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这辈子先赊账
恶人粑粑是个执着的人,而且还异想天开,卫初晴搞不懂自己哪一点值得被他亲睐,一定是他眼瞎看走眼了。
乱人岗的后山有座绝峰,立壁千仞,好似蚩尤之剑,巍峨耸立,不可动摇。
上次不敢过吊桥,不知道这座山究竟有什么稀奇,但是今夜可以解惑了。
有些东西远看很神秘,近看去没什么花头了,这座绝峰就是一个披着美丽面纱,胸部平瘠庵,沾满皱纹的老女人。卫初晴并不想了解它了,一脸禁欲地对着恶人粑粑说:
“父皇,你就算带我上天,我也变不了神仙,实现不了你的心愿呀!”这个老变态,究竟想要干嘛?
“儿啊!你母后去的早,从小没喝奶,脑子不灵光。为父很惭愧啊!”恶人粑粑露出内疚的神色,宠溺地摸着傻孩子的脑袋,长吁短叹。
“嘤嘤嘤……父皇喂我!”卫初晴备受打击,哇的一声扑倒在粑粑的怀里,一阵乱供,心里骂着这个神经病:你才没喝奶,你全家都没喝奶,平胸族!
“好,乖乖,父皇一会就喂你,给你喝个够。”恶人粑粑慈爱地说道,怀里的奶酪鬼再也嘤不出声了,浑身被制的明钰动了动眼皮,想把视野里这两个神经错乱的家伙彻底抹去,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小乖媳妇,公公问你个问题,回答了就给你个惊喜。”恶人粑粑出题道:“我们离天远还是离地远?”
神经病的问题总是很奇葩。卫初晴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但为了生存,只好犯蠢:“当然是离地近了。”
恶人粑粑又摸着她的脑袋,夸奖道:“答对了,小乖乖,父皇给你惊喜。喏!你看。”
看什么看!卫初晴看着他手里空空如也,既没有珍奇宝贝又没有神兵利器,看来这家伙又在卖疯了。
“父皇有件宝贝,一直藏在身体里,今夜就给了你吧!”恶人粑粑认真地说道。
骗子。卫初晴肚皮里滚出两个字。
“小家伙,你不相信,好,给你看看它的威力!嘿!”恶人粑粑对着吊桥劈了一掌,力道苍劲,空中还有一声龙虎的嚎叫,虽是威力无穷,但与不久前相比退步不少,起码这吊桥不会从中断开,而是一片片碎裂,彻底毁灭。
“我草!粑粑,你玩什么啊!”真他娘的玩死。卫初晴欲哭无泪,看着离自己最近的断桥缓缓落下,咬了一口袖子,默默地与对面那头的断桥挥别。
“你!太过分了!它们是一体的,你好残忍,拆散了有情人!呜呜……”你个死变态,你个神经病,你作死干嘛扯我啊!卫大小姐又委屈又愤火,恨不得掐死这个死恶棍。
“小乖乖,父皇来奶你了。”恶人粑粑抽开她咬着的爪子,轻声哄着,像抱着襁褓一般,把小奶猫贴在胸口,然后盘膝坐下。
“呜呜……粑粑,你要干啥?”卫初晴吓得泪流满面,心道:完了,小师妹不在,小明明又不能动弹,再没有救星来解救我了,只能让死变态为所欲为。
“慢着。”
恶人粑粑本来逗着奶猫的手指指向了站在山顶边缘的人,“老子在干正经事,你这小淫贼别乱插话。”
明钰背对着他们,也不知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如刚才那般清雅恬淡:“你的功体可以顶十个一流高手,可她的根骨并不扎实,你就算让她吸干了,她也无法替你了心愿,你这是大材小用。”
原来粑粑是要传功给我,我好喜欢这个惊喜呀!小明明,你干嘛阻止他呀!卫初晴欣喜若狂,觉得这趟上乱人岗做肉票,摔得二级残废真值!
以后再也不怕什么高手杀手了!粑粑,快把你的奶喂给我,让我快快长大。
“你还真冷静,不过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得让傻丫戒备你了。”恶人粑粑神神秘秘地说道,然后掐着怀里兴奋的小奶猫,提醒道:“父皇给你的东西都是宝贝,日后长点心眼,别被人坑了。”
小骗子骗人无数,哪怕被人骗了,急忙点头,“长了,长了,我心眼很多的,就像比干一样,粑粑,快奶我,让我发育长大。”
明钰知道自己的阻拦没多大的效果,于是只淡淡说了一句,“自作死不可活。”便当眼不见心不烦,不管这对愉快作死的神经病。
“妈哟!父皇,你扯我衣裳做什么?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随便!快放开我!嗷!你个大色魔……”听着卫大小姐小媳妇样的娇呼,明钰疲倦地闭上眼睛,如果耳朵可以关上就好了,这个女人太烦人了。
“咦?父皇,你,你不玩限制性禁忌游戏了?”
