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从大弟子到六弟子,每人名下收徒百余名,只有七弟子沈长里未曾收徒。
弟子们每日卯时起床后先到膳食堂吃饭,早饭过后再各自到文习院和武习院学习仙文符咒和基础功法。
午饭过后,未时,各弟子则会回到师父们的殿内,由自己的师父传授心法。
而那日从树林中将她和沈长里带回来的白发大神仙不是别人,正是九曜派的掌门人,同时也是沈长里的师父,弦风上神。
“总之,咱们九曜派的事情,一两句话可是说不清楚的。”
沐轻轻端着水盆慢悠悠地走着,旁边一个穿着白衫的小少年正涛涛不绝地同她说起九曜派的一草一木。
这个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少年叫停云,她来到九曜派的这三天里,这小少年就一直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
这不,连她出去打个水,他也要跟在她身边讲九曜派的事情讲个不停,沐轻轻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要是再听个一两天,她觉得自己都能对九曜派了如指掌了。
“哎,我说脏丫头,你是如何认识七师叔的?”停云没安静片刻,又开始了。
这丫就是个话篓子。
沐轻轻烦不胜烦,停下问他:“七师叔?你是说长里上仙?”
停云点了点头,道:“长里上仙在门中的时间不多,不过她一向独来独往,无人亲近,门下也没收过任何弟子,这次她竟然捡了你这个脏丫头回来,实属奇闻。”
沐轻轻瞪了他一眼,严肃道:“首先,我不叫脏丫头,我有名字,我叫沐轻轻,其次,不是她把我捡回来的,是我自己要来九曜派的。”
停云憨憨地笑道:“抱歉抱歉,谁让你刚来九曜派那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呢,这都三天了你也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所以我当然叫你脏丫头了。”
沐轻轻问他:“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不许再叫我脏丫头了。”心下又腹诽道,我可不是什么脏丫头。
停云忙点头道:“自然自然。”
沐轻轻端着水盆继续走,停云又在旁边问:“如果你要拜师,要不要拜我师父门下?”
“你师父?”
“对呀,我师父。”停云点头,吹捧道,“我师父华元上仙不仅是掌门最宠爱的五弟子,更是几位师叔中仙资最佳,有望最先飞升的上仙,你如果拜到我师父门下,到时候咱们就是师兄妹了,岂不妙哉。”
“妙你个头。”沐轻轻翻了个白眼,“你此番话若是被你几位师叔听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停云甚感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沐轻轻啧啧了两声,对这个话篓子感到无语,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临岫殿,回头向他说:“我到了。”
停云闻言,抬头也看向临岫殿的方向,一想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又喜和白骨呆在一块儿的七师叔,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想着,便冲沐轻轻挥了挥手道:“那你去吧,我明日早晨再来找你。”
“好。”
和停云挥别后,沐轻轻回到临岫殿。
这里是沈长里的住处,因为没有弟子,所以临岫殿相对来说清冷了些,不过于沐轻轻而言,比起其他几殿弟子满门的情况,她更喜欢这里,安静。
沈长里睡的主殿,至于沐轻轻,因为沈长里陷入昏迷,所以掌门弦风上神便将她安排在了临岫殿偏殿。
这三日沈长里一直没有醒来,因殿中没有弟子,又没有其他弟子愿意来照顾,所以一直也是沐轻轻在照顾她。
沈长里躺在榻上,安静地睡着,眉心被剑尖刺中的伤口因为仙身的关系已经恢复得看不出半点儿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了。
她长发不束冠,披散在枕边的样子,与她一袭黑衣,束冠持剑的样子相比要柔美许多,仅是这个昏睡的模样,看着与一般柔弱貌美的姑娘无虞。
只是,她搞不懂,明明弦风上神都说她并无大碍了,可为什么她还会继续昏睡不醒呢?
用自己刚刚从仙池打回来的水,拧了毛巾给沈长里擦了脸和身子后,沐轻轻走出主殿。
大门外头是非常宽敞的白石板院子,修这么大的院子自然是有用处的,听停云说,像其他几个殿的上仙,都会让弟子在院中修习自己的仙术心法等,相当于弟子的练功场地,可沈长里这个院子,已经被她用来改成花园了,除了种上了好几种果树外,还有多种花草。
果树与花草都被几个小花园分隔开来,中间留着一条路铺了鹅卵石,小路一直从大门延伸至偏门。
偏门出去,是一处用千年乌木修砌了护栏的云台,云台是一块从山壁上凸出去的天然石台,石台下方是深不见底,雾气缭绕的万丈深渊。
若是恐高的人,只怕瞧一眼就会吓得晕倒。
沈长里昏睡的这三天,沐轻轻一个人甚是无聊,又不好随意进出其他房间,便只能来这里发呆。
沈长里的师父弦风上神说,她会昏睡不醒,是因为怨气影响,虽然她及时将怨气逼出了体内,可因为怨气已经在体内流运过,污染了她体内的仙灵还是什么来着,总之很麻烦就是了,得用九曜山顶仙池里的水给她洗去濯尘,待仙灵恢复便能醒过来了。
修仙什么的,这么一说确实是挺麻烦。
九曜山山顶的风景美轮美奂,不管看哪里都是云雾缭缭,真真仿如仙境一般,特别是这临岫殿的云台,对面一眼望去便是比其他几殿所在的山峰还要高出一截的玉穹峰,峰顶便是掌门人弦风上神所居的长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