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昨天楚舰寒在她软磨硬泡下答应了会帮她,他到底是个男人,又没有操持婚事的经验,不如厚着脸皮去求楚老夫人。
  祖母是郡主,已经七十岁,什么婚事没有见过?
  她虽没有把握祖母一定会帮她,但不去试,是她的问题。求了祖母不帮,这是祖母的事。
  反正求人并不丢脸,没有把事办好遭人耻笑才丢人。
  彼时楚老夫人刚起来,海棠端着脸盆出门倒水,看到主仆二人唬了一跳,连水也来不及倒又走了进去:“老夫人,少夫人来了。”
  楚老夫人诧异的问:“怎么来的这样早?”
  唐向晚入内,温声道:“听舰寒说,祖母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拜佛念经,孙媳妇年纪还轻,做事沉不住气,想跟着祖母诵经念佛,静一静心气。”
  楚老夫人自然知道她是有所求才来的,也不言语,和她一道走到佛堂,拿起木鱼闭上眼。
  唐向晚对此一窍不通,忍着无聊一直坐着,直到楚老夫人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看向她:“佛祖面前不打诳语,说罢,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被楚老夫人戳穿心事,唐向晚也不慌:“孙媳妇昨儿做了一件糊涂事,遂来请求祖母的帮助。”
  楚老夫人猜她是为清安的婚事而来,却故作不知:“你且说你做了什么糊涂事。”
  唐向晚把昨日和小周氏的话娓娓道来,楚老夫人这才说:“你既没有金刚钻,何故揽瓷器活?”
  唐向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孙媳妇也知道此事不好办,众所周知,舰寒娶了个庶女为妻,已是极为丢脸的事。若我连应承的胆子都没有,就放弃了掌持中馈的权利,别人怎样笑话我不要紧,就怕在背后说舰寒娶了个空有美色的软包子,说他贪图好色。”
  楚老夫人点一点头,她成亲当天楚妍说的那些话,荣妈妈都说与她听了。也不怪她莽撞,她真的不战而败,自己才要失望。
  唐向晚见楚老夫人并未反驳,接着说:“这件事我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我想祖母疼爱舰寒,肯爱屋及乌疼爱我几分,这事就成了。”
  楚老夫人道:“你可知道,一旦和你婆母宣战,就在无转圜的余地。你初入清远侯府,不知你婆母是个什么性子。等你把她脾性摸清楚后想要后悔,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唐向晚深深的吸一口气:“能给夫君争一口气,就是和整个清远候府的人为敌,我也愿意的。府中的事,舰寒曾和我提过一嘴。我嫁给他,本来也没有退路可走。狭路相逢勇者胜,祖母,不怕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个庶女,从小在我嫡母手中讨生活,深知其中的艰辛和不易。揽下操持三叔的婚事,是为舰寒,也是为我自己。我真的不愿在仰人鼻息活着了,更不愿意舰寒娶了我,本来就该由长孙媳妇管理中馈的事,落到别人的手中。”
  在侯门大院生活,性子过于软弱,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注定是要被欺辱的。
  一直屈居人下,这非长久之计!
  楚老夫人并未因为唐向晚有雄心抱负而厌恶她,反而高看她一眼。
  男人为了权利金钱美女,争夺名利。女子则一样,把权利和金钱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才无人敢轻视。
  “你先起来吧,明儿就是你回门的日子,今日先把回门的东西备好。我也趁这两日,把府中小辈成亲的惯例收集起来,等你回门后,你来找我便是。”
  有祖母这句话,唐向晚悬着的心安然落地。瞅了眼窗外,旭日破空而出,驱散了黎明前的黑夜,让人心生希望。
  她缓缓道:“祖母,我要去给婆母请安了。”
  楚老夫人看了眼天色:“这个节点你过去,必然要受到你婆母的奚落。今天才是你成亲的第二日,不去也不会遭人诟病。留下用过早膳,就直接回宝月楼吧。”
  既然楚老夫人发话,唐向晚乐的偷懒。便坐下和楚老夫人吃了点燕窝和糕点,掺着竹青回了宝月楼。
  楚舰寒还在睡着,她从他身上翻身而过时不慎将他惊醒,等她钻进被窝,搂着她的腰问:“姨母可有为难你?”
  唐向晚打了个呵欠:“陪祖母念了会经,并未去你姨母那。”
  楚舰寒咧嘴笑了:“为难你了,”他的睡意已经被驱散,手在她身上游走:“别睡了,咱们做点有意思的事。”
  唐向晚将他的手挥开:“别闹,让我睡个回笼觉,等会还要准备明儿回门的东西。”
  楚舰寒在她耳边吹气:“我帮你,事后你继续睡你的便是。”
  唐向晚媚态横生,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含笑打趣他:“怎么不做你的正人君子了?”
  楚舰寒眸底燃烧着火光,故意把她松开:“听你的,我从此修身养性。”
  唐向晚摇头失笑,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和妻子莫要争高低,赢得了道理,却输了妻子的心。”俯身堵住他的唇。
  次日,夫妻二人用过早膳后,坐马车前往唐府。
  唐初光早就候着他们,唐向晚吩咐仆人把东西都抬进去,他略感为难的说:“晚儿,因你大姐姐是王妃,所以我未曾休了你嫡母。但她做的实在过分,为了施以惩戒,我已经夺走她的管家之权,由你王姨娘掌管。还让她禁足一年,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父亲没有休秦氏,都在唐向晚的意料之中。秦氏如今落魄了,自然要去看好戏,嘴上还在卖乖:“父亲有父亲的难处,做儿女的唯有全力支持。她虽对我不仁,说起来也是我名义上的嫡母,我这就去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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