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安室透：……
  他不想交流了。
  十分难得的，安室透久违地感受到了百口莫辩的感觉。
  因为需要去做笔录，所以虽然早柚睡了，也还是被安室透抱了过去，然后被迷迷糊糊地唤醒，迷迷糊糊地回答了几个问题，早柚便又睡了过去。
  好在早柚看上去很小，外加她算是见义勇为，便没有怎么被为难，甚至还被人慈爱地摸了摸头。
  当然，早柚是反抗了的。
  迷迷糊糊间，她感受到自己最重要的头被摸了，于是凶凶地喊了一句：“不能摸头！会长不高的！”
  可惜，话语间带着困意，说起来奶凶奶凶的。
  随后又收获了一堆摸摸头。
  早柚瞬间就醒了，在意识到自己被摸了很多遍头之后，她顿时就哭了，头埋在安室透的怀里，眼泪都把安室透的衣服浸湿了。
  安室透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难得心软，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
  “你怎么也摸我的头！”早柚悲愤地抬起头，用控诉的眼神看向安室透，眼尾还有哭过的痕迹，微微泛红。
  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安室透默默移开视线，轻声道：“抱歉。”
  嗯，他还惦记着安抚这个小家伙。
  不过没想到啊，这孩子居然会因为身高问题哭出来。
  难道真的就是个小孩子？
  “呜呜呜今天被摸了好几下头，早柚要长不高了！”
  听着早柚跟天塌了一样的哭声，安室透有些走神。
  没办法，实在太真实了，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有部分特别在意身高，只是这样普通的情绪出现在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小忍者身上，确实有些怪异感。
  “没事的，早柚不会长不高的，回去多喝点牛奶就好了。”
  虽然还在走神，但安室透却很是熟练地用手拍了拍早柚的背，说着一些安抚的话语。
  “喝牛奶就可以吗？”
  早柚眼巴巴地看着安室透，重复着问了一遍：“喝牛奶可以长高吗？”
  安室透顿了顿：“嗯，可以的。”
  晚上加个班，顺带着给早柚找点喝牛奶长高的文献吧。
  终于，早柚哭累了，窝在安室透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而这边笔录做得差不多，安室透便和众人道别，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先是将早柚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随后去了早柚的房间，看了眼她叠得好好的衣服，暗想早柚应该是很喜欢自己一开始穿的衣服。
  于是他将早柚的衣服放到洗衣袋里，一起放进了洗衣机清洗，同时又开始在浴缸里放水，等到水温合适，便走到了沙发边，轻轻推了推早柚：“早柚，起来洗个澡，换了睡衣再睡。”
  早柚动了动，不肯起来。
  安室透思考了一会儿，在她耳边低语：“早柚，你知道吗，如果睡觉不换衣服的话，是会长不高的哦。”
  早柚瞬间睁开双眼：“我去洗澡！”
  安室透笑了，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浴室在那边，水已经放好了。”
  回应他的是早柚哒哒哒的脚步声。
  望着早柚的背影，安室透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起初他是怀疑早柚的，觉得早柚忽然来到自己的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可是在去做笔录的路上，和柯南一起的小孩跑过来给他送了一把伞，他们说——
  “这是早柚给你带的。”
  原来，这就是早柚出门的原因。
  不是要去接头，而是单纯想给他送把伞，担心他在雨天淋雨。
  一瞬间，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充斥着安室透的心，在这个黑夜里发酵。
  可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作为卧底，他不能被情绪支配大脑，关于早柚的事情还需要冷静看待。
  安室透站起身，他走到厨房，简单做了点晚餐，又特意倒了杯热牛奶和咖啡，放到桌上的时候早柚刚好洗完澡，换上了他准备的睡衣，揉着眼睛往她昨天睡的房间跑。
  “累了一天了，不稍微吃点东西吗？”眼看着食物无法拦住早柚的脚步，安室透便加了一句，“我还准备了热牛奶。”
  于是早柚脚步一转，乖巧地走了过来。
  似乎，身高一词打开了早柚的什么开关，只要说到身高，她就会乖乖听话。
  不过虽然过来吃饭了，但早柚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种状态，说不定问她什么都会说。
  安室透看着早柚，心里忽然就跳出这么个想法，于是他也开口了：“说起来，早柚为什么一定要喊我爸爸？”
  早柚半梦半醒的，正机械地吃着晚饭，听到问题也就下意识地回答道：“为了……建立联系……”
  这是魔术师说的，她记住了。
  安室透看着她：“建立联系？什么联系？你没有爸爸吗？”
  “爸爸……”早柚费力地想着，“爸爸……不在这个世界上……”
  安室透动作一顿，看着早柚的目光都复杂了不少。
  可是他还是张了张干涩的唇，继续问了下去：“那，为什么是我？”
  这是安室透一直想问的问题。
  所有的怀疑、试探，都源自于此，因为安室透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不得不怀疑任何一点和他相关的事情。
  作为卧底，只有小心才能活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