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反派都挂了[快穿] 第182节
陆铭推她,她死死压住他。
那吻带着血腥味,吻得又狠又绝望,仿佛发泄着什么感情。陆铭被迫承受,他身体微微颤抖,雨越下越大,他猛地呜咽出声,将人推倒墙上,低头亲了起来。
他们喘息的声音和雨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叶尘死死拥抱住他,感受着这个人从被迫到主动的转变。
这不像一场亲吻,更像一场决斗,你来我往,谁都不愿放弃这份主动权。
等到最后,两个人都喘着粗气,陆铭抬头看她,颤抖着道:“为什么?”
“找到甲骨文片,”叶尘伸手覆上他的面容,声音冷静:“我送你去香港。”
说完,叶尘放开他,转身离开。
陆铭靠在墙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甲骨文片?香港?
是宋婉清发现了他在做什么,还是宋婉清自己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陆铭不明白,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远离她。
无论是对是错,无论什么缘由,他都该远离她。
叶尘走回去时,人已经被洪笙送走大半。
叶尘走进大厅里,洪笙让人拿了外套来,叶尘披上外套,直接同洪笙道:“走了。”
说完,叶尘就先坐上汽车,洪笙和其他人告辞之后,才跟上来,坐在叶尘旁边,笑着道:“谈了什么,这么大气性?”
叶尘没说话,洪笙点点头:“理解,完全理解。自己老婆突然成了敌人,换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洪爷,”叶尘突然开口:“听说最近日本人有些动静。”
听了这话,洪笙面色平淡:“他们什么时候没动静?别惹他们就好。”
“我们不惹他们,他们怕也不会放过我们,”叶尘思索着,慢慢道:“如今东北沦陷了,他们下一个目标怕就是上海,他们现在怕是就在找一个借口。”
“阿尘啊,”洪笙叹了口气:“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好好过你的日子,我让你走就走,我让你留就留,何必呢?”
叶尘没说话,她明白洪笙的意思,是不想让她掺和这些事。
晚上回到家,叶尘躺在床上,三八忍不住问她:“接下来什么打算?”
“送陆铭和甲骨文去香港,然后留在上海,帮着打仗吧。”
“打到什么时候?”
“战争结束那一天,或者我死那一天。”
三八没有说话。
它其实明白叶尘的选择,她喜欢陆铭,可是这份喜欢在时代面前太过渺小。无论是出于叶尘作为一个明晰历史的后来者的惋惜,还是叶尘作为这个时代里人物的感情,她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喜欢一个人。
喜欢这种事是要讲缘分的,此刻喜欢陆铭,她要失去洪笙的支持,她要面对别离时的责任,不如断了干净。
叶尘闭上眼,叹息出声来。
第二天早上,叶尘以为陆铭会来找她,至少要纠缠一阵子,然而早上起来等到晚上,陆铭却都没来。
叶尘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陆铭没去找叶尘,反而去找了向南。
向南是最后接手甲骨文的盗门的人,陆铭详细询问了向南相关的事宜后,向南笑着道:“陆公子看着眼熟。”
陆铭有些奇怪,“嗯”了一声。向南从旁边将自己弟弟乔一抱起来:“陆公子怕是不记得我们兄弟了。”
看见乔一,陆铭这才想起来,有些诧异:“是你?”
说完,陆铭就意识到,向南如今在叶尘手下当差,也就是说,当年他以为是女侠那个人,大概就是宋婉清。
陆铭不由得苦笑,和向南来聊天后,这才知道,宋婉清当年是和向南第一次相见。
也就是说,如果当初他没赶走叶尘去别墅,又或者最初那一刻就认出叶尘,或许就不是今天的局面。
可这不重要。
事情发生后,过去所有的后悔或者遗憾,都早已不重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向南说这些后,他突然特别想叶尘。
那天晚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后,他终于还是打通了洪府里叶尘房间的电话。
号码是向南给他的,他拨通号码后不久,对面就传来了叶尘的声音。
“喂?”
他不敢说话,就这么静静听着。他希望对方多说几句,可是又不敢开口。
然而叶尘却是长久沉默。
许久后,她叹息出声。
“陆铭。”
她叫出他的名字:“我知道是你。”
第104章 山河故人·12
陆铭没有说话, 叶尘和他沉默着,不知道怎么的, 叶尘骤然想起很多年前, 她给顾嘉楠那个电话。
那时候她是想说什么来着?
