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 第97节
克制?
让他如何克制的住?
心上人被赐婚给其他男人,他要克制。心上人不知死活,他也要克制。所有人面前,他都要克制压抑对顾九卿的情感,何时才能将这份浓烈的爱宣告于天下,让世人皆知,他才是顾九卿真正的爱人。
他甚至羡慕,康王能够当众为顾九卿殉情,毕竟他殉了,谁都不知道他因何而死。
司马睿一脚踏入行宫内,面上已习惯带上面具,一种名为‘不爱顾九卿’的假面。面上能骗过旁人,但他的心却一次次沉沦。
“父皇,悬崖底下有一处暗流,不知通往何处,儿臣怀疑顾大姑娘被暗流冲走,儿臣请父皇下令,增派人手,扩大搜救范围。”
魏文帝抬眼道:“准。”
一顿,又道:“搜救顾九卿的事宜自有其他官员接手,不必浪费在此等小事上面,朕对你另有安排。”
司马睿一惊:“父皇?”
魏文帝眉眼冷厉:“不愿?”
“不是。”司马睿低头,“儿臣只是太过惊讶,父皇从未如此郑重给儿臣委以要务。”
魏文帝一愣,想到自己对六皇子确实忽视良多,态度有所和缓:“你既是个有本事,自身立得住,父皇自然要重用你。大理寺在你主管之下,扫清了不少沉疴冤案,朕皆看在眼里。”
司马睿疲倦的面容露出仰慕之情,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只愿为父皇分忧,鞠躬尽力。”
魏文帝抬手从抽屉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司马睿:“即刻启程前往麓州,不得有误。”
司马睿展开密信一看,当即大吃一惊,继而道:“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对比为情寻死的司马骁,魏文帝对司马睿似乎越发满意了。
魏文帝当初一手促成顾九卿和康王的婚事,诚然有康王肖似自己的原因,更多因缘则有弥补当年自己的意思。分明顾九卿那一身容貌气质无一处肖似故人,可他总是忍不住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魏文帝做不出为一人舍弃所有的魄力,一旦自己的儿子做出此等事,却并非欣赏,而是不能容忍。
……
司马睿出京的消息,顾桑还是从侯天昊嘴里得知。
顾桑躺在床上,双手缠满绷带无法自理,大口吃着谢宝珠亲手投喂过来的兔子肉,也不知是侯天昊是没吃到兔子肉眼红嫉妒,还是见不得顾桑胃口好。
侯天昊昂着头,讥讽道:“你吃的倒香,不担心你大姐姐了?”
“我大姐姐又不会死,过几天就会回来。不就是落个崖,谁说落崖之人必死?”顾桑嘴里嚼着兔子肉,腮帮子鼓鼓的,那双澄澈的杏眸红肿未消,是她昨夜哭过的痕迹,她不想哭的,是眼泪自己淌出来。
这都过了三天,还是没有顾九卿生还的消息。
“而且,六皇子殿下一直都未放弃搜救大姐姐,他肯定会找到大姐姐。”女主出事,最先找到的必是男主。
侯天昊抱拳哼了声:“人家六皇子昨儿就奉命出京了,搜救顾九卿的事宜已经交给京兆府的林大人。”
奉命出京?
顾桑愣住:“出京干什么?”
侯天昊暴躁道:“小爷怎么知道,六皇子辖管大理寺,除了查案办差,还能干什么。你倒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人家,人家可没把你当回事,伤成这样,也没见六皇子看你一眼,连问都没问你一声。就你将人家当个宝,人家当你是根草……”
春猎后,出京?
顾桑立刻想起来,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大剧情。
原剧情中,魏文帝明面上命司马睿前往麓州,实则是暗中转道雍州,雍州的地方官吏以及守将意图脱离大燕自立,魏文帝将此等重要差事交由司马睿,雍州哗变妥善解决,司马睿被封为秦王,届时司马睿才算真正同康王和太子成鼎力之势。
雍州情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远非司马睿能解决。司马睿不仅带上方诸这个能人谋士,随后顾九卿更是以省亲的名义前往雍州助男主一臂之力。
顾九卿收服当地一些顽固势力为司马睿日后所用,也为自己赢得雍州百姓一片称颂民心。
只是,雍州行也是女主的生死大劫,女主差点死于此。
但是,女主提前经历坠崖生死,且不知雍州剧情是否还有其它变故?
