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节 有一宝

  裙上绣牡丹李清莲是不配的,在礼法上讲,牡丹不是谁都能绣的。
  妾室进门是不能穿纯色的,更何况绿色。一般的妾室都是穿杂色裙的。
  潘秭灵大婚的时候,是翠绿极艳的牡丹裙,因为潘秭灵是正妻。
  能给自己穿纯色,而且还是带点水绿色的纯色裙。
  这代表着潘秭灵的大度。
  也是潘秭灵对李清莲的恩。
  依宋律,妾分贵、平、贱、待四等。
  贵妾仅限于女主人有亲戚关系的,或是家族交往非常近的那种,俗称小夫人,其子可以自己来照看。而且子若有功名,可以得到诰封。
  平妾是良家,贱与侍都是低等级的,在家中的地位都不如霜儿这样的婢女。
  远不如。
  依宋律。
  妻责打妾室,比殴伤常人减二等。妾伤妻,罪加三等,那怕是意外,也是罪。
  后院正室。
  刘安的母亲正陪着潘秭灵说话。
  刘安的母亲原本还想过来劝慰几句,毕竟潘秭灵才十六岁,这年龄就给刘浪纳妾,心里肯定不舒服。
  却谁想,是潘秭灵反过来在劝刘安的母亲。
  “母亲,妾如衣。官人也是正四品的大员,朝中正四品的大员最差的一个,家中有妾四人。寇相公家中有妾十九人,就是李相公家中也有妾十七人。这是脸面,安平伯爵府的脸面,有汴梁第一才女之名,勉强配得上安平伯爵府的名声。”
  刘杜氏整个人呆呆的,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作为一个中小级别商人的正妻,刘杜氏已经理解不了潘秭灵的话了。
  可紧接着,更雷人来了。
  潘秭灵说道:“我娘亲前几天告诉我,占城王有女,姐妹二人熟读唐诗,才貌双全。娘亲的意思是,占城王长女给父亲为妾,小女送到咱们府中,然后……”
  刘杜氏脑袋当机了。
  这高门大户的想法,小门小户实在是无法理解。
  刘安这时回来了,见母亲在,见礼后坐在一旁:“娘,你最近瘦了。”
  “是吗?”刘杜氏惊呼一声,起身转了两圈:“真的瘦了,真好。还是秭灵好,她告诉娘,吃的多不如吃的精,现在娘不吃烤全羊了,有一道菜叫鲍汁面,非常好吃的。还有……”
  说到吃,刘杜氏也是专业的。
  刘安坐在一旁笑着听。
  潘秭灵也安静的坐着听。
  潘秭灵也喜欢美食,但不喜欢胖,特别是胖到坐在那里都摸不到自己的脚,挺可怕的。
  在刘杜氏大讲新式美食的时候,刘安侧头问潘秭灵:“娘子,今天我看厨房挺忙的。”
  潘秭灵白了刘安一眼:“今天是好日子,我特意找人算过了。所以让李氏给你奉茶。”
  “奉茶啊!”刘安拉了一个长音,然后贱贱的笑了。
  刘安是故意的。
  潘秭灵正准备生气,刘安说道:“帮我算一算。”
  “算什么?”
  刘安说道:“女子月事后七日为安全期,再七日便是受孕期,再七日又是安全期,然后是月事。我给你讲过,以水结冰为零,沸腾为百。人正常的体温三十六点五度,在受孕期若体温突然升高,那必定会怀中。”
  潘秭灵整个人都惊呆了。
  刘安继续说道:“家中有一支玻璃水银棒,就是那个试了五百多次后才成功的温度之后,第二根制作的那个小号的,下限三十二度,上限四十二度,还有零点一刻度的。”
  潘秭灵跳了起来,盯着刘安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潘秭灵笑了:“官人,我们要发达了。”
  刘安不太理解:“我们难道现在,还不算发达吗?”
  刘杜氏更懵,她心说,我儿正四品,娶的是韩国公的嫡女,亲家母是郡主,这还不算发达吗?
  潘秭灵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来人。”
  立即有两个使女入内。
  “传铁头,传霜儿。”
  霜儿这会正找铁头讨债呢,拧的铁头手臂上好几块发青。
  听到传唤,两人赶紧就跑来了。
  两人站在帘子外紧张的要命,这会家里忙,他们不干正事,躲在一边打闹,潘秭灵要罚他们,拉出去打十鞭子他们也要认。
  却听潘秭灵说道:“铁头,可知道家中那只小温度计?”
  “知,知道。”铁头很紧张,因为他知道刘安给他讲过的一个大秘密,甚至还让霜儿在那么几天,每天都给潘秭灵量体温,理由是每天正常的检查,保养身体之类的。
  霜儿也吓坏了,差一点给跪了。
  她是从小陪着潘秭灵长大的贴身侍女,潘秭灵没怀上孩子一直是心病,可一但知道她在从中搞鬼,打死她,她也要认命。
  若打不死,承安郡主会来打再打一次。
  潘秭灵脑袋里这会那有空想这些,冷声吩咐道:“你二人秘密去再制作一百支,一定要机密,制作此物的人要可靠,半支也不能流传出去。你们可明白?”
  “明白。”
  听到只是制作温度计,铁头的心放下一半。
  “秘密的,不计成本,不计代价,一百支。尽快完成,而且不能出错。”
  “大娘子放心,这事一定办好。”
  “去吧。”潘秭灵轻轻的挥了挥手。
  铁头与霜儿如临大赦,飞也似的逃了。
  突然,潘秭灵反应过来了:“官人,有那么几天,早上的时候霜儿用玻璃棒放在我腋下,难道是……?”
  刘杆氏虽然是商家人妇,可有着她的机敏。
  一听到话头不对,立即站了起来:“为娘去厨房看看。”说话的时候,就一边说一边走,转身就消失在屋外。
  潘秭灵一看屋内没人,扑到了刘安身上:“官人,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其实吧,你还小。”
  “你……”潘秭灵在刘安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刘安以自己两世为人的智慧,花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有解释清这件事情,没办法,关门拉窗帘,又一刻钟后,刘安擦着额头上的汗,总算把这事解释清楚了。
  又一刻钟后,坐在屋内还在等的李清莲接到潘秭灵屋内女使长的通知。
  今天是奉茶的好日子,不是入房的好日子。
  而且,府内女医还要有一个保养的方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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