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在上,逆子孽女都跪下 第161节
免得小女儿等会过去时,看到父王一身是血,吓得哭起来就不好了。
等听风回来了,云初这才抱起孩子,穿过门洞,走到了楚翊的卧房门口。
程总管立即将门推开,禀报道:“王爷,云小姐和郡主来了。”
云初看去。
这会是大白天,初冬的暖阳照进来,落在男人身上,他的气色比昨夜看起来好多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玄黑色的衣衫,丝毫看不出底下受了伤。
小姑娘从云初身上下来,蹬蹬蹬跑进去,像以前一样,扑腾在了楚翊的身上。
“嘶——”
楚翊的心口被压住,疼的吸了一口凉气。
“长笙……”云初忙去拉起小姑娘,她坐在床边的小兀子上,让小姑娘坐在她腿上,“你父王身体有些不舒服,暂时不能抱你,就这样陪着好吗?”
楚长笙能感觉到父王不舒服。
平时父王都是站着的,看起来很高大,随时都能抱起她。
而现在,父王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看起来好可怜。
小姑娘眼泪汪汪,转身往外走。
云初不知道她干什么去,连忙跟上,却见小姑娘找丫环拿了个小碗,蹲在院子的花丛里,挖了一块黑色的泥土,摘了两片叶子,扯下一朵菊花,抓了一只小飞虫,捡来一块小石头将这些捣碎搅和在一起。
云初看得正云里雾里呢。
就见小姑娘端起脏兮兮的小碗,蹬蹬蹬跑到楚翊床边,也不知从哪找了个勺子,舀了一点碗里的不明物体,递到楚翊唇边:“父王,吃、吃药。”
楚翊终于明白,为何老人都说女儿是小棉袄。
能有这样一个乖女儿,真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心想,别管这药看起来有多离谱,吃到嘴里一定很甜。
就和昨晚云初喂的药一样甜。
楚翊张开了嘴。
小姑娘高兴的喂进他嘴里。
“别吃。”
云初连忙阻止。
她是真的不想阻止长笙的一片孝心。
以为楚翊只是假装配合一下。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张嘴吃了。
这些玩意吃下去不会毒死,但肯定会拉肚子,本来就受伤了,别病情又加重了。
楚长笙被娘亲阻止,有点委屈的噘嘴。
“长笙,这不是药,是、是零嘴儿。”云初绞尽脑汁,“等你父王病好了,才能吃零嘴儿。”
正说着,程总管就让人将药呈了上来。
小姑娘立即忘了那碗不明物体,乐滋滋的要给父王喂药。
她的手刚摸到碗的边缘,就烫的连忙缩了回去,可怜巴巴望着云初。
云初给她吹了吹手指,十分无奈:“你看着,娘来喂。”
小姑娘展颜一笑,小手兴奋的拍了拍。
云初硬着头皮吹了吹药,递到了男人的唇边。
男人的唇很薄,唇线如锋利的刀刃一样,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但现在,看着却很柔和。
楚翊张唇喝下这口温热的药,开口道:“多谢。”
云初喂药时,小姑娘又跑到院子里捡落叶去了。
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其实这个屋子并不算小,可以说是很大了,云初却觉得莫名有些逼仄。
她开口找话题:“邹家那事,是王爷的手笔吗?”
“那位邹夫人素喜捧高踩低,但不该踩在你……不该欺负瑜哥儿。”楚翊声音低沉,“她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本就该偿命,多活了这么多年,便宜她了。”
云初手指顿了顿,继续喂药。
一碗药喂完之后,她刚站起身,程总管就走了进来:“王爷,谢家的书童找到了。”
云初眸光一沉。
五年前她嫁进谢家之后,最初半个月,还能见到谢景玉身边有个书童,后来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她和谢景玉关系冷淡,自然没有多问。
没想到,这个书童,竟参与了五年前洞房那一夜的事……
第230章 云家的账本
两个侍卫押着谢家书童进院子。
那书童和谢景玉同年,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看起来比谢景玉老多了,仿佛三四十岁。
云初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他:“抬起头。”
书童浑身一抖,抬头看到云初的脸,立即吓得再次趴在地上:“夫人,跟我没关系……是大人逼迫我做那样的事,我没得选,只能服从……求夫人饶了我!”
