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节 可愿为大宋子民

  佘太君手中拐杖一指党项贵族,爆喝一声:“你等,愿不愿为大宋子民?”
  潘罗支在旁补了一刀:“成为大宋子民其实是有好处的,或是你们认为,你们能挡住他?”
  党项人跪了。
  头顶上悬的刀,背后六谷、西州的精锐骑兵,还有更可怕的那位。
  刘安,今年十八岁。
  他是疯的。
  党项人不怀疑,这疯子敢杀光二百多万党项人。
  看党项人跪了,潘罗支大笑:“这就对了,我六谷最近很富,而且又接了一笔大生意,到时候分给你们五千骑兵的份额,能挣多少,就算你们的骑兵有没有我们六谷骑兵那么狠。”
  狠?
  党项贵族们这会脑袋里还没有空想这些,他们只知道现在只能听刘安的。
  话说另一边。
  西州的阿厮兰汉虽然派兵了,自己却没亲自过来,而是召集了长老与重臣们关起门来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阿厮兰汉给每个人讲述了刘安的全部资料之后,又说道:“十八岁,以本汗对宋人的了解,十八岁掌大权怎么可能,可他确实是掌了大权。而且他得了大势,本汉请各位过来,就是要告诉各位一声,此子意在天下。”
  “他要逆宋?”
  阿厮兰汉摇了摇头:“不是一个宋,是天下。”
  “何谓天下?”
  “汉唐!”
  一位长老问:“汗王的意思是,有一天他的刀也会指向我们西州?”
  “是!”阿厮兰汉非常肯定的给了一个答复。
  那位长老再问:“汗王的意思是,我们西州要出选择?或是对抗,或是效仿先辈建都护府?”
  “是!”
  只有两个选择,保持独立然后开战。或是象唐时,成为唐的一部分。
  这个选择并不容易下。
  西州现在的所在的城池高昌,以前就是唐的都护府。
  另一位长老发问:“若打,打的过吗?或是这一次,他与辽作战,我们在背后作点什么?”
  阿厮兰汉摇了摇头:“这次对辽作战要全力打,这不能作假,背弃盟约对我们西州不利,先不说断了西域的生意会让许多部落不满,辽也是我西州大敌,辽人信不过,渤海国便是实例,可汉人呢?唐时汉人守信,而且各族兴旺。”
  “汗王已经作出选择了?”
  “不,只是有偏向。”阿厮兰汉不没有下决心,但他也为难,辽人已经数次对西州有动手的意思,想让西州成为半独立的属国。
  辽人对渤海国的作法让西州害怕。
  西州有马匹无数,但并不算强大,毕竟人口、土地、军械等等,远不足。
  阿厮兰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位刘安厉害,千万亩白花田,厉害。”
  把游牧变成农耕,阿厮兰汉吞下去了一块很甜的糖,他知道这糖再继续吃就停不下,可却忍不住。
  去年虽然有点晚,夏天的时候种了几百亩白花,深秋收获之后,阿厮兰汉也确定,刘安给他说的天山那里确实可以种棉花,而且西州有无数的羊粪、马粪可以肥田。
  能安居下来,谁愿奔波。
  农耕的安定生产确实很吸引人。
  西州与辽不同,与蒙古高原更不同,西州是前都护府的遗民组成的,本身就是半农耕化的部落,高昌这里的果业非常的繁荣,粮食的收成也不错。
  阿厮兰汉又说道:“我去了汴梁,我只知道一件事,宋人朝堂与刘安不同。”
  最初问话的长老这时说道:“若刘安有雄霸之心,我们西州就追随。若没有,西州不服。”
  “啊,哈哈哈。”阿厮兰汉突然放声大笑:“这个有趣,宋人皇帝不就是这样披上皇袍的吗?”
  屋内,西州众长老也跟着笑了。
  “出战,再调五万精锐,这一战要把辽人打的十年不敢兴兵,而后……看雄主是否有野心敢北上。”
  阿厮兰汉将刀举了起来。
  北上是必须的,天山要种白花,就不能任何敌对的力量干扰。
  阿厮兰汉懂一个道理,农耕的人与放牧的人作不了朋友,西州已经是半农耕的国度,他们和纯牧的蒙古高原各部落是作不了朋友的。
  此时,汴梁城。
  来自李欢的第二封秘报已经送到,可刘安不在汴梁。
  潘秭灵也没回汴梁,人还在咸平。
  范四。
  大名范仲淹。
  今年十二岁,他接到这份秘报之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整个朝堂之上他谁也信不过,虽然年少,可他认为寇准并非会为刘安的利益而行动。
  李继隆是武勋,在朝堂上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所以范四想到了一个人,整个大宋朝堂上唯一可以撬动当下平衡的人。
  赵佑。
  而且范四还是极少数知道刘安一些小秘密的人之一,作为刘安精心培养的天才少年,刘安很多事情都让范四参与其中。
  范四回京,带着赵佑回汴梁。
  一路上,范四把赵佑的台词足足讲了三十遍,直到这台词印到赵佑脑袋里为止。
  两个少年回到汴梁,就在安平伯爵府休息一晚,次日上午往皇宫而去。
  皇宫内正在早朝。
  王旦,一位很有涵养的老者,大耳瓜子抽了四个七品文官,用禁军的刀鞘抽翻一名言官之后,喘了几口气。然后挥了挥手。
  一名四品文官大步上前,向皇帝施礼,然后侧身一指被王旦打的那几人:“尔等皆是国之废材,占城为大宋一年可提供麻束七百万担,提供粮食五百万石,染料、胡椒、香料无数,且占城王请封,请年表。粮仓被攻打,尔等认为韩国公理应退让,将仓库内的麻束,粮草献给瞿越,以求得尔等所谓的和吗?”
  王旦还没喘过气来,又伸手指了两下。
  这四品文官是右谏议大夫、礼部右侍郎、龙图阁学士杜稿。
  杜稿看到王旦的手势,立即表示明白,语调再变:“一群败类,与尔等同朝为官是我杜稿之耻,尔等连软弱到只敢对自家佃户刻薄,莫非盗贼入室,还要酒肉招待,或会安排尔等侍妾。”
  王旦很满意,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这样骂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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