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王 第34节

  第49章 真是假时
  翌日清晨。
  关瓒被断断续续的头疼折磨醒,意识却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翻身,他隐约听见下面同时传来一阵铃响,大腿屈伸,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腿根处刮了一下。
  这感觉并不熟悉,关瓒下意识伸手去摸,意识模糊地捏了捏那个奇怪的小玩意儿,反应了有一会儿后,他忽然“蹭”地坐起来,迅速撩开被子。
  关瓒:“……”
  柯谨睿这个混蛋!
  那套双生环是金属材质,一枚套在阴茎根部,另一枚稍大一圈,堪堪圈住一双阴囊。关瓒倒不觉得羞耻,但是对某人趁他睡着以后干坏事略有不满,他简单查看了一下小东西的结构,注意到发出声响的是双环中间的情趣铃铛,而蹭到大腿的则是起固定作用的金属锁。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钥匙呢?
  关瓒宿醉头疼,于是多坐了几分钟,好让糊成一片的大脑清醒过来些。然后起身下床,他先去盥洗室冲澡,再真空披上件浴衣,下楼去找柯谨睿拿钥匙。
  外面飘浮着一股甜腻的巧克力香气,关瓒寻着味道下楼,胯间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一路。
  柯谨睿听声就知道小家伙下来了,将刚煮好的热巧克力倒进马克杯,头也不回道:“睡得怎么样?”
  “头疼。”关瓒拉开餐椅坐下,脑袋枕着胳膊,歪头去看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坏主人。伽利略从狗窝里跑出来,围着他的腿闻来闻去,关瓒懒得动手,便从拖鞋里抽出一只脚,很是敷衍地踩柯基柔软的肚皮。他打着哈欠问:“我们怎么回来了,老师呢?”
  柯谨睿把早餐盘和马克杯放在犯懒的小孩面前,自己则坐到餐桌对面喝咖啡,回答说:“今天回西山了,留下话让你开学以后好好上课,休息了记得回去看他。”
  关瓒合着眼睛缓了片刻,随后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捧着热乎乎的马克杯吹吹气,小口抿着喝。浴袍下,两条光裸的大腿下意识夹紧,摩擦,牵动铃铛和金属锁。
  碰撞声一出,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放下杯子,柯谨睿好整以暇地莞尔一笑,他的眸光载满深意,笑意温存性感,还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老道,就显得有点色。关瓒被看得心虚,羞耻心后知后觉地冒出来,匆忙别开了视线。
  “为什么要给我戴这个?”他故作镇定地问。
  柯谨睿沉思半晌,认真答道:“觉得适合你,不喜欢?”
  关瓒脸颊隐隐泛红,说:“第一次,有些别扭。”
  柯谨睿笑了,泰然自若地提醒他:“有异物感是正常的,只要你不起反应,就不会觉得难受。”
  关瓒一愣,听出这话背后的深意,他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不解道:“您好像不打算给我解开?”
  “暂时不取下来而已。”柯谨睿说,“你快开学了,需要准备必须的生活用品,我列了单子,大部分罗钺都会买回来,但是衣服要你自己去试,不然可能会不合心意。”
  关瓒:“……”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什么毛病,然而被戴上环的关瓒又不傻,这要是看不出来柯谨睿想玩他那真是有鬼了!
  吃过早餐,关瓒回卧室更换出门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戴了东西的缘故,异物存在似乎放大了局部感知,会让人忍不住去在意,也就避免不了的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关瓒怕被蹭出问题,特意从衣柜里选了条相对宽松些的休闲裤,收拾妥当再下楼,他注意到柯谨睿已经等在玄关了。
  这男人依然是一副正装打扮,成熟英俊,精英感十足。
  关瓒走过去很自然地帮他正了正领带,笑着抬头看他,说:“其实咱们不太适合一起逛街买东西。”
  柯谨睿略显不解地挑了挑眉:“为什么?”
  关瓒笑得一脸狡猾,率先过去开门,临出去前他回头看向柯谨睿,戏谑道:“因为一看我就是被您包养的。”
  “那也没什么不好。”柯谨睿又想到了跟黑名单里凉着的损友,唇角不甚明显地微微扬起,“还省得别人惦记。”
  因为下午还要去公司,柯谨睿不想把时间耽误在路上,索性就近选择了嘉瑞大厦对面那座奇形怪状的购物中心。尽管外形前卫得让人不敢恭维,但由于地处市里的繁华地段,做的也是高端消费群体的生意,所以里面不乏国际一线品牌入驻,还是可以满足购物需求的。
  时逢周五,购物中心的人没比周末少太多。
  过来一路都没多大问题,可一下车关瓒就开始不自在了——之前只有他们两个,没觉得铃声有什么奇怪,然而现在擦肩而过的路人多了,就好像是将那个隐秘和私人的秘密放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关瓒响了一路,本身已经尴尬得不行,在被一个化着眼妆的年轻男人抛过媚眼以后彻底败下阵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他紧走两步拉住柯谨睿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说:“回家吧,不玩了,衣服改天再买。”
  柯谨睿垂眸看他,似笑非笑地问:“害羞了?”
