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及川毕业后，影山飞雄正式成为队伍的首发二传，一个和队友隐隐割裂开来的二传。
  她还在宫城时，这个矛盾隐藏在水下。但听及川说，海底的火山将要喷发，如果他们还不做出改变，所有人都会被岩浆吞没。
  她其实还是很喜欢小飞雄的，又单纯又可爱，是个彻头彻尾的排球笨蛋。
  知道她的跳发球是及川彻教的后，每次都用又不甘又委屈又渴望的复杂眼神控诉她和及川。
  还会一本正经地和他们说：“我一定会让及川前辈看到我的。”
  脸上毫不掩饰的写着“我要打败你”五个大字的影山飞雄，每次都能精准气到及川彻。
  真是个笨蛋，彻早就看到你了。
  纯子曾经问过及川彻：“他在偷偷学你的跳发球吧。”
  及川气鼓鼓但又有点得意：“哼。”
  纯子表情阴暗，拿手比了一下脖子：“做掉他。”
  及川想了想，觉得很棒：“附议。”
  两个人对视一眼，下一秒一起哈哈大笑，招来岩泉嫌弃的眼神。
  “说真的哦，你不阻止他吗？明明不想被人赶上吧。”
  “怎么阻止？发球的时候叫他不许看我吗？”及川翻了个白眼，“谁要做这么没格调的事啊。”
  “所以，我只要不断变得更强就好了。”及川沉下声音，整个人像是一团燃烧不息的火焰。
  然而，还没等和及川赛场相见，小飞雄就要倒下了吗？
  一个不能调动队员的、孤立无援的二传，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纯子不知道，但是她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可是她不在宫城。
  在宫城的及川选择了放任，自己成长中的困境要由自己去解决。
  那她呢？她管不到宫城的学弟们，那东京的研磨和山本呢？
  纯子不想看到研磨受伤。81四8一6九63
  第二天大清早，纯子和迷迷瞪瞪的明日香汇合，她们蹲守在排球部晨跑的必经之地。
  明日香用力了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尽快清醒，并对纯子的精神奕奕感到惊奇：“纯子，你不困吗？”
  纯子摇摇头，自豪地说：“我每天都早起晨跑的哦。”
  “……真没想到你不打排球以后，还保持着原来的习惯。”
  纯子不置可否，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明日香，狐疑道：“你昨天，熬夜了吗？怎么精神这么差，黑眼圈也好明显。”
  明日香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相机：“我昨天叫哥哥连夜给我补习了。”明日香声音很小，她抬起头望向纯子的眼神却很坚定，“纯子总是想要做到最好，看着这样的你，我难免也会想尝尝成为最优秀是什么滋味。”
  而明日香也如她所说，拍下了这两天以来最好的照片。
  是山本猛虎面朝朝阳奔跑的背影。
  背影虽然有些模糊，倒不如说这些许的模糊反而给照片增添了不少故事感。
  虽然还比不上成熟摄影师的作品，但却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和赤忱。
  这是她们的作品，见证了音驹校园内发生的故事，已经足够了。
  等大部队晨跑结束，纯子和山本猛虎缀在队伍的最末尾朝学校走去。
  纯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山本聊着他打排球的契机，和为什么这么喜欢排球。
  临近分别时，纯子拉住了山本的手臂，在对方有些惊讶的眼神中，认真地说：“我最好的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
  “山本同学和研磨，就算是我这个外来人，都能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和谐。”
  “山本同学讨厌不努力的人。但是研磨并非偷懒的性格，山本同学也是知道的对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打排球的习惯，团队就是不断磨合才能形成的存在啊。”
  “我觉得，六个人齐心协力的音驹才有可能成为最强的音驹。”
  纯子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我说这些话太理所当然了。毕竟我不是你们中的一员，无法切身的体会你们的感受。”
  纯子微微鞠躬：“如有冒犯，还请原谅。”
  山本猛虎像是一下子接受了过量的信息不知如何反应，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大部队追去。
  *
  之后的几天，纯子和明日香忙着将采访稿弄出来。
  但纯子怎么改都不满意。
  于是……
  部长推了推眼镜，反射出一片凌厉的白光：“小泉同学，你这是不是太敷衍了？”
  纯子硬扛着部长压迫力极强的目光开口：“但是，您不觉得，这就是最佳的呈现形式了吗？”
  纯子交上去的稿件里，只有明日香的那张朝阳背影图，旁书“奋勇”二字。底部除了山本的名字，就只有一句话：
  总有人畏惧于虎的强大曲解它，可是猛虎只会冲着赛场上的敌人咆哮。
  说真的，明日香那张照片确实拍的不错。那种呼之欲出的“奋斗”“努力”的气息真的挺感染人的。
  最平凡的场景，最不平凡的少年意气。
  让纯子一个字都不想多加。
  “奋勇”不仅是指山本，还有幕后明日香熬的夜，还有千千万万个为了梦想努力拼搏的人。
  部长看看手上的稿件，确实不错，又看看了死倔的纯子，终究还是挥挥手让纯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