女主尚且下落不明,难不成男主丢下女主开拓雍州剧情了?
顾桑秀眉微蹙。
想来应该不会,以男主的弱鸡恋爱脑人设,怕是另有对策。
司马睿连夜回京收拾行囊,实则偷偷让方诸这个军师谋士假扮成自己,先行前往雍州安顿,自己则乔装打扮成农夫,继续找寻顾九卿。
一日没见到尸体,司马睿就一日不放弃。
司马骁只会为顾九卿寻死,但他司马睿要做的是,不放弃顾九卿任何活着的机会。
司马睿不敢抗旨违令,但敢阳奉阴违。
不得不说,男主对女主真是情深不寿。
侯天昊诋毁司马睿一堆话,却见顾桑神游天外,像是完全没听见,愈发暴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还真将自己头发给薅了下来,侯天昊发愣地盯着手上的断发,臭脾气上头,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顾桑:“喂,小爷给你说话,听到没?”
侯天昊正好推到她的手,疼的顾桑嘶一声。
“自大狂,你干什么!”谢宝珠眼睛登时瞪大,总算有机会将腰杆子挺直,挥起小胖拳头精准砸到侯天昊脸上,“别仗着你救了桑桑,就可以为所欲为,桑桑脾气好忍你,我谢二的拳头可不忍你。”
被兔子诱/惑没有看顾到顾桑,挨侯天昊一顿臭骂,是她理亏。现在,可不是她理亏。
“你,谢胖妞!”侯天昊捂着鼻子,摸到一把鼻血,气得瞬间暴跳如雷,“女悍匪,就你这样的,看以后哪个人敢娶你?小爷诅咒你嫁不出去!”
谢宝珠气煞煞地挥拳:“哼,就你这么恶毒,我咒你一辈子都娶不到桑桑。”
戳刀子,谁不会?
说完,谢宝珠心虚地看向顾桑:“桑桑,生气吗?”
顾桑回过神,摇头:“不会啊,我这辈子本来就不会嫁给世子爷,没什么好气的。”
说罢,转头看向几欲暴走的侯天昊,一句话就让他泄了气儿。
“世子爷以后也会娶到一个乖巧可爱的姑娘当妻子。”
顾桑打心底感激侯天昊的救命之恩,可也不能仗着这份恩情,三番两次出言不逊。何况,她对司马睿真没什么,没得救长姐积攒的好名声也被他瞎嚷嚷给嚯嚯完了,多不划算啊。
虽然,她不算个特别良善之人,可是好的声名对她是一种有利的保护色。
“世子爷,我的感情问题自有章程,不用你刻意讽刺我对六皇子的‘痴心妄想’,还有你的恩情,我定会报答。我顾桑说话算数,既承诺,必践行!”
顾桑定定地看着侯天昊,一字一句道,“所以,请世子爷莫要太过关注我,日后再遇到这种生死危机,是生是死,皆是我的命数,与世子爷无关!”
