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唐姒知道唐向晚没有那么好心提点她,无非是想要看她笑话罢了:“我的事犯不着你担心,你还是好好自求多福吧!”
唐向晚奚落唐姒的目的已经达到,笑吟吟的告辞了。她谨记靖安王要她去临水居的叮嘱,看着满园春色和来往参加婚宴的夫人小姐脸上虚伪的笑,一路迤逦前行。
行至一半,手臂被什么东西击中,她扭身看去,穿着月牙白长袍的宋朝臣,站在一颗柳树底下,满脸忧郁的看着她。
唐向晚蹙了蹙眉,她有许多疑问要问他,靖安王府人多眼杂,万一他们站在一处说话传进姝儿的耳里,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她很想知道姝儿在宋府过的如何,好化解彼此间的误会,一时踌躇不前。
宋朝臣有满腔的心事要和她诉说,也顾不得穿梭在其中三三两两并排而行的公子小姐,大步走到她身边。
唐向晚被唬了一大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斥道:“你怎的如此冒失?王府人多眼杂,传出去你我还要怎么做人?”
宋朝臣满腔心事要和她倾诉,只恨找不到机会。眼下唐姝被拉去招待女眷,趁此空档,他才有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安能不牢牢抓住,把误会解释清楚:“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唐向晚最是了解他,他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知道今日的谈话避免不了,只能说:“三妹夫,姝儿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曾经他们书信往来时,她喊他宋朗,而今如此生疏的称呼,着实叫宋朝臣心里难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唐向晚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是人。她对靖安王府的布局也不十分清楚,只能尽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
二人穿过花园,渐渐的远离了赏花的公子和小姐,宋朝臣止住脚步,深情的凝视着唐向晚:“晚儿…”
唐向晚立即打断他:“如今你和姝儿已经成亲,你应当喊我一声二姨姐。”
宋朝臣满目痛楚:“当时你叫春杏送信给我,我第二日原要去赴约,谁知李氏头天夜里答应了你嫡母让我娶三妹妹,第二日便将我软禁在院中。我和李氏抗衡,我不愿妥协,但李氏告诉我,你和楚舰寒定了亲,我便心灰意冷,想着与其娶别人,不如和三妹妹成亲,至少逢年过节,还能见你一面。”
唐向晚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和她想的截然相反,但木已成舟,许多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沉湎于过往,对谁都没有好处。
姝儿对她心存芥蒂,想是知道了宋朝臣的心思,毕竟要和宋朝臣过一辈子,不好仇恨他,只能转移视线,恼她恨她。
其实这也不怪姝儿,她到底才十五岁,不像她有两世记忆,加之在现代时又是专打婚姻关系的律师,见多了夫妻反目,把感情看的淡了些。
假设宋朝臣是因前程放弃了她转而娶了姝儿,也无非是薄情寡义了些。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久了,自会日久生情。
偏生宋朝臣是因没了自由,而和她错过,想要捂热他的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姝儿是她妹妹,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姝儿一辈子不幸福,硬着心肠道:“不论你是因何缘由和我错过,你娶了姝儿,自然要好好待她,我也要嫁给楚舰寒,我们从此都有各自的生活。过去的,就当做是黄粱一梦,我们都要朝前看。”
宋朝臣痛彻心扉:“真若如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何以会痛苦?晚儿,我忘不掉你,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唐向晚心中酸楚,他们相识六七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事已至此,藕断丝连痛苦的只会是姝儿,她必须做个狠心绝情的人,冷着声音道:“你何必惺惺作态?我问你,没有娶我,你就不考状元了么?”
宋朝臣脸色苍白的回:“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考取功名,做出一番事业,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唐向晚点点头:“那我再问你,娶了姝儿,影响了你考取功名吗?”
第41章 想和他生个嫡子
宋朝臣扪心自问,娶了唐姝,只是令他的人生在情爱上充满遗憾,在其他方面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幼时他饱经李氏欺凌,他深深的知道,只有往上爬,爬到爹和李氏都企及不到的高度,他才能完完全全的脱离他们的掌控。
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大好的前程?
当念头思及此时,他脸色死一样的惨白。嗫嚅着嘴唇,无法回答唐向晚的话。
唐向晚从他的表情中,读懂了他未出口的话:“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的在你心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你对我依依不舍,只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更确切的说,是因为你爹和李氏在替你做决定前,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所以你痛苦,你不甘。倘若他们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只会愧疚一段时间,然后和姝儿琴瑟和鸣。”
宋朝臣往后倒退一步,疯狂的摇头:“不是的,并非如此,我是心悦你的。我日日挑灯夜读,废寝忘食,就是为了让你嫁给我后,可以不必看李氏的脸色过活。”
唐向晚定睛看着他,换做其他女子,想必会为他的话动容。可是在她看来,他想要让她过好日子是真,更多的是考取功名能施展雄心抱负。
无非是让她幸福和考取功名在同一条路上,这是顺带的事。若让她幸福和考取功名背道而驰,他还会言之凿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