  关瓒垂着眼睫,小幅点了点头。
  柯谨睿笑而不语,拿了只医用一次性口罩出来,亲自给小家伙挂在耳朵上,最后借捏金属丝的动作捏了捏关瓒的鼻尖。关瓒看着柯谨睿眨眨眼睛,可能是因为刚才心里着急,所以眼圈红红的,看起来特委屈。柯谨睿安抚道:“都出来了就买完再回去,等会儿找地方给你摘了。”说完,他顿了顿,盯着关瓒的眼睛静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笑了,“你看看你,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似的。”
  关瓒心里是特委屈啊,他都被骚零抛媚眼了好不好!
  购物中心三层,两人搭乘电梯上来,径直去了阿玛尼的男装店。
  这家店生意冷清,来逛的顾客不多,跟隔壁卖女装皮包的相比差太远了。但柯谨睿是常客,导购小姐认识他,见人进门第一时间迎过去,笑意盈盈地打招呼:“有段时间没看见柯先生了,都是您的助理过来。”
  柯谨睿朝她礼貌一笑,解释道:“有点忙。”
  导购小姐懂得点到为止,更懂得审时度势,打过招呼便看向跟老主顾一起进来的年轻人。两人的关系不用多猜,她只要能看出来这年轻人很重要就足够了。
  “是给这位先生选衣服么?”导购试探着问。
  “嗯。”柯谨睿说,“你觉着适合的先拿过来,让他挑喜欢的试试。”
  导购小姐闻言一欠身,说:“知道了,请稍等。”
  眼下秋装上新,正好有个符合年轻人的系列。导购是有眼光的,按照关瓒的条件拿了衬衣、t恤、休闲西裤和两件风格不同的新款风衣。
  关瓒着急摘环,看都没看就把东西一起接过来,问:“更衣室在哪里?”
  导购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起手朝店铺休息区的方向一指:“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关瓒转身就走。
  柯谨睿跟着他过去,气定神闲地说了句:“你胳膊还没好,我帮你吧。”说完,他取了张卡递给导购,交代道,“应该都挺满意的,直接结账吧。”
  导购本来要跟,见状赶紧接卡,依言开单子去了。
  更衣间还算宽敞,关瓒把衣服挂起来,转身背靠上墙壁。实在太在意,摩擦的感觉被不经意放大,他在电梯里就起了反应,匆匆进来就是担心被别人发现。
  这会儿金属圈束缚住要紧位置,勒得他又疼又痒,得不到发泄的欲火燥热难耐,硬胀得厉害。关瓒的呼吸深且急,t恤被汗液粘在身上,他受不住把手伸进底裤,轻轻抚摸,但始终有种隔靴搔痒的不畅快,反而越来越想要。
  就在这时,更衣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关瓒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以后才堪堪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害臊,胡乱把内外裤一起脱下来。
  “快解开。”他眼眶通红,嗓音含着丝难耐的急切。
  柯谨睿回手锁门,垂眸一看,登时什么都明白了。“都告诉过你不起反应就没事,还那么控制不住?”边说,他边伸手捋过翘起的茎身,揉捏至顶端,捏开龟头,去看湿润晶亮的马眼。
  关瓒两条腿都在颤抖,站不稳只好搂住柯谨睿的肩膀借力,喘息道:“在家里怎么玩都可以,外面真的不行。”他贴过去,嘴唇蹭着对方耳廓,低声哀求,“求您了,主人,放开我……”
  那入耳的声音绵软低哑,一路酥进了柯谨睿的心里,撩得他心情大好,于是很顺从地取钥匙打开那副双生环。
  失去束缚,关瓒按捺不住低低呻吟,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下面。柯谨睿把他的双手钳制住,整个人翻过来压上墙壁,然后单手绕前握住肿胀的性器,蘸取分泌液大肆套弄。
  关瓒被玩得使不上半点力气,射过两次以后开始生理性流泪。柯谨睿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捂住口鼻避免出声,另一只手继续弄他,直到再也射不出来了为止。关瓒心里既有被戏弄的憋屈感,也有高潮余韵的舒坦,痛并快乐,最终还是享受的成分更多,想置气也置不起来。
  他不敢耽搁太久,不想被等在外面的导购员发现,所以稍微缓和过来后便挣扎着站起身,用身上那件旧t恤清理干净墙面的东西,然后随便挑了身新衣服,扯掉标签,快速套上。
  两人离开更衣室,导购小姐把打出来的账单交给柯谨睿,又替他们给其他物品打包,换下来的衣服处理掉。
  关瓒脸红得厉害,不好意思见人,只好戴上口罩做鸵鸟。反观柯谨睿,跟没事一样提上购物袋,带自家持续害羞的小朋友出门,漫不经心地问:“下午跟我去公司么?”
