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对不起了。
  他在心里对着陌生人说道。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进来，那我会留在原地记住你的样子，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等我找到了萩原，就回来跟你道谢。
  他向前跑着，熟悉的马路又变成荒野，几个孩童牵着手往远处的房子冲，欢声笑语中青井秋河皱起眉头。
  ……怎么又是他过去的事情？
  秋河瞟了眼幼时的自己，好像他们几个朋友去闯鬼屋，然后……因为门锁年久失修，被困在了地下室？
  小时候的自己真皮啊。
  他感叹了几句，继续往外奔去。
  景色不断变化，秋河被迫观看了自己十八年人生中的所有意外，他的心情也经历了惊讶-尴尬-麻木三重变化。
  小时候的自己可真皮啊，竟然能遇到这么多危险。
  青井秋河再次发出感叹。
  幸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不然但凡多了一个人围观到自己的社死状态，他都会考虑怎么实施米花特产——杀死那家伙。
  不用铁窗泪真好。
  秋河安慰着自己，继续往前走着。
  他刚见完17岁的自己，现在正信心满满，其他的时间也就算了，现在的青井秋河可记得清清楚楚，18岁这一年可什么意外都没有！
  整日埋头苦读，一心只有圣贤书的高考生能有什么意外！
  想到能脱离社死的回忆，秋河腰不酸腿不疼，浑身有劲，他大步迈开腿往前跑去。景色糅杂混乱，从街道变为冬夜。
  月亮高悬于空中，风吹动草，窸窣的响声和风声混杂着贯入耳中。
  一栋神社出现在眼前。
  秋河愣住。
  他见过这间神社……这是当初萩原研二带他来到的那家废弃的神社！
  为什么神社会出现在这？他也就来过一次，并且还是白天，如果要说有什么阴影……大概就是海王萩原当时莫名其妙的态度？
  好奇让秋河改变了主意往上走去，他穿过鸟居，看见前方远远地立着一个人影。
  他眯起眼看了看，不确定地问道：“……萩原前辈？”
  那人回过头，半长刘海下的眼睛如瑰紫宝石，烟火在他眼中绽放。
  “小秋河？”萩原走来，他打量了一遍秋河，确认了他无事后，才笑着问起他怎么在这儿。
  秋河：“到了这里看不到你，我就一直跑啊跑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边说边做着奔跑的动作，萩原被他逗乐，随后又记起什么似的，身体一凛，“……小秋河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我小时候的事情。”秋河不好意思说起自己的黑历史，他含糊过去转而问起萩原，“前辈也是看到自己小时候的事吗？”
  萩原：“……”
  他一下沉默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四处乱转，尴尬的胡乱“嗯”着，怎么也不肯回答秋河的问题。
  不对劲。
  秋河盯着他，圆眼眯成一条缝，身子随着萩原眼珠转动而摆动。
  他们僵持了许久，烟花也早已结束，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秋河往声源处望去，想看清来人的长相，眼帘却突兀地出现一只大手遮住了所有视线，萩原研二紧张的解释也姗姗来迟。
  “这里好像是我的梦境，又或者说是阴影、遗憾？啊啊啊啊啊反正就是类似的东西啦！都是研二先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把小秋河卷进来了真是抱歉！！”
  萩原音量颇高，中途不知为何还突然高声吼叫起来，本就高昂的音调在刻意拔高下几乎破了音。
  秋河不适地捂住耳朵，萩原研二的声音太大，压住了周围所有动静，视线也被掌心牢牢遮住，等到萩原挪开手恢复正常音量，青井秋河只看得见两个模糊的、正在下山的身影。
  怎么看也辨认不出对方的秋河：“……”
  他无奈地说道：“……前辈刚才是故意的吧？因为不想让我知道那两人的是谁？”
  萩原手僵了僵：“嗯……”
  秋河：“直接说就好啦，毕竟这是前辈的回忆，我会自己闭眼捂住耳朵的。”
  萩原：“嗯……”
  他摸了摸鼻子，决定隐瞒一部分，“刚才是我告白失败的事情……所以……”
  哦哦哦，原来如此，可以理解。
  等等，海王告白也会被拒？还是他就是因为表白被拒才变成的海王？
  秋河脑补着一场大戏，随口安慰了几句，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秋河：“等等？如果这是你的回忆或者遗憾，那为什么之前出现的都是我的事情？”
  众多的、几乎遍布了青井秋河十八年人生的意外。
  萩原微不可及的僵住，他飞快转动自己的大脑，随口胡扯着：“嗯……可能小秋河刚才看见的是你自己的遗憾？只不过你全跨过去了，从你的地图来到了我的遗憾中。”
  他拿起游戏作比喻，“不用读条的、无边界地图。”
  秋河：“……是吗？”
  萩原：“当然！”
  他牵住秋河往山上走，试图将可能出现的‘萩原研二是变态斯托克，暗自跟踪青井秋河十多年’的罪名踢走，“我当时准备告白，挑选了好久才觉得这间神社是不错的地点。”
  萩原抬头看起高悬在空中的明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