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 第172节
腊八的早上,呦呦和往常一样想要赖床,却被萧沐仁给拖着起来了,“宫里一定会赐腊八粥下来的,赶紧起床穿衣服,别等人来了你还在床上赖着。”
呦呦闭着眼,靠在萧沐仁胸前,伸着胳膊踢着腿,自己不肯动手,让萧沐仁给她穿。萧沐仁无奈,点点呦呦的额头,“你比和和还小呢吗?”
小和和都不肯让别人给穿衣服了,都是自己穿,当然,穿错裤子系错扣子这种事,也是家常便饭。
说曹操曹操到,萧沐仁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和和来了。呦呦赶紧从萧沐仁身上起来,自己老老实实穿衣服。
小和和从门帘后头钻出来,只露了一个脑袋,看到呦呦还在床上坐着,就伸出手刮了刮自己的脸,“娘赖床,羞羞羞。”
萧沐仁怕呦呦面子上挂不住,赶忙替她解释,“你娘怀着妹妹,累呢。”
呦呦却要跟儿子抬杠,“我赖床我承认,不像某个孩子,尿床了还不让人说。”说的是才到京城的第一天,和和在花家午睡的时候尿了床。
可惜小和和年纪小,压根不记得这件事,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呦呦无奈地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才下床来。
果然没过一刻钟,宫里头的八宝粥就赐了下来。萧沐仁接了粥,对皇宫的方向磕头,又塞了一个大红包给传旨太监,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
御品当然不能就这么吃掉,况且已经凉了也不好吃,萧沐仁恭敬地捧着八宝粥,给放到祠堂正中的大案上,又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说了一番话后,离开了。
早上甜腊八粥,中午腊八饭,晚上咸腊八粥,一天三顿饭吃完,一家三口每个人一年内都不想再吃腊八米了。幸好,下一次的再吃腊八米也刚好在一年后。
过完腊八年就更加近了,日子也快来起来,腊月十四那天,花家送了消息来,说苏晨会在十六那天到京城,请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一起回将军府。
呦呦得了消息,十分高兴,当下就说一定会和萧沐仁准时回去的。下人得了呦呦给的赏钱,去陶陶那里送信了,陶陶也毫不迟疑地说回和孟许带着孩子一同回去。
花家的下人从两处送了信回府,虽然两处得了同样的回答,心里却起了疑问。要知道,两位姑奶奶家的环境是不同的,二姑奶奶上无婆婆旁五妯娌,完全是个自己的小家,自己当家做主。大姑奶奶却完全不同,她上头还有个婆婆有着呢,居然也说回就回甚至不需要询问婆婆,看来是真的站住了脚了。
下人回去同谭丽娘一说,谭丽娘笑着点头,“不错,能自己当家就好。”然而等人退下去之后,谭丽娘才重重地叹一声起,她已经知道了孟家的事情,也知道了处理办法,也觉得把孟家太太送去庄子上不是一恍个好办法,可是也不能不让陶陶出气,她心疼自己的闺女和外孙。
到了腊月十六那天,呦呦和陶陶在自己家用了早饭后就直接回了娘家,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的家门口,陶陶的马车在前,呦呦的马车在厚,孟许和萧沐仁骑着马跟在旁边。
到了将军府门口,孟许和萧沐仁先下马,到了各自家里的马车前,接了各自的夫人下车,又抱了各自的孩子下来,两家七人这才一起往府里走去。
然而两家人一直走到了正院门口,都不见有人来迎接或者有人去通报,四个大人都很奇怪,知道走进正厅听到里面的说笑声,除了谭丽娘和花易岩,似乎还有一个成年女子的声音。
呦呦和陶陶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样的想法,然后拉起对方的手,快速进了厅里。果然,一撩开帘子,姐妹俩就看到苏晨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正看过来。
姑嫂三人都很是惊讶,陶陶和呦呦吃惊苏晨这么早就到家了,毕竟现在才辰时还不到。苏晨也是惊讶,陶陶能这么早来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呦呦,根据她往常同呦呦的通信她知道,呦呦往常辰时才开始用饭,今天辰时竟然已经到了,真是难为她了。
“嫂子!”呦呦快步走上前,拉住苏晨的手,惊喜地叫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啊,我们还说要回来等着迎接你呢。”
苏晨也站起来一手抓住呦呦的手,一手抓住呦呦的手一手握住陶陶的手,笑着看向呦呦,“怎么,我回来的早你不乐意呀?”说完转向陶陶,“姐姐最近可好?这身子得有六七个月了吧?孩子呢?带孩子来没有啊你们?”一句接着一句,很是关切的样子。
“孩子们在这儿呢。”萧沐仁和孟许进来了,怀里抱着各自的孩子。
苏晨转头看向门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三个孩子,立刻走上前去,先蹲在玉儿面前,伸手抚摸着玉儿的脸,“玉儿都这么大了,好乖巧文静,舅妈给你带了礼物。”说着拿了一套珍珠头面给她,“好看吗?”