  “不去了。”关瓒热得厉害,走出段距离便把口罩摘了,口吻听着有点赌气,但内容是没有问题的,“我想去疗养院看看我妈,好长时间没去过了。”
  柯谨睿闻言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我陪你去吧。”
  关瓒摇摇头,说:“都说好下午去公司了,别总因为私事改变行程,工作重要,我打车很快的,看完再回来找您。”
  “那也行。”柯谨睿道,“上次给你的卡我又提了额度,够你用了,这次过去给她找个正经护工,别再用保洁凑合了。”
  关瓒听完静了一会儿,末了不禁笑了出来。
  柯谨睿眉目温和地看着他,问:“有什么好笑的?”
  关瓒很诚实,坦言道:“忽然发现自己还挺值钱的,早知道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不矜持了,早点把自己卖了,我妈还能少吃点苦。”
  这番话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和心酸,不过关瓒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柯谨睿那么好,就算他们只是金钱换取肉体的交易关系,他也不觉得吃亏。
  更何况,他们现在不是。
  这么一想,他心里倏而雀跃,趁四周没人主动吻了吻柯谨睿地唇。片刻后唇分,柯谨睿眼底讶异未散,关瓒则像偷到腥的猫,笑眯眯地说:“认识您真好。”
  赶在正午以前,柯谨睿送他出了购物中心,等关瓒上了出租车,他才朝公司走去。
  抵达疗养中心的时候袁昕还在睡,关瓒去护士站了解聘请护工的相关事宜,顺带着了解到袁昕上午犯过次病,医生用了大量镇定才安静下来,这一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小护士建议他改天再过来探望。
  关瓒道了谢,又去见了长期看护的护工阿姨,然后返回病房拉开椅子坐下。
  袁帆还是那副苍白虚弱的模样,美得令人心疼。
  关瓒做不了太多的事,于是让护工打了盆热水,用毛巾给妈妈擦脸擦手,再涂上面霜和乳液。袁昕是个美人,年轻时精致漂亮,将每一个细节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关瓒不希望她病了就降低生活品质,他希望她可以一直美下去。
  他最后给袁昕涂了润唇膏,很淡的粉,让那张病态的脸看上去总算有了点气色。
  护工过来收拾走脸盆和毛巾,关瓒继续坐在椅子上陪着,他小心翼翼握住袁昕埋着滞留针的手,仔细焐在掌心里。
  “妈,我遇到了一家很好的人。”
  “那家里的爷爷特别喜欢我,觉得我很有天赋,他没让我做家里的保姆,而是收做学生,让我跟着他学琴,现在又给了我进大学读书的机会。”
  “还有一个人……”关瓒眼圈是红的,嘴角却笑着,“我以为我这辈子注定低入尘土,我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拉我一把,更没想到他会将我捧在手心里。”
  关瓒执起母亲的手,用她冰冷的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
  “就像假的一样。”
  “我每天临睡前都会害怕,害怕醒过来发现的确就是假的。”说着,他呼吸一颤,眼泪落下来,“不过也没什么,至少您肯定是真实的……”
  “快好起来。”
  第50章 不许
  九月三十号,关瓒去央音报道,这天正好周日,柯谨睿也有空,于是开车送他过去。
  临开学的前一天,其实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注册完了,关瓒算是最晚的一批,去各个地方办手续都不用排队,人特别少。央音本身不是特别大,用不着开车,柯谨睿把车子停进停车场,全程跟着关瓒步行,帮他拖行李,顺便看自家小朋友跑前跑后,像只雀跃的小鸟。
  最后是去学生宿舍。
  校学生会安排了专人在每一栋宿舍前接待,替新生们分发门钥匙。
  关瓒对着学生卡报出学号、姓名和专业。
  负责男寝八栋的学长翻找名册,对应上人以后抬头看向关瓒,莞尔道:“同学,你是二层,222,四人间。”
  关瓒:“……”
  关瓒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学长也知道这个梗,不过笑得特别矜持,从抽屉里取了把钥匙递给他,说:“欢迎入校,快上去吧。”
  央音本科生都是用旧的宿舍楼,年头不短了,内外翻新过一次,从六人间改成了四人间,上下铺改成了上床下桌,个人空间是大了不少,但是依然没有独立卫生间和空调。八月底九月初的气温依然炎热,只有早晚有了凉意。眼下时近正午,温度正高,太阳也大,222宿舍是阳面,着光的地板被照得明晃晃的,看着就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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