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宰治笑嘻嘻地道:
“欢迎回家,你不在我实在太无聊了嘛,就想尝试着上吊看看,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啦。”
……究竟是什么样的上吊姿势才能让绳子绑住脚腕啊。
双目对视,男人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他的唇瓣距离她的额头最近的时候只有分毫之差,小幅度晃过来时,经常会有种再稍稍往前一些就能够亲吻上的错觉。
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久泽春理盯着男友沉默半晌,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出声质问了一句:“所以阿治终于是决定要抛下我了吗?”
“哈?”
太宰治罕见地愣了一下,像是没能立即理解她的话。
他垂在半空的四肢僵了僵,忽然整个人剧烈晃动起来,然后随着绳子啪嗒一下的断裂声,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啊疼疼疼……”
这一下摔得实在惨,光是听身体和地板碰撞的声音就觉得一定很痛。
但一向关心他身体和安全的久泽春理没有来扶他,更没有像往常那样柔声哄他,黑发男人有些狼狈的抬起头,只对上了一双充满失望的眸子。
“打电话也不接,还要上吊吓我。明明说好了以后一起殉情的,你却在没有我的时候一个人尝试这么危险的举动,如果成功的话你让我怎么办?阿治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将这个约定看得有多重要,却仍然要这么对我……”
这番话被女人说得实在委屈可怜,她垂着脑袋站在门口,抬着湿漉漉的碧色眼眸去望他,像是在控诉一个违背承诺的渣男。
自家女友的反应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从来没见过她这一面的太宰治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
很快他反应过来,表情新奇地从冰冷地板上站起身来,张了张唇,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等等,春理酱,你……”
没给他任何将话说完的机会,久泽春理别过头去,垂下眼帘,面上显露出来的神情更加失望。
“既然阿治不想跟我殉情,那你一个人先去死掉好了。”
她侧过身,躲开男人尴尬想要来拉她的手,语气中的温柔也逐渐消失,变得平淡起来。
“假如你亲口许下的誓言,就连你自己都忘记了的话,那么我也没必要再去遵守当初我说的那些话,对吗?”
久泽春理突然笑了笑,她完全转过身去,没有再去看爱人的表情,只是轻描淡写地道:
“我承认我很爱你,所以才想不顾一切地和你在一起,但爱我的人同样也有很多。”
“如果你实在受够了我,想要独自离开人世的话,那就去吧,更何况那曾经一直都是你的心愿,我不会再进行干涉了。”
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话音落下,意识到女友话语中确实掺杂着几分认真后,太宰治原本脸上有些浮夸的表情也缓缓收敛了下来。
在这个曾被久泽春理称为“家”的公寓,他看见她微微侧过头,毫无攻击性的碧色眼眸轻轻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依旧温和。
明明是那样柔和动听的嗓音,吐出口的话却如同一把寒冷的利刃,穿透耳膜,毫不留情的刺进心脏。
她说:
——“毕竟你从来都不是我唯一的选择呀,太宰。”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
太宰治的瞳孔骤缩。
第3章
勾。引猫猫
久泽春理时常会为自身异能的被动性而感到烦恼,这让她在工作中充满了许多致命的不确定性。
异能力【时空中的跳跃音符】第一次被触发,是在她五岁那年。
彼时是久泽春理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那一日的天空阴沉可怖,乌云扭曲着占据了所有的光线。
在震耳欲聋的厮杀与枪响里,穿梭于暗无天日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的争斗之中,她被米色长发的女人死死抱在怀里,亲眼看到一把覆着红色火焰的利刃刺入了亲生父亲的心脏。
母亲的泪水滴落在发旋,她在丈夫为她种下的玫瑰花海中拼命奔跑着,玫瑰的尖刺划破了她的衣衫,割出一道又一道染血的伤痕,与娇艳的花瓣融为一色。
但她从未停下。
她一直在向前跑,这是通往庄园大门的捷径。
而在她们身后,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为了保护她们献出自己的生命。
久泽春理的耳畔不断传来女人压抑无助的泣音,她被抱着,身体僵滞,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越过女人纤细的肩膀,她和一个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对上视线,她看到一向喜欢逗她笑的小叔叔最后朝她挥了挥手,然后无力倒下。
久泽春理开始发抖。
整个空间都陷入一片昏暗寂静,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不断地被压缩,她被突如其来的悲恸击垮,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后,世界已经变了个样。
会发光的奇怪蝴蝶飘飞在眼前,久泽春理靠在一个正呼呼大睡的蓝发孩子身边,与蓝色皮肤的庞大巨人对上了视线。
这里亮堂,宽敞,像是个巨大的殿堂。
“不再睡会儿吗,孩子?”
巨人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见女孩目光空洞地移向身旁睡得正沉的男孩,便轻轻笑了一声。
“看到你来后,阿拉丁特别高兴,忙前忙后照顾了你好久,现在累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