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节 汴梁有变
皇帝下令,谁敢不从。
别说是两天后,就是明天出发也要执行。
办事的人有多苦,谁也不会去关心。只怕自己受责罚。
两天后,船如期出行。
又过了十天。
话说此时的巴蜀。
杨九妹突然到了,这让刘安感觉很意外。
潘秭灵设宴为杨九妹洗尘、接风。
傍晚,花厅。
潘秭灵坐在上首的位置,杨九妹陪在一旁,刘安则坐在门口,就是那种一站起来就可以推门出去的位置。
如果不是杨家有信来与刘安有关,刘安不想坐在这里。
杨九妹说道:“没敢写信,怕写信被人看到,我母亲上报朝堂要回乡祭祖,带着全家老少离开了汴梁,安排我过来带话。”
连信都不敢写,刘安猜测老太君估计猜到了。
杨九妹继续说道:“母亲说,北上折家已经整军备战,所属军户、民户都信得过。鞑靼必灭,折家以祖地立下誓言,倾尽折家全族之力,灭鞑靼。母亲说,巴蜀虽然有潘家的军力在,但为防止万一,让我带两百女骑军前来。”
刘安点了点头,这是杨家、折家的态度。
看来老太君是猜到了。
杨九妹继续说:“还有,西北的秦凤路、泾井路、永兴军路。母亲走的时候带上了潘家大娘子七十四封书信,这事要让刘学士知晓。”
七十四封。
这个数字吓到了刘安,潘家在西北的势力真正不少。
杨九妹又补了一句:“还有李家大娘子、曹家大娘子、石家大娘子书信近百封。还有,曹家大娘借口省亲,北上了。”
刘安心中说,事情到了这份上,要不要和岳父通个气。
潘秭灵这时突然说道:“爹爹肯定也有所动,夫君,别犹豫了。”
“不急,我再想想。”刘安依然没下决心。
潘秭灵这时一握杨九妹的手:“九妹你放心,我替母亲作主,替夫君作主,将来四大贵妃你必是首位。”
我去。
刘安听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
自己这位娘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杨九妹脸没红,却是握着潘秭灵的手很是开心:“我不敢这样想,还有曹家大姑娘呢。”
“那小屁孩。”潘秭灵一点也不喜欢那曹家那丫头,除了会打扮之外,只会书画诗词,一点也不会打架,那里象武将家的女儿。
刘安这时又推门入内:“我出去一段时间,我想去蜀南。”
“去吧,去吧。夫君,早作决断。”
“好。”刘安点了点头。
潘秭灵为什么不怕,因为后院所有的护卫一半是自家人,一半是杨家女骑军。原先知府派的人,还有商家派的护卫都被打发到了外围。
刘安离开这宅子后对铁头吩咐:“铁头,给你一个时辰准备,我们去蜀南。然后派信使给段家,让他们派一个能说话,敢担事的人出来。若是事事要请教,就别来了。”
铁头站在刘安面前:“主君,可要告诉他们来商讨什么事。”
“告诉他们,归化。”
“是。”铁头只是应话,马上派人去安排。
归化。
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大理请求大宋,求你收留我们,让我们成为大宋直属小国。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你们大理灭国吧,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刘安又说道:“你亲自去蜀地,告诉他们,我要调动兵马,问各位将军还有转运使,我没有兵符,我的话可有人听。顺便告诉他们,我要段家归化。若成,蜀地派官员去接收,或不成,蜀军灭大理。”
“是。”
刘安在屋外的命令很快就传了回来。
杨九妹对潘秭灵说:“六姐姐,刘学士作事可比姐姐有章法的多。”
“那当然。”潘秭灵骄傲的翘起小鼻子。
杨九妹继续说道:“这天下,汴梁以北,河北两路,西北三路,京西两路都是自家人控制。江南上有驻军,下有商盟,早就是铁板一块。闽越之地因刘学士而富足,开海商富万民,山越之民早就奉刘学士为主。”
“广南两路已经在韩国公控制之下,唯有巴蜀。刘学士这是在等巴蜀表一个态度,若巴蜀不从,我们立即调可靠的兵马护刘学士从长江南下,到了徽州便是我们的地盘,无论作什么,都不怕。”
话说,刘安派铁头去传话。
渝州知府没有半个字的废话,调粮草开始往蜀地运,以备大军出征之用。渝州兵马选五千最精锐之军随粮草一起入蜀地,名为护粮,实为给刘安保驾护航。
几天后,益州路。
大宋川峡四路中,最富,最强的一路,没有益州路,其余三路根本就没有价值。
川峡四路,唯有巴蜀,其余都是穷地。
巴,就是渝州。
蜀,就是益州。
益州转运使,林理。林特的族叔,与其父是堂兄弟。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他和林特是一家人,肯定是一路人。
但未必。
作为闽越的人,他更在意家乡人的态度。
在他的下首,坐着十几名益州的文官。
其中一人上报:“益州大营营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出动静,可营内却是忙的热火朝天,所有的军士在整修军械,营内武官开仓发粮,给士卒们发钱。”
另一人说道:“益州商盟开始整修车辆,大商人开始四处招募民夫。”
林理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几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刘学士是要问鼎。”
问鼎。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刘安现在的情况许多人都有猜到,但没有人说出来过。
林理是头一个把这个话说出来的。
林理如果说刘安造反,那意思很明显,他视刘安为反贼。
说问鼎,这态度就很明显了。
说完后,林理又问:“有想去汴梁告密的吗?”
没人敢回答。
林理笑了:“想去告密,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巴蜀之地。就算走了巴蜀之地,看能不能靠近汴梁,能不能进汴梁,能不能活着走到皇宫门前。纵然你走到了又如何?纵然你在官家面前亲手递上公文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