。”
宙斯已经很满意，他把目光再次放回到了眼前，就在他的御座下方十米，那里有着一座巨大的光明世界地图。
“阿瑞斯你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妹妹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好消息吧？在群兽世界的撞击发生后，我们将有一百个来自于外域的神选军团会被这个世界承认。”
“一百个神选军团？”
阿瑞斯的神色微凛，奥林匹斯的军团编制与阿萨神系相近，相当于之前旭日集团的两个半暴风连队。
一百个神选战士军团，那就是接近于五个天使军团的力量。
他的参谋团队，也很快就为他分析出了缘由。
“是盖娅对吗？”
这个时候，阿瑞斯的心内不禁对自己的父亲再次滋生出了佩服的情绪。
这想必是盖娅迫于光辉之主与各方的压力，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这说明宙斯对盖娅的策略生效了。
他的父亲自从回归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对与各方的战事漫不经心。甚至于对他在凡世的败北，也不怎么在意，还有意无意的折损消耗在主物质界的力量。
阿瑞斯曾经为此忧心忡忡，阿萨神系与光辉神教都是极端强大的势力。而群兽世界对光明世界的撞击，也将改变双方的力量对比。
在两个世界交融的过程中，身为群兽世界至高神的奥丁，很可能会掌握部分世界根源的权限。他麾下那些源自于群兽世界的战士，最终也会获得这个世界的承认。
那将会是压倒性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耕耘了数千年的光辉之主才能够匹敌。
然而现在，宙斯却也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他想要的。
阿瑞斯甚至猜测数千年前他们的‘败走’，可能也在宙斯的谋算之中。否则的话，宙斯就只能看着盖娅成为至高神。
阿瑞斯知道自己这位源自于外域的父亲，在几千年前确实是依靠盖娅才最终在光明世界成功立足。可这位也绝不会将成为‘至高神’的机会，被盖娅收入囊中。
“没错！趁着世界的震荡，根源的不稳定，她会帮助我们麾下的战士们获得认可。”
宙斯笑了起来：“不过就不能再多一点吗？雅典娜，你得去跟母神说一说。要想挫退奥丁与荷鲁斯对根源的觊觎，这点战士可不够。如今我的麾下，可是有着二百个神选军团。还有，荷鲁斯他也在等着这一天，他这千年时间在外域也有了巨大的成就，他在伊西斯的帮助下，也征服了五个世界。这位在外域至少能够拿出六个天使军团。他与伊西斯同样能够影响根源，只有五天，这位就可以让他的军团进入主物质界。”
“可能吧？不过光辉之主在根源的力量，远比不上盖娅，两个天使军团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
雅典娜笑着回复：“父亲，一百个神选军团，已经不能再多了。这已经不是几千年前的时候，盖娅她现在只掌握着很少一部分的根源权柄。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其他选择，阿胡拉？或者那位命运主宰？”
“你是认真的？她能够信任阿胡拉？至于那位命运主宰，你确定这位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帮助她？算了，母神她如果坚持，那就先这样吧。可也请你转告她，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完成她的托付。”
此时的宙斯，又神色微动：“说到命运主宰，凡世的情况怎么样了？那家伙有什么动静吗？赫尔墨斯?”
神使赫尔墨斯，宙斯与阿特拉斯之女迈亚的儿子，在罗马的神名为墨丘利。
这也是一位强大的神袛——赫尔墨斯是宙斯的使者，为神王传达旨意。除此之外，这位也同时是负责商业、旅行、偷盗、欺骗、阴影，雄辩、畜牧、运动、竞技与冥界指引的神明，也是魔法的庇护者。
在罗马时代，所有的商人，窃贼与刺客都以他为信仰。而在现代，他也仍被许多魔能影者信奉。
“祂在努力应对几天后的冲击，采取了很多的手段。”
赫尔墨斯知道宙斯想问的是什么：“祂准备了很多船，船上刻录了很复杂的魔能阵列，不过我看不太懂。”
祂虽然是魔法的庇护者，可本身对魔法的了解有限，而且现代的魔法体系与希腊时代已经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这位命运主宰还给信徒发放了大量的护身符，并让祂的信徒走出家门，到指定的地方野营——”
“听起来是很有条理，似模似样，那么你认为祂能够抵御这次的冲击吗？赫尔墨斯？”
问这句话的是太阳神阿波罗，他的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祂的这些动作，让我有些担心。”
赫尔墨斯则摊了摊手：“我没法确定啊，阿波罗。可能他还准备了一些其它的东西？我没法探查到更多情况了，他毕竟是命运之主，即便是我，也很难窥测到他的真实情况。何况他现在的麾下，有一个叫做莱因哈特·海德里希的，拥有很强的情报能力，他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我。不过我本人不太看好，这种规模的世界撞击，即便全盛时期的瑞亚，甚至是盖娅，都没法阻止平息。而且接下来不止是地震与海啸而已，还有大量的流星坠落，那都是外层世界被震落下来的碎片。此外黑暗世界也会与这边发生交错，原本坚固的空间壁垒会出现大量的裂隙，它们可以把人撕碎，也可以释放出大量的黑暗生物。我猜他没有能力看护住他的羊羔，雅典娜你觉得呢？我认为这里没人比你更了解他？”
