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我想你去救一个人
箫琪见周小龙等人快要不行了,想到他们无辜却要遭此厄难,心有愧疚,如何也见不得他们枉死在眼前,便与常伯离开了苦树林。
“诶……她走了……”鬼先生方才一直在注意着箫琪这边,看她带着随从离开,眼里流过微妙的光。
“奶奶的,老子还没用真功夫,你们就暴揍我,太不公平了。”大傻被一堆黑衣人围着揍,气得哇哇大叫。此刻他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吐着血,看上去伤势颇重,即便骂人时候中气十足,可等不了多时就要去见阎王了。
“大傻,我来救你了。你等着,我传功给你。”二傻好不容易从敌人堆里脱身出来,也是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像条狗一般喘着粗气,看大傻被人干翻在地,也嗷呜一声猛地提起劲道,给兄弟挡刀。
大傻趴在地上对着二傻举起大拇指喊道:“好兄弟,够意思。”
周小龙看这对难兄难弟实在是可怜,也过去助了一把,把地上的大傻捡了起来,放在背上对二傻叫道:“别傻了,快跑罢。留着给地上的尸体陪葬么?小爷不等你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几把利刃朝他后背砍来,这架势是要把他大卸八块。
“我的娘,要不要那么狠?把我当桌板砍啊。不陪你们玩了,老头,我们快走。”周小龙暗呸一声,心里也冒火,被黑衣人尾追了一路彻底漏气,实在有失他的帮主颜面。
鬼先生就在边上看着,也不插手,好像就跟路人似的置同伴不理。小龙忙着打人分不了心想这些,跑之前还特意招呼对方,俨然把这个素味平生的老先生当做自己人了。
“辣块妈妈,这样欺负我,回头告诉老大,嘿!你们一个个等着削罢。”小龙背着大傻跳进了一个枯井里躲藏了起来,然后坐在枯井下骂骂咧咧。
“哎哟!我说大兄弟,别介啊!你说话声音小一点行不行?那些黑衣人才刚过去,你想再把他们引来暴揍我们么?”大傻捂着肚子一边呻吟一边擦着冷汗,给小龙的一惊一乍吓得脸色苍白。
“说说怎么了。我还救了你,说起来你得感谢我这个救母恩公,赶紧来句恩公来听听。”小龙这才脱险,骨头便轻了四两,对着地上这对难兄难弟发出无耻的笑声。
“这个傻逼,好讨厌喔……”二傻蹲在地上像个小可怜般在大傻耳边小声嗫喏道。
“老子也很烦啊……等我爬起来,一定揍他一顿,这嘴脸怎么看着忒找打了。”
“这不好罢……他还救了你……”
“揍完后再做兄弟,没说做仇人啊……这家伙无耻了些,可心眼不坏,还古道热肠,有胆气讲道义,我交定这个兄弟了。”
“啊?”看不出你欣赏他啊……还要揍人家来着……二傻懵了,搞不懂大傻的想法。
“诶?我们这里还少了一个人,那个老头怎么没跟上?”小龙在枯井里待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少了一个人。
“兄弟,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把人丢在树林子里也不带的。”
“诶呀!那怎么办?我再出去找找罢。”
“你都自己想好了办法,还问我们做什么?”这人脑子不动好使。
“诶?我不会轻功……”小龙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然后大傻二傻安静了,各自对视一眼,再没下文了。
这傻逼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这边小龙为怎么出枯井而费神,那一头的鬼先生却有了动作。只是那么一群小强匪罢了。这是鬼先生把那些围追堵截周小龙等人的黑衣人彻底打趴下后发出的哼笑。
“你要是听话,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鬼先生留下了一个活口。说起来这很不容易,那黑衣人见事败本要咬舌自尽,可没成想对方识破了他的想法,于是他便遭到了残忍的对待。
只见鬼先生出手如电,犹如鹰爪一般掐住了他的下颚,卸了他的下巴,这黑衣人原本长得便平庸这下更是惨不忍睹,整个一歪瓜裂枣。
“你要是不听话,想要跟老夫耍心眼,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看看这是什么?”鬼先生的手里出现了几枚手指来长的银针,他方才的手法可以看得出这是有着数十年行医经验的大夫。要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人是谁?那就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了。
他们熟知人体的构造与穴位,只要一针下去,便可以杀人于无形,也可以让你尝到残酷的滋味。
“说罢,你们究竟是哪里的天外来客?”鬼先生先在黑衣人的肩上下了一针,对方立马抖如筛糠。
“再不说话,我便让你知道经脉寸断的滋味。”鬼先生等了一会儿,见黑衣人只是苍白着脸咬死不说话,便又在他的心脉上下了一阵,笑道:“你再不说话,立马会气血逆流,冲破经脉,你就是个废人了。”
可黑衣人还是一声不吭,这份韧劲让鬼先生惊讶。
“你的主人有些手段,教养了你们这样忠心护主的鹰爪。算了,不折磨你了。”鬼先生心料再施虐下去,换不到什么,那何必再去折腾人。
纵然是对头,也是要尊严的。
“成全你罢。”鬼先生放开了黑衣人,转身离开了。黑衣人眼里透着释然,安详的掩上了眼。或许对他而言,死并非是最痛苦的事,而是归宿。
“不简单,不简单啊……”这个幕后黑手工于心计,善于拿捏人性弱点,要制服他,那可难了。鬼先生自觉不如对方心狠手辣,无法与其斗争,不知这大小姐可能及得过对方的阴狠?