“你再乱动,咱们父子就上天了。”
“嗷!痛痛痛!父皇,咱们是在修炼玉女心经么?”不然为什么要脱衣裳?卫初晴愣愣地盯着父皇的胸口,然后郁抑地鼓着腮帮子,原来父皇是女子啊!
“我是不是该叫你母后?”
“叫我爹爹。”恶人粑粑睁开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孩子太调皮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开玩笑。
“你的声音都变了,粑粑,你的心眼比我还多,像莲蓬。”她藏得真是深,难怪上回不小心上了她的床榻,反应那么大,原来不是发病了。
“小孩子。”恶人粑粑轻轻挑唇,戏谑了一声,又闭上了眼,不再跟她继续扯淡。
灌功不比传功那么神奇,好比授人以鱼与授人以渔的区别,混元功灌入卫初晴的体内,就像给她加了油,补充了她的元气与体能,让她强身健体,但维系的时间会随着不断消耗而缩短,等到内功用完了,就又恢复了平凡的人。
而琦云本就是有着武功底子,虽然与传功者体质相冲,但经过媒介,同化以后便会融入七经八脉,蕴藏在丹田,只要坚持打坐回息调理,内功会有更显著的增进。
明钰说得很对,恶人粑粑这是大材小用,实在浪费了那么好的功体。
“事急从权,还好,抓了只机灵的小耗子,她精明得很,不会胡乱挥霍这天大的宝贝。”恶人粑粑感慨一声,再次睁眼,她看到了对面那只小耗子惊愕的眼神。
这一刻还是来了,她缓缓放下了手,伸手抽开了发簪,满头银发随着山风鼓舞,爬满了她文雅的脸,子夜的月光冷得像冰,她的脸色也苍凉了。
“粑粑,我,我,你……”卫初晴语无伦次,这一刻她词穷了,心里的滋味再也难以用语言表达。她对这个恶人究竟是怎样看待的呢?说不好,只觉得歉疚,好像欠了对方了。
“淳于家的小媳妇儿,我现在不欠你了。”恶人粑粑伸手拂开脸上的乱发,眼里留着一抹眷恋,这一刻,她似乎像个普通人,用着人类的语言说道:
“你家王爷收容了我闺女五年,我便请你上山住了三日。那日在七宝斋我救了你一次,想着让你以身相许还报我,便要你做我的儿媳。
方才打碎了你的石膏,你要我赔这赔那,啰哩巴嗦一大堆,却替我拖延了时间,这算我又欠你们的。”
恶人粑粑揉着手指,一会儿伸出食指,一会儿伸出中指,她的手还是很灵活,即便没有了内力,她还有琴技,她不吝啬拥有,不怕失去。
“可我现在不欠了,丫头,以后要是倒霉不走运,别再去阎王那里告我小状。”恶人粑粑抬眼望着月光,轻飘飘地说道:“我是不是很老了?”
绝峰的山顶,终年藏在云雾里,人在外边看不清里面的真实,可到谜底揭晓,再也没有新鲜感与刺激,因为真相实在荒凉。
卫初晴也抬头看着夜空,眼睛忽然模糊了,灰蓝色的夜空划过一只野鹰,遮蔽了月亮的一角,原本微笑的月牙儿忽而挑起了邪肆的弧度,像在嗤笑着地下愚昧的人类。
“如果把前世加上去,我也很老了。”卫初晴抹着眼角,触到一片湿意,觉得心里舒服了些,于是放松了心弦,酸涩的眼眶终于湿润了。
“丫头,你现在本事大了,以后的路子会更难走,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让你与乱人岗撇清干系。”恶人粑粑转着手里的金簪,忽而笑了笑,那笑容既不是开心,也不是嘲讽,带着不怀好意,透着恶人骨子里的邪气。
“大佬!你又想玩什么?”我草!好不容易动起来了我文艺的心,这个恶人粑粑又想打我什么主意?
“我给了你这笔这么大的补偿,觉得有些亏,得拿点好处。”恶人粑粑把手里的金簪插在了卫初晴的发髻上,伸手摸摸她的脸,又笑了起来,眼里依旧是怀着满满的算计。
“大佬,我现在得了你的半管血,力大无穷,建议你不要挑战大力水手,你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要是不小心磕伤了,会破我钱财的,嗯,最近我手头紧,医药费打算赊账,下辈子再还你。”
卫初晴缩着脖子,即便知道恶人粑粑油尽灯枯了,但由于之前被虐习惯了,还是觉得她好可怕。
“那我要你这辈子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