“我？”
雅典娜稍稍迟疑，还是在宙斯等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根据我的计算，这将是一次十四级的地震冲击，相当于1.6到1.8亿亿吨tnt当量。”
当发现赫尔墨斯几人脸上都现出了茫然之色，雅典娜不禁又摇了摇头，明智的打消了继续解释的念头：“你们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次至高神阶位的攻击，一击就可以毁灭一个小型世界。而这个级别的冲击力，我想即便是父王您，怕也无法抵御吧？如果光辉之主与自由女神不出手干预，那我预计最少都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只有新旧大陆与东方这些位于北半球的大陆，绝大多数人能够幸免于难。不过各位，这个世界进入近代以来，出现了太多新奇的事物，各种新奇的魔法，各种解析世界本质的学科，我也没法百分之百确定，他一定就没办法。”
“没法百分之百确定，也就是说，你也认为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对吗？”
阿波罗听出了这位的言下之意，脸上的神色也微微一松：“那么我现在倒是可以期待一下，事后应该能从他与光辉之主那里夺取一些信徒。”
“可我建议父亲您出手，帮助光明世界度过这次的危机。”
雅典娜神色无比诚挚的发出了劝诫：“这有利于您进一步融入这个世界，也可以让我的兄妹，获得这个世界的认可。”
“这个世界的认可？”宙斯微一扬眉，眼现深思之色。
“是的，这个世界的认可。现在的光明世界与几千年前已经不同了父亲，那个时候，根源就是世界的意志。它甚至没有意志，只是天然的排除一切对这个世界不利的事物。可现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已经有了几乎与根源意志相当的力量。我猜父亲您也感受到了对吗？这大概就是东方所谓天道与人道的区别。”
雅典娜看着宙斯：“如果我们能够获得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认可，那么哪怕根源继续排斥我们，也不用太过在意。而如果被它排斥，那么哪怕盖娅，对您的帮助也很有限。”
战神阿瑞斯顿时冷笑：“按照雅典娜你的说法，那岂非是让我等屈服于人类？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如果人类有了集体意志，那就把他们的意志击碎，或者削弱到没法对我们造成影响不就成了？我认为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怎么能说是屈服？而且——”
雅典娜不满地蹙了蹙眉，可就在她想要解释的时候。宙斯就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阿瑞斯说得对。根源才是根本，而人类只是生长在这个世界上面的杂草，我们不能舍弃根本，而去在乎那些杂草的想法。”
“这一点，我难得认可你与阿瑞斯的想法，我的弟弟。”
此时又有一个雄浑的声音从殿堂之外传入，那是海神波塞冬，正从殿堂之外走入进来，他看着雅典娜的目光冷漠，饱含不屑：“我想这个世界如果真有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存在，那也该是眷顾着光辉之主与自由女神的不是吗？他们的信徒，就占据了这个世界人口的一半。”
见雅典娜哑然无言，波塞冬就摇了摇头：“你到现在，都还以人类庇护者自居吗？雅典娜？他们早就将你遗忘。”
宙斯却眼神惑然的看着这位：“你来这里做什么波塞冬？看住倪克斯与厄里斯，才是你该做的。”
“当然，我在看着她们。不过就我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她们出面阻止这次世界冲击的可能性不大。在这个时候，你们谁都害怕受伤。而且现在，她们在澳国已经没有太多利益了。我想我们现在的障碍，就只有那位光辉之主与命运主宰了。”
波塞冬神色冷然的说着：“忒提斯与她的那些姐妹以及叔伯们都有了动静，她甚至在南方的海面，召集了不少巨灵。我猜她想帮助她那位神主。”
宙斯的神色微微一凛，而立于陛前的神使赫尔墨斯没有等他的吩咐，就把神力挥展。将一副画面显现在众人的眼前，那是整体呈五芒星阵形状围绕在一起的数百艘万吨运输船。
而这个时候，船上的人们正在将大量的黑油倾倒入海面。
且旁边还有三艘巨轮，也同样在往海内倾倒着黑油。
“这是所谓的石油吗？这是在做什么？”
阿瑞斯的神色不解：“总不会是打算自焚吧？”
此间的众神，也都眼现茫然之色。只有雅典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她认出这些油，应该是所谓的‘阻尼油’。也被称为阻力油，抗震油。而且品质极高，应该是出自于光魔工业旗下自有的品牌与工厂。
不过当想到之前阿瑞斯几人的态度，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按下了向这几位解释究竟的想法。
“不管他想做什么？总之他阻止就对了，能够烧了这些油吗？”赫尔墨斯也皱起了眉头。
“恐怕很难办到。”
这时火，锻造与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面色淡漠的说着：“他们已经在这个范围内抽取了燃烧的概念。赫卡忒（魔法女神戴安娜）与冬女神海拉正在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