玉儿跟着常安姑姑学礼仪已经学得很好,听了苏晨的话就立刻退后一步,郑重地对苏晨行了一个福礼,“多谢舅妈,非常好看,玉儿很喜欢。”
苏晨笑着摸摸她的头,直起身,又摸摸琰琰的头,问他几句读什么书又夸了两句,将搜罗来的一套玩具给他做见面礼。
接着苏晨转头去看萧沐仁身边的和和,一句“我还是头一次见呢”还没说出口,见自己被冷落了的和和就凑上前去拽住了苏晨的袖子,“我呢我呢?”
苏晨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呦呦,笑着说:“你儿子,果然随你。”
“那是,我儿子嘛!当然想我一样聪明伶俐可爱大方!”呦呦丝毫不知道谦虚,抬着头洋洋得意。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不懂的几个孩子,都笑了起来。
苏晨无奈地翻白眼,“这厚脸皮的劲儿也随你!”说完转头看向和和,“你叫和和吗?”
和和用力点头,“是的舅妈,我还叫萧靖,靖是‘日靖四方’的靖。”
“哎哟,这个小人,居然还知道‘日靖四方’?”苏晨惊奇起来,“才这么小就学诗经?太早了吧?”她转头看向呦呦,“你尺跟我说才学三千百吗?”
呦呦点头,“是才学三千百啊,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说完还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吃惊。
“不错不错,”苏晨摸摸和和的脑袋,直起身,从丫鬟的手里拿了一套和琰琰一模一样的玩具给和和,然后让三个孩子跟宝宝贝贝一起去玩。
宝宝年纪大了又是男孩子,已经没有那么依赖母亲了,贝贝还小,又是女孩子,她才断奶苏晨就外放到天津卫了,中途虽然有回来过,时间毕竟很短,因此贝贝十分依恋母亲,不肯跟哥哥们一起出去玩,只在母亲怀里赖着。
苏晨再是个练武之人,也还是做母亲了,近一年没见女儿了,当然想的慌。这也是为什么她不顾寒冬腊月的严寒,非要连夜骑马赶回来的原因。
苏晨抱着小女儿,同陶陶和呦呦她们坐一起聊天。
呦呦仔细打量着苏晨,比自己当初离家的时候黑了些,在天津的时候肯定是风吹日晒十分辛苦的,就连谭丽娘和陶陶也说,比正月走的时候又瘦了不少,更黑了。
“不过嫂子精神头可真好。”呦呦十分羡慕,她最羡慕的是苏晨的身材,精瘦干练,她猜厚重的衣服里面,一定有性感的人鱼线,忍不住偷偷感叹,怀宇真是性福啊。
“你说什么?”陶陶听见呦呦嘟囔,又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就出声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呦呦连忙摇头,然后看向苏晨,“嫂子是连夜赶回来的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对对,”谭丽娘一拍大腿,“看我都忘了,一回来就拉着人说话。快回去歇着,跟孩子们也亲香亲香,一会儿再过来吃饭。”
苏晨确实是累了,也不谦虚,就同谭丽娘他们告辞回了房间。等到苏晨抱着贝贝出去了,花易岩和两个女婿也不在这儿坐着了,一起去外院说话了。
等人都走了,房间里就剩了母女三人了,呦呦就问谭丽娘中午吃什么,一抬头就看到谭丽娘正盯着陶陶看,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好,想要悄悄撤退,可惜还没动弹,就被谭丽娘一句“别动”给制止了。
“陶陶,你说实话,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谭丽娘关切地问陶陶。
陶陶用余光看了眼呦呦,呦呦微微摇头,表示她没说过。陶陶想想也是,后面的主意呦呦连我都不告诉,怎么可能告诉娘。
陶陶对谭丽娘安抚地一笑,“没什么大事,婆婆的饮食出了些问题,公公处置了些下人。”
谭丽娘见陶陶不肯多说,料想是孟家的家丑,于是也不肯再多问些,就说“没大事就好”,陶陶和呦呦这才放下心来,她们俩还真怕谭丽娘刨根问底呢。
中午在花家一起用了饭,约定好了等到过完年一起好好聚聚,陶陶和呦呦就带着孩子和夫婿回了各自的家里,毕竟腊月年底忙,不能一整天都在娘家逗留。
苏晨回来时是腊月十六,过了七天后就是小年。小年之后铺子山庄开始盘账总结,今年萧家萧沐仁不忙,所有铺子山庄盘账的查账的事都交给了他,呦呦只要带着儿子准备过年就行了。
