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江山易主,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帝位就这么易主了吗……
  他整个人如同失心疯了一般狂笑,不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一脸阴森。
  「楚玄翼,我那小儿子,你玩得还算开心吧?哎,只可惜,你不是那楚京墨(翼老王爷)的亲儿子,要不然可是会更有意思呢!」
  楚长卿眉头拧着,不明白这时候楚玄北在这事上发什么疯。
  楚成允是已故容淑仪之子,容淑仪生前受宠,有了身孕,却莫名在产后没多久精神抑郁,跳入了若景园的荷花池。
  「你知道你的父王楚京墨是如何死的吗?哈哈哈哈,他是被朕逼死的,他同朕的女人有染,容淑仪!她入宫前失贞。」
  「朕堂堂一个帝王怎么可以容忍呢!他俩死得活该,那女人做了朕的女人还想着别人,入宫多年,却不愿侍寝,不愿孕育朕的子嗣,她要为那个人守着清白,你的父王!他也该死。」
  楚玄北疯疯癫癫地道出过往。
  容淑仪早在闺中便与楚京墨心意相通,女人温柔貌美,楚玄北无意瞥见便对她起了心思。
  在楚京墨助自己登上帝王之位后,却被他先一步把人纳入后宫。
  从此两人高墙永隔,见面还要恭敬的称呼一声娘娘。
  却不想,女人傲气,不肯侍寝,就算被迫侍寝,事后也都会偷偷喝避子药。
  被楚玄北发现后,从此便对楚京墨起了杀心,楚京墨不想重赴江家的后路,又为保容昭仪平安,自己饮下毒酒。
  那一年楚长卿才年仅十岁,才失了亲人,又失了义父。
  「那女人生下孩子后就急着殉情,你说可笑不可笑?朕一介天子还比不上一个臣子吗!」
  「朕每每看到那孩子就觉得心里膈应,脏呀,脏得很,正巧,想着你是翼王的养子,就送你了,一想到你俩厮混在一起,朕就觉得有趣得紧。」
  楚玄北哈哈地笑了两声,又瞪大眼睛惊喜地看着楚长卿,「更可笑的是,我那儿子确实勾人吧,你,楚长卿喜欢上他了吧?哈哈哈哈。」
  「如果只是一个玩物又为何会为他讨封王,要封地。」楚玄北不知道自己被方凌云下了什么药,总是时不时健忘,就连自己如何给那儿子封了王,赏了封地都不记得了。
  而今却全都记起来了。
  「楚长卿,你可记得,他是朕的儿子,身体里流着朕的血。」
  话音刚落,那癫狂的人就被楚长卿狠狠提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自然记得,你的儿子本王玩得很开心,还得谢谢你,连亲儿子都送本王,一想到伏在我身下的是您儿子,我就热血沸腾。」
  楚长卿站起身,抬起脚,把皇帝狠狠踩在脚下,他双目猩红,脸上笑容邪肆,「就如同你,高高的帝王在我脚下苟延残喘一般。」
  楚玄北被踩在地上,哈哈笑着,「不是要杀光了朕的儿孙吗!可别漏了!哈哈哈哈!可千万不能落下了。」
  ……
  第64章 阿允怕疼吗?
  皇帝癫狂的咆哮如同咒语,念得楚长卿心神不宁。
  他握紧拳头,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楚玄北身体飞出,狠狠撞在床榻边,一口血喷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襟。
  「让他往后都不要再说话了。」楚长卿转头对方凌云冷声道。
  「那上朝的话……」
  「你易容顶上。」
  方凌云心里嘀咕,又要自己扮帝王,上次就差点在那小子眼皮底下露馅了。
  成福公公在方凌云的示意下,上前按住那欲要挣扎的楚玄北,方凌云则是从袖袋里掏出针囊。
  ……
  通往宫门的宫道寂静无比,两道身影在夜幕里踏雪前行。
  子时的夜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二十年来的隐忍和仇恨,把楚长卿也磨得冷血无情。
  他向来不畏惧疼痛,不畏惧寒冷,他想象过有朝一日大仇得报的畅快。
  可今日他觉得痛苦,觉得冷。
  这日日夜夜被仇恨折磨的痛,二十年来的孤寂,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流奔涌而来,将他击得支离破碎。
  他低低地笑出声,笑着笑着,就被泪水湿润了脸颊,眼底漫上不正常的猩红。
  若影不敢靠近,只远远地跟着。
  墨月轩卧房微弱的烛火从窗纸上透出来,楚成允手执书卷,目光却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不知为何心口有些隐隐作痛。
  总算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楚成允欣喜地跑去,拉开门,呼啸的寒风中,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门口,面容冷峻,眼底一片通红,眉宇间透着一股阴寒的杀气。
  那双猩红的眼眸抬起时,楚成允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笑着去搂他的腰,「皇叔,你回来了,你不在,床榻都冷得很,阿允睡不着。」
  楚长卿垂头看了他一会儿,扯开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跨进房间。
  屋里烧着炭火,很暖和,烛火摇曳出暖黄色的光,照亮整间屋子。
  楚成允关上房门,将冷冽的寒风隔在屋外,上前替楚长卿解了披风,给他倒了杯热茶暖身子。
  楚长卿靠坐在软榻上,一手执着茶杯,视线冷冷地落在楚成允那白里透红的脸上,他一口灌下杯中茶水,扔下杯子。
  朝楚成允伸出手来。「阿允过来。」
  语气冰冷,冷漠的神情中隐藏着浓浓的暴戾,如同黑漆漆的漩涡,将人吸进去,就会绞杀在窒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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