原书中许多剧情已经开始崩了,但大方向发生的事件却没有脱离原本的轨迹。
诸如,康王黑化,只是彻底黑化的契机不同,但可以预见结果相似。
还有春猎,以及司马睿的雍州行……等雍州剧情走完,就该镇国公府当垫脚石,送司马睿再上一步,手握重权。
然而,侯天昊对镇国公府的炮灰命运一无所知,尚沉溺于追逐没有回应的情爱之中。
侯天昊怔愣在原地,双拳紧紧握起,指甲陷入皮肉而不自知。
他红着眼睛,脸上糊着鼻血,如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咬牙切齿道:“顾桑,你以为小爷真稀罕你,世上比你好千百倍的丫头多的是,小爷不会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说完,便愤怒地冲了出去。
谢宝珠扭头看了看侯天昊消失不见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大为观止:“桑桑,你的杀伤力比我的拳头大多了。”
顾桑眯了眯眼,将真正的情绪藏入深处:“我也想用拳头解决问题,奈何实力不允许。”
谢宝珠道:“不不不,我爹爹说的对,能兵不血刃解决的问题才是真正的厉害。因为,拳头伤人,也伤己。”
刚刚那一拳,她手还疼着呢。
顾桑低了低眸,有所感叹:“不是每一件事都能不见血的解决,若是被逼入穷巷,就是拼着伤己也要伤人。”
约莫女主的复仇大计便是如此。
且说司马骁昏迷了整整三日,伤重高热一天一夜,方才苏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顾九卿,当得知顾九卿仍未寻回,他自己伤的起不了身,便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着实将华贵妃气得够呛。
华贵妃惨白着脸,涂满丹蔻的手颤指向了无生气的司马骁:“你……你竟真是存了死志?”
三公主司马婷在旁哭着劝道:“皇兄,你好歹吃点东西,你要是有什么好歹,让母妃如何活?皇妹和母妃在这诺大的皇城里,能真正依靠的还能有谁?你不能做出那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凭白让人瞧了笑话。”
然而,司马睿油盐不进,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反应都没有。
华贵妃气得胸口剧疼无比,头眼阵阵发晕,狠声道:“司马骁,你给我听好了,顾九卿就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就算你死了,她也活不过来,无人能从那么高的悬崖生还,何况,她一介弱女子。你死了,也不能跟她葬在一起,她要入顾家祖坟,你要入皇陵,哈哈哈,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未行婚仪,我绝不允许合葬!”
甩下一句狠话,华贵妃转身就走。
尚没撬开为首贼寇的嘴,但华贵妃凭借自己同皇后多年的恩怨争斗,深觉此事同皇后脱不了干系。
司马婷看了眼甩手不管的华贵妃,又回头扑在床边,哭的越发大声:“皇兄,你不要死,好不好?世界上除了一个顾九卿,还有很多绝色女子,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如果皇兄没了,等司马聘从白云庵回宫,指不定如何得意,如何羞辱她。
“实在不行,顾九卿还有一个庶妹,她们长得有几分肖像,你可以将她当成替身,留在身边以表慰藉。”司马婷病急乱投医,竟说出顾桑和顾九卿相似的睁眼瞎话,好在司马骁依旧没听进去半分。
顾桑得知司马婷这番‘姐死,让妹当替身’的言论,真是大为震惊。
替身,替身,也得长得像才能当替身,只要眼睛不瞎的话,谁都能看出来她和顾九卿是两种绝然不同的相貌,不论容貌气质,乃至性格都无一处相似。
不过,司马骁的绝食求死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
她对顾九卿出事,担忧是真担忧,伤心也是真担心,但是吃肉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因为,她坚信女主不死定律。
顾桑低眸看了一眼嘴边的肉,顶着阵阵入鼻的香味,勉强说道:“宝珠,我胃口不太好,不是很想吃肉,你不必再去猎取野味了。”
这几日的肉,全都来自谢宝珠狩猎所得,真是纯天然的野味,可比现代饲料喂养的鸡鸭鱼鹅美味多了。
她才能一边在女主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一边含泪吃肉。
谢宝珠‘啊’了一声:“是生病了吗?我去找御医。”
顾桑叫住她:“没有,就是想大姐姐,吃不下东西。”
司马骁绝食以示自己对女主的情深,那她就喝清汤寡水为尹消得人憔悴,总归不能让女主回来的时候,看见她长胖了。
妹妹为姐姐瘦的天可怜见的,顾九卿定会对她感动。毕竟,以顾九卿对她的心思……
她不顾生死救他,又为他焦急忧虑,说不定能趁此机会让顾九卿越发信任她,勘破女主的真正身份指日可待。
就算有了信任,前路依旧遍布难关。
顾桑重重地叹了口气:“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