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于是二话不说起身，匆匆忙忙撂下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女孩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人便走到了门口。
  “姜禾你去哪呀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喂！”
  姜禾随便借了一把雨伞，夺门而出，此时手机也开机了，通知上赫然弹出几条信息。
  moonlight：
  13：56分，
  【我到了，你出发了吗。】
  15：08分，
  【你人呢？】
  15：58分，
  来自“丹思柔”的一通未接来电。
  完了，姜禾头皮发麻，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她刚到大厅门口，飞溅的雨幕把大厅里面都浸湿一米多的样子，雨大得几乎看不见行人，连车辆都变得相当稀少。
  十月的雨水渐渐开始冰凉刺骨。
  枫桥路离这里只有一里多路，姜禾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她让司机围着这段路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行人。
  心里悬着的石头勉强落了下去，她想着丹思柔应该早就回去了，差不多四点打的电话，这雨下了也就不到半个小时。
  这么想着心里疏通不少。
  晚上，姜禾心里仍旧记挂着这事。
  她犹豫好久才决定拨出电话，手机忙音响了一声又一声，没有人接。
  还未来得及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趁着那最后几声姜禾自己先把电话挂断了。
  她有点怂。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丹思柔。
  如果电话没人接她会担心丹思柔是否安全到家。
  如果电话接通她又害怕丹思柔的态度，会不会骂她一顿，还是沉默以对，还是...
  最终理智战胜胆怯，姜禾又壮着胆子拨过去。
  这次电话接通了，她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手机。
  “你是谁？”电话里冰冷的声音传来。
  竟然是丹思柔的妈妈接的，
  这既意味着丹思柔安全到家，也意味着不用面对丹思柔。对于姜禾来说简直是最好的结果。
  她匆忙说了声“不好意思打错了”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姜禾艰难入睡。
  一夜梦不停，梦到了小时候刚从海岛回来，梦到了爷爷，也梦到了周廷琛。
  姜禾起了个大早，这可能是她最早出发去学校的一天。
  进入学校大门时，她特意往安保室看了一眼。
  丹思柔是学生会会长，周一一般会来的很早。具体有多早姜禾也不知道，只知道以往每次路过不论是来早来晚她都能在安保室见到丹思柔。
  但是今天，她没在。
  姜禾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决定转过身找了个执勤的学生会干事问问情况。
  “请问一下，会长来了吗？”
  “没有。”连这干事都觉得诧异，若不是姜禾问起他甚至没注意平时第一个来的会长今天没来，便也好奇地问身边人：“你有看见会长吗？”
  这个人多少知道点内幕，她说：“会长她好像请假了。”
  姜禾点点头，心里越来越五味杂陈。
  她已经意识到昨天的自己好像做了件错事，可是，去赔礼道歉吗？她心中始终又有闷气，怎么丹思柔就可以耍她让她等她就不能还施彼身。
  就是心中存在这样一个疙瘩，导致姜禾踌躇不定，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是对的。
  周一第二节课间，例行的每周总结大会时间，全体师生都要前往礼堂听领导们的讲话，这种时候姜禾一般坐着发呆，或者跟左邻右舍搞小动作。
  第一个上台的一般是学生会会长。可是丹思柔都已经请假了，断了姜禾听这讲会的最后一点念想。加之昨天晚上没睡好觉，现在眼睛干涩难耐，索性闭眼小憩。
  “大家好，关于上一周...”
  是丹思柔的声音。
  姜禾陡然睁开眼，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竟然真的是她。
  多听一会儿姜禾便发现丹思柔的声音透着重重的鼻音，时不时地需要清嗓，她看上去相当憔悴，才三两分钟就下去了，看来是一开始便只准备了这么多。
  原本姜禾还在心里跟自己闹矛盾。
  就丹思柔讲话的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些矛盾仿佛不见了。
  讲会结束。
  姜禾找借口让周以她们先回教室，她则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待周围人渐渐都散了，整个礼堂都没剩几个人。
  她一直在等丹思柔，在等一个跟她单独见面的时机。
  终于被她等到了，丹思柔在走廊上等去洗手间的朋友，她便也跟着走到走廊。
  丹思柔也早就发现姜禾没有走。
  姜禾总是追寻她的目光，难免有对上眼的时候。
  丹思柔听到礼堂里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姜禾，便偏过头，依旧选择无视。
  姜禾惯会知难而退的一个人，此时却硬着头皮有了迎难而上的气势。
  “你感冒了？吃药了吗？”眼神中快要溢出来的担忧。
  丹思柔偏过头来，在姜禾身上凝视片刻。
  答非所问地质问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她昨晚也没睡好，从眼底溢出着憔悴，鼻尖泛红，看上去是真生气了。
  “我是真的以为你不舒服...”她没有再质问，也没有置气，而是一道失望透顶的目光凝聚在姜禾身上，说完，恰好乌晴从洗手间出来，她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