过年的第一件大事,自然是准备好吃的,还有好看的衣服。小和和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爱美了,看到呦呦挑花样子和布料的时候,他就笑嘻嘻地凑过来,自己挑中一块布匹后,拖到一旁,“我的。”表示要用这匹布料给自己做衣服。
“好,你的,都是你的。”呦呦忍不住笑,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生错了性别,这么爱臭美,应该是个女孩子才对。
和和却不管那么多,他把自己喜欢的布找出来后,突然转身出了内室,过了一会儿蹬蹬又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一个金镶玉雕祥云纹的束发板和簪子,递给呦呦,示意她这是要一起搭配的。
呦呦更是笑起来,“好,娘知道了。”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和布匹放在了一起。
和和见他娘把东西都放在了一起,这才满意地笑了,然后又跑了出去。呦呦好奇,这个孩子又要干嘛啊。
过了一会儿,她就知道了,和和又拿了一条镶嵌着红绿宝石、猫眼石的腰带过来,也递给了呦呦。呦呦接过来和布匹束发板放在一起,“还有吗?”
小和和这才笑着摇头,“没有啦!我去找爹玩!”说完蹦跶哒地出去了。
小年过去,大年很快就到,大年的头一天,孟许亲自驾车去山庄把他娘接了回来。山庄条件辛苦,虽然孟许已经交待下去要好好伺候,一应吃穿用度也是从家里带来的,用完就让人送来,可是他娘还是瘦了。
人一瘦,就显得老了,脸上皱纹也多了起来。孟许想到他娘以前在京城时白白胖胖十分富态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心疼。
等孟许把人接回家,陶陶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孟许肯定心疼了,心想幸亏听了呦呦的主意,不然且不说过年之前这段时间的缓冲会不会让孟许忘了之前的问题,就是过年之后再送到庄子去,估计没几天他就要心疼的接回来。
这么想着,陶陶就赶紧上前去行礼,然后主动伸手搀扶着孟大太太,“娘回来就好,先回房歇歇,歇好了再用饭。”结果被孟大太太用力甩开了。
孟大太太一直觉得是陶陶给孟许吹的枕边风,才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的。虽然事实也是如此,但是陶陶可是说过过年之后不用送的,不过是孟大太太不知道罢了。
孟许见她娘这样对待陶陶,心底就有些愧疚,“娘。”想出声劝劝孟大太太,给陶陶说说好话,却被陶陶拦了下来,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这时候说话,只会适得其反。
孟许掺着他娘回了房间,让人伺候沐浴更衣,等再重新出来的时候,精神看着已经好多了。孟许就让人送了茶水点心上来。
不大功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端着托盘进来了,女子风姿绰约地走过来,在孟大太太面前站住,婷婷袅袅地跪在地上,举起托盘,“夫人请用茶。”声音清脆婉转如黄鹂。
孟大太太从庄子上才回来,很是累得慌,因此就没有多想,接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点头,“还是家里的茶水好喝,庄子上的水,硬。”
孟许不明白京城的水和庄子上的水有什么区别,但还是不无心疼地说:“娘受苦了,以后咱们不走了,下人们都让我给遣走了,娘以后就在家里养着吧,不要见客了。”孟许虽然心疼他娘,但还是要把话说明白,“您做出这样的事,岳父岳母十分生气的。”孟许不得不把谭丽娘搬出来吓唬她娘。
孟大太太到底是吃过苦头了,就点头表示同意了,“我老糊涂了,做了傻事,以后什么也不管了。”她到底知道错了,琰琰毕竟是她的孙子。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孟大太太发现刚才奉茶的女子还站着不动,就有些好奇,“这是家里新买的下人?倒是好颜色。”孟大太太心想,难道是儿子新收的房里人?
“回大太太的话,奴婢绿腰,是大老爷新收的房里人。”女子恭敬地给孟大太太行礼磕头。
“什么?!”孟大太太吃惊了好一会儿,才一拍桌子骂了出来,“混账!”