云初冷漠看着他:“你为何会离开谢家?”
书童结结巴巴道:“是……是大人要杀我灭口,我为了保住小命,只、只能逃走!”
“这么说来,你也是无辜的了。”云初讽刺的笑了笑,“那天晚上的事,你再仔细说一说。”
她都能猜到书童为何会走,定是拿那一夜的事威胁谢景玉,谢景玉想杀人灭口,书童这才逃走了。
主仆二人,没一个好东西。
书童趴在地上道:“大人命我买了药,下在酒水之中,迷晕了院子里的所有丫环婆子,在合卺酒里也下了药,等夫人昏迷之后,是我和大人一起,抬着夫人上了宣武侯府的轿子……”
躺在榻上的楚翊眸光一寒。
他冷厉的目光落在书童的手上,若是眼神能化为实质,书童的手大概已经被削落了。
书童抖了一下,继续道:“宣武侯府负责接应的是宣武侯和一个丫环,除此之外再没有旁人。”
正说着,一个堵着嘴的女子被扔到了书童边上。
云初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们二人认识吗?”
二人对视一眼,看了好一会,这才点点头。
既然能对上,那就说明人没找错。
云初看向楚翊:“王爷认为,该怎么处理?”
楚翊用最冷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这书童没必要留了。”
云初点头,她也有此意。
“夫人饶命,王爷饶命啊!”书童整个人都吓坏了,“小的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求求夫人王爷饶小人一命……”
两个侍卫堵住他的嘴,将人直接拖了下去。
旁边的丫环目睹这一切,吓得花容失色,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战栗着。
虽然这丫环形容狼狈,但云初依然能看到几分姿色。
这就是宣武侯为平西王准备的女子。
企图让这个女子成为两个孩子的娘亲。
为了这一切,这个女子在京郊城外三十里以外的一个村子蛰伏了五年。
“她就先留着。”楚翊低冷的声音响起,“就这么让她死,太便宜她了。”
程总管手一挥,两个侍卫拉着女子下去了,女子呜咽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
云初没有多留,起身回到了自己院子。
她前脚刚走,程总管就来禀报,说殷嫔来了,然后立即让人在门洞上方摆了几盆阔叶绿植,长长的阔叶垂落下来,绿叶蔓延,地上再放几盆菊花,将门洞挡了个严严实实。
殷嫔一脸担忧的走进院子,坐在了楚翊的床边。
她强行看了一眼楚翊的伤口,眼泪顿时掉下来:“你怎么敢带着程序一个人就去剿匪,你要是死在了土匪窝,你让母妃怎么活……母妃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你以后在做任何决定之前,能不能想一想母妃啊……”
殷嫔哭的肝肠寸断。
楚翊只觉得头疼。
等哭够了,殷嫔才停下了,絮叨道:“还好你也不算白受伤,这回你活捉了匪王,几乎是用命换来的,你父皇知道自己当初收回你的剿匪精兵大错特错,这不,让我将宝剑给你带回来了。”
这是楚翊十五岁之时,皇帝赐给他的宝剑,他一直很珍惜,如今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殷嫔叹了口气:“虽然你荒唐,为了个女人不要封王封号封地,但你父皇还是心疼你,不舍得真的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我和你父皇商量过了,答应让你那个心上人为侧妃,一个来历不明的农家女能上皇家玉碟,已经是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了,翊儿,你别再任性了。”
楚翊合上眸子:“母妃请回吧。”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殷嫔一下子又炸了,“既然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罢了,你就一辈子住在这个破院子里吧!”
她扔下一箩筐气话,甩袖而去。
走的时候,她特意带人闯了好几个院子,愣是没看到那所谓的心上人的影子。
她不由气结,她这个儿子,将那个农家女保护的也太好了。
云初回到院子里,正在看云家的账本。
云家这么多年的家业累积下来,说一句家大业大并不为过,虽然营收多,但架不住云家主支旁支加起来人丁繁盛,光是维持日常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因此公账上的存钱也并不算多。
就比如云家族学,教孩子读书写字,还有武学堂,亦有女子专门的女红学堂,请夫子的钱,加上各类笔墨纸砚、针线、武器的银子,一年下来就快一万两了。
再有一个大头支出,乃祖祠的供养,一年不断的供奉和香火,每个月的族人聚会……诸如此类都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