哦,她不想说什么, 她只是想听听顾嘉楠的声音。
此刻陆铭给她电话做什么?
她有些茫然, 然而又不忍心挂掉这个电话。两人沉默着,好久后, 叶尘慢慢开口:“我看到你给我的诗了。”
说着,她垂下眼眸, 看向膝盖上放着的诗集, 她沙哑着声音道:“陆铭, 你读诗的声音真好听。”
陆铭没说话,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女人平静的声音。
“若我有天国的锦缎, ”
“以金银色的光线编织,”
“还有湛蓝的夜色与洁白的昼光, ”
“以及黎明和黄昏错综的光明。”
“我将用这锦缎铺在你的脚下,”
“可我如此贫穷,仅仅只拥有一场华梦;”
“那就把我的梦铺站在你的脚下, ”
“轻一点啊,因为你踩着的,是我的梦。”
陆铭听着她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想起那个清晨, 他是如何千挑万选,想去那个姑娘面前,读出这首诗来。
那时候他面无表情,那时候他故作镇定,实际上却早已快了心跳,泛红了耳根。
此刻他听着那人平静念着他给她的诗集,他终于开口:“宋婉清,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上海不安宁了,你该走了。”
“那你呢?”
叶尘看着书上黑白相间的字,声音平静:“你既然知道上海不安宁了,你打算怎么样?”
“这与你无关。”
“那我去哪里,也与你无关。”
“宋婉清!”陆铭提高了声音,然而剩下的话,却又卡在了喉咙里,他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最后只能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去香港吧。”
叶尘没有说话。
她想,他和陆铭的根本死结,大概就在这里。
陆铭一心想让她去香港,可她注定不会回去。她既然来了这个时代,便不会白白的来。
然而她却也和陆铭一样,一心希望陆铭去香港。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活着,好好活,有尊严的活,叶尘也不例外。哪怕她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陆铭的生死,她没有放开。
所以听着陆铭劝她去香港,她只能以结束告终这通电话:“太晚了,睡吧。”
说完后,她挂了电话,然后她将诗集放在床头。
陆铭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觉得自己仿佛是将所有勇气都耗尽。
他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等第二天醒来,陆铭便出去找向南,按照向南的说法,他将甲骨文片卖给了一个嘴上有痣的中年老板,陆铭打听了许久,听闻这是一位天津的富商,常年在天津上海之间活动,他让人守了各大火车站和码头,只要人一到就给他抓过来。
没等两天,人就给陆铭抓了过来,陆铭让人一顿暴揍后,富商交代了甲骨文片的下落,却是卖给了一个日本人。
富商报了那日本人的名字,是一个叫井上纯一郎的商人。陆铭觉得有些难办。那个日本人也是日本在华有头有脸的人物,抢是不能抢的,只能靠买。他让人去给井上纯一郎递了拜帖,没隔两天,就登门造访。
陆铭本来以为对方可能会拒绝接见,然而对方态度极好,不但很快安排了接见,还定在一个高级的日本料理店中。
陆铭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提前到了。对方穿着一身蓝色长衫,看上去全然是一个中国人的模样,然而那端正跪坐的姿势,却十分鲜明表明了他的出身立场。
陆铭坐到纯一郎对面,纯一郎给他倒了酒,用标准的上海话道:“陆先生找我,真让人意外。”
“井上先生答应见我,也让我很意外。”
井上纯一郎笑了笑,将酒推到陆铭面前:“陆先生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见您?”
“陆某这样的小人物,若在平日,井上先生大概是不放在眼中的,如今怕是有什么事,才让井上先生愿意见我吧?”
陆铭一针见血,井上纯一郎毫不意外,他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慢慢道:“我在上海已经二十年了,在这里有了妻子,孩子,事业也经营得不错。我熟悉日本,也熟悉你们。”
陆铭点头不语,静静听着井上的话,井上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观察陆先生已经很久,陆先生做事雷厉风行,在下很是佩服。而且我也知道,陆先生做事能屈能伸,不是迂腐之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