对于苦树林的后续,大小姐虽未亲眼所见,可她是信任鬼先生控场的本事。有那位老骨干在场,应是稳得住大局。
她如今担忧的并非是周小龙等人,而是自己。方才有人问她假若性命只剩下一刻,她会做什么?而她已经等了一刻。
“诶……”她又叹了一口气,这时候也没什么好想的了。她看着逐渐透明的手掌,伸手去握插在跟前的君子剑。
她一直把赤霄封印在异度空间里,随身携带的便是这柄轻剑。它已非完整,有了创口,从名剑成了劣品。
剑者傲,琴者狂。她想即便是到了末路,也得轰轰烈烈,若是能够祭剑也是好事。
“可你不是神剑,我下不了什么咒术。”不然便可把我的执念封印在神剑里,千千万万年不会消失。
她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地,竟然会想到殉剑。她还真是对生命有着狂热的执着,不想死,不甘心死。
外头的世界远比这里的尸人要可怖多了,可她又为何要执意回去?也许是真实太过丑陋,她宁可与虚伪的美丽处在一起也不愿面对这邪恶的东西。
大小姐愈加乏力,困倦的垂下了头。她的头跟注满了铅一般,沉重得再难抬起。困顿犹如魔爪拽着她的领子要把她拖入无底深渊。
在深渊里,还有谁会等着她?还是会有谁出现在深渊上救她出来?
她想不下去了。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自我们相识以来,我也从未对你说过谎。”虽然有过隐瞒,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那你说父……那个卫大小姐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他们要对付她,必然是给她下了圈套。”
“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连女人都敢欺负,还算什么男人?”
“都是一样的,在阴谋家眼里哪有什么男女老少之分。”都是棋子而已任由他们摆布罢了。
“那你也是么?”李坏忽而郑重道。他醒来后便看到了箫琪那张温善的脸,说实在的,他刚开始真想掐着对方的脖子,说些伤人心的狠话。
这个女人太伪善了,竟然打着比武招亲的名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把自己当做什么了?连一生的幸福都拿来骗人,还有底线么?简直没节操!
可他对着那双春水般恬静的眸子,还是手软了。酝酿了很久,才安耐暴走的怒气,说道:“他奶奶的,你吃错了什么药?敢绑架老子。”这是他最好的态度了。
“你先别说话了。让我说完可以么?”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脸大啊?”李坏看这个作恶的女人还敢理直气壮的站在自己面前,气得肺都要炸了。
“不是,你这人一开话匣子便没个底,我不能留太久,有些话早些与你说清楚,会省下很多麻烦。”箫琪看李坏又要说话,伸手虚掩上对方的唇,脸色有些郝然,微微错开了眼神。
“你……”李坏本想说老子才不是长舌妇,可他闻到箫琪掌心里的那股幽香,也不太自然的闭上了嘴,哼哼了几声,翻着白眼只看着脑袋上头的房梁。
“我为何要做坏事?这个我便不与你解释了,我的事与你无关。”箫琪不想对李坏说自己的苦衷,也就任其讨厌自己。
“老子关心你?异想天开罢。”李坏又忍不住多嘴。
“请你认真听我说完话可以么?李大将军。”箫琪看他老是打断自己的话,唱着反调,眉头紧簇,终于有些恼火。
“切!难得理你……”李坏被五花大绑丢在柴房的柴堆里,哪有一分将军的威武,也是漏气透顶了。
“你好好说话。”箫琪忽觉好笑。
“喂!是你不让我说话的!算了,我不说人话了,对人不对事。”李坏气呼呼道。
“长话短说,我想你去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