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向晚循声看去,容色艳丽的唐姒掺着一脸威仪的唐老夫人跨入屋内,脸上的得意几乎掩盖不住。
她鄙夷的瞥了瞥唇,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祖母,大姐姐。”
唐姒眼角的余光从唐向晚的脸上扫过,蔑视的冷笑一声。
她早就料到已唐向晚要强的性子,不会轻易妥协,这才把祖母搬了出来。
唐老夫人在主位上坐下,冷着脸问:“何故把死活挂在嘴上。”
秦氏把事情的经过原本的复述一遍,委屈道:“让她做王爷的妾,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她不领情也罢,还以死相逼。”
唐老夫人目光冰冷的看着唐向晚:“你嫡母说的可是实话?”
唐向晚无声的苦笑,祖父在世时偏疼妾室,祖母曾被小妾爬到头上拉屎,心里最厌恶庶出,明着偏心嫡系。
但凡庶出和嫡系有利益冲突,庶出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
而今攸关终生幸福,自是不能轻易妥协:“祖母,若我没有婚配,给王爷做妾也使得。盛京人人都知道我和宋朝臣的婚事,贸然解除婚约,旁人会怎么看我?只怕靖安王也会把我当做势力的女子,倒糟蹋了母亲的一片好心。”
第2章 死也要嫁
唐老夫人紧蹙的眉眼缓缓舒展:“即是这么着,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你和宋朝臣定亲已有六七年的光景,虽说你们迟迟没有成亲,一来是因你大姐姐没有寻找到合适的婆家,耽误了下来。
二来,宋家真若有心,年年都该派人来征询我们的意见。如今已经两年不曾提过,谁知他们是不是仗着宋朝臣年纪轻轻考中了秀才,生出了异心。咱们提出退亲,也合情合理。”
为了逼她就范,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也做出来了。唐向晚心中鄙夷,面上不露分毫:“祖母这话有失偏颇,自古以来,哪有妹妹在姐姐之前嫁人的道理?宋家虽两年没提成亲的事,可逢年过节,礼节一样都没有落下。”
唐老夫人自知理亏,可嘴上功夫输给一个庶女,她的威严何在?蛮不讲理道:“那又如何?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嫡母要你嫁给谁,你就只能嫁给谁。”
面对唐老夫人的咄咄逼人,唐向晚习以为常,硬气道:“若我说不呢?”
唐老夫人脸色骤变,自从老爷去世后,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忤逆她。一个暖脚婢的女儿,竟敢公然和她叫板。将桌面的茶碗用力扫向地面,已然气急了:“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我告诉你,为了唐家的荣华富贵,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茶碗应声而碎,水珠溅到了唐向晚的脸上。她用帕子轻轻的拭去,丝毫不把唐老夫人的怒气放在眼里:“我的吃穿用度,连大姐姐身边的一等使女都不如,凭什么要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唐老夫人怒到极致,拍案而起:“就凭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嘴里吃的,哪一样都出自唐家。
你打开门去外头看看,多少女子被父母几两银子贱卖了,又有多少女子在田间劳作?若非你是唐家的女儿,你以为宋朝臣看的上你?”
唐向晚丝毫不肯退步,高高的扬起下颌:“父亲既然生了我,把我养大也是他的责任,而不是让你们携恩图报。今儿我把话撂下,我就是死,也不嫁给靖安王做妾。”
唐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连道三个“好”字:“那我就告诉你,就算是尸体,我也会把你抬进靖安王府。”
话已至此,已没什么好说的。唐向晚冷冷的扫了眼一声不吭的唐姒,她就是这般招人厌恶。
明明她是最大的得利者,她却总是站在长辈的身后坐享其成。
怒哼一声,打起帘子走了出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里面传来唐姒虚伪至极的声音:“祖母,晚儿不愿姐妹共侍一夫,倒显得我愿意似的。若非为了抬高爹爹的身价,让弟弟有一个锦绣前程,我马上就求爹爹去拒了靖安王。”
唐向晚紧紧攥着拳头,唐姒眼高于顶,能嫁给靖安王,恐怕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屋内又传出唐老夫人的声音:“我的儿,要你一个嫡女,和暖脚婢的女儿共侍一夫,真是委屈你了。”
唐姒做一副温顺的模样:“我受些委屈倒不打紧,二妹妹如此抗拒…”
唐老夫人安抚道:“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拿捏她轻而易举,你就乖乖的等着做王妃。”
“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唐姒笑不达眼底,唐向晚真是不识好歹,一个暖脚婢的女儿能做王爷的妾室,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泼天的富贵落到她的头上,她还拿腔拿调。
若非自己一双干净的纤纤玉手,不能沾染上血,哪里轮得到她作为陪嫁。
唐向晚怒极反笑,她们好像胜券在握,她一定会妥协似的。
她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冷着脸来到梅园,唐姝正坐在窗边描花样子,她轻轻的咳嗽一声:“三妹妹。”
唐姝抬头,唇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来:“二姐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唐向晚打帘子入内,春杏把茶递到她手里,娇俏道:“两位小姐安心说话,奴去外面把风。”
唐姝拉着唐向晚的手坐下,一脸疑惑道:“我观二姐姐气色不佳,可是秦氏又给你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