☆、第二一九章
第二一九章
这个春节, 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年夜, 呦呦勉强支撑到了子夜,吃了萧沐仁喂到她嘴里的除夕饺子, 随便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然后身子一歪,倒在炕上开始睡。
倒是和和, 精神比呦呦还好很多。从早上早早睁眼醒来, 就一直很兴奋,自己动手穿了新衣服到正房来给呦呦看,十分得意高兴的样子。
看到儿子高兴, 呦呦也是高兴的,母子俩一高兴,立刻手牵着手去了演武场,让小厮搬了一溜的烟花爆竹过来, 大半天的看烟花。
萧沐仁知道后只腹诽了一句“浪费”,然后就让人多准备些烟花送过去,“不够的话再让人去买, 让夫人和小公子注意安全,离的远一些, 别冻着。”头一句话说的十分云淡风清,后面的话却是藏不住的关心, 眼里更有谁都看得出来的宠溺的笑。
母子俩放了一上午的烟花,中午的时候呦呦忍着不适去炒了一个青菜,然后一家人吃了中午饭, 午后一直休息到天黑,到了晚上继续一簇一簇的放烟花。
一直到了呦呦都睡了,和和还不想休息,最后是被萧沐仁强压着在身边睡下来的。
萧沐仁没敢让和和睡在她和呦呦中间,他今天玩累了,晚上睡觉肯定不老实,他怕到时候和和踢到呦呦的肚子。呦呦肚子大了,仰卧侧卧都十分难受,每天能安稳睡着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必定要起来一次。
和和虽然被他爹压着躺了下来,可是他并不打算睡,睁着眼睛同他爹说话,他也不用萧沐仁回应,就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萧沐仁自认为耳朵好使,可是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萧沐仁到底是忙活了一天累了,在小和和含糊不清的催眠话语中,慢慢闭上眼,睡着了。小和和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爹搭茬,一抬头,见爹娘两个都睡着了,他觉得没意思,也闭上眼睛睡了。
相比萧家的温馨甜蜜,花家则更欢快欢乐一些。怀宇外放没能回家来,虽然有些缺憾,但是一家人总算齐了,上自花易岩下到宝宝贝贝,人人都是嬉笑颜开的。
苏晨虽然是练武之人,但是女子该会的东西她也都会一点儿,谭丽娘亲手给家人做年午饭,苏晨自然不能旁观,也坐了一道红烧鱼,可惜时间太久不握锅铲,一条鱼给做的两面糊。
苏晨很是不好意思,脸红红的,“那什么,在军营都吃大锅饭的。”这是实话,训练紧张,吃饭都像打仗,谁有功夫做这种精细的食物,都是所有东西往锅里一放一起乱炖的。
谭丽娘本来还想笑一笑,可是听到苏晨这句话,就心疼起来。赶忙将她赶出去,让她带孩子们一起去玩,“别在这儿捣乱,去看着你弟弟他们别放爆竹走了水。”
苏晨知道婆婆虽然口里说自己“捣乱”,但实际上是心疼自己,也很感动,忍不住拉住谭丽娘的袖子学着呦呦的样子撒了一个娇,“娘,你真好。”
撒娇完她就不好意思起来,果然不是那块料,连撒娇都不伦不类。谭丽娘一开始也是一愣,然后就看到苏晨哄着的脸,哈哈笑起来,“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出去,油烟不好。”
苏晨带着孩子们玩,怀瑾帮着花易岩支了篝火摆了供桌,年夜饭后一齐聚到院子里,看着下人放烟花,美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炸放,寒冷的空气中人们呼出一道道白气,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
与花家的欢乐和萧家的温馨都不同,孟家的春节过的有点糟。
孟许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将母亲从山庄接回来,半天还没过去,母亲就又病倒了。原因是孟家大老爷趁着妻子不在没人唠叨儿子也管不了他的时候,纳了一个妾。
这个妾,还是个贵妾。这个归妾名叫绿腰,听说祖上也曾经是做官的,后来因为贪墨被罢官后,家道就渐渐中落了,不久前她爹她娘双双病死,为了供弟弟读书,她卖身葬父葬母,被经过的“善良”的孟大老爷看到了,决定帮她一把。
陶陶听说婆母才回家就被气病了,立刻从自己的院子赶过去,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跪着一个年轻女子,她还在回想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下人,再看到女子不同于下人的打扮,以及妇人的头饰,心里一惊,立刻看向身边的孟许。
孟许当然明白陶陶心里想的是什么,低头在陶陶耳边告诉她,“爹金屋藏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