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楚老夫人让出位置,府医将手搭在楚舰寒的脉搏上,过了半响,道:“郡主放宽心,楚大公子只是偶感风寒,容老夫开一剂去热的良药,保管楚大公子药到病除。”
  楚老夫人不由松了口气,等府医开好药后,马上叫侍女拿去煎煮。待熬好时,在床沿边坐下,轻声喊:“舰寒,起来喝药。”
  楚舰寒充耳不闻,他找不到唐向晚,只能以死相逼,让唐向晚主动来见他。
  楚老夫人又喊了一声,他还是一动不动,她只能舀一勺药送到他的嘴边,奈何他不张嘴,药汁从他的嘴角流下。
  楚老夫人暗急在心,又不能叫人把他的嘴撬开,哀求道:“舰寒,你就算和祖母怄气,莫拿自己的身子玩笑。”
  楚舰寒置若罔闻,任凭楚老夫人说破了喉咙,一句也不回应。
  他原是一点子小病,因不肯吃药,身子日渐消瘦,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只有气进,没有气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楚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声的埋怨老侯爷:“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把向晚逼走,一定不能善了。舰寒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老侯爷急的抓耳挠腮,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楚舰寒,须得找回唐向晚。脑海浮现唐向晚那日说的话,不由唉声叹气。
  楚舰寒思绪朦胧中,听到唐向晚的名字,虚弱的喊:“向晚…你回来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身子绵软无力,复又倒在了床上。
  楚老夫人失声痛哭,着急的扯老侯爷的袖子:“老头子,你去把向晚找回来,不然舰寒真的会死。”
  老侯爷想到要和唐向晚低头,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愿意。觑一眼命在旦夕的楚舰寒,如今能找到唐向晚的人,非靖安王莫属。
  他骑马来到靖安王府,彼时靖安王并不在府上,他等了足有一个时辰,靖安王才姗姗来迟。
  二人挪步至客堂,等侍女上茶后,老侯爷简单的阐述楚舰寒的病情,一脸疲倦的说:“老臣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还请殿下告知臣唐向晚在何处。”
  靖安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唐向晚没有和他细说为何要和舰寒和离,据他的猜测,一定和清远候脱离不了关系。
  楚舰寒是他不可缺少的大将,要从根源解决此事,不能老侯爷要赶走姨妹就赶走,要她回去就回去。须得给老侯爷一点教训,姨妹日后也有高傲的资本。
  “实不相瞒,本宫亦不知唐向晚的去向。”
  老侯爷摆明了不信,楚舰寒掘地三尺没有找到唐向晚,足以说明唐向晚藏身的地方就在靖安王府。
  原因很简单,唐向晚一介弱质女流,不可能离开盛京。毕竟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天子脚下更安全。何况靖安王待她另眼相看,抱紧靖安王的大腿,她可以在盛京横着走。她如此聪明,怎舍得离开。
  舰寒是关心则乱,才会失去思考的能力。
  靖安王不告诉他唐向晚的去处,许是因舰寒和唐向晚是被他一手拆散的缘故。早知舰寒把唐向晚看的比命还重要,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撩起长袍,跪在地上道:“还请殿下看在舰寒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救他一命。”
  第206章 :不上他的当
  靖安王怎会见死不救,他只怕一口答应下来,姨妹会怨他,想要先征得她的同意,虚扶一把:“侯爷快请起,本宫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姨妹挖出来。”
  老侯爷岂会不知所谓掘地三尺,应是要征求唐向晚的意见。靖安王是太子,他无法以权势相逼,纵使心里火急火燎,也只能忍耐着,起身道:“殿下若找到唐向晚,还替老臣转告她,只要她肯回心转意,好好和舰寒过日子,老臣愿设宴给她赔礼道歉。”
  靖安王点头答应,送走清远侯后,只身前往唐向晚的宅子。
  他行至一半,猛然回头,一个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尾随他。
  他略一沉吟,便知跟着他的人是谁。既然打算撮合他们,不如做两手准备,万一他说服不了唐向晚,且让舰寒自己把妻子哄回去,便置之不理。
  此时正是用午膳的节点,唐向晚撩起袖子,拿着锅铲做板栗炒鸡,忽闻扣动门环的声音,诧异的挑了挑眉,知道她住在此地的唯有靖安王,对竹青说:“你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竹青添了一把柴火,放下火钳扭身走了出去。
  靖安王走进灶房,里面烟雾缭绕,一股香味自铁锅飘出。唐向晚发髻松散,穿着一身普通的裙钗,露出一截白嫩的玉臂,手拿锅铲不停的翻炒锅里的菜。
  他冰冷的脸蓦地温柔起来:“想不到姨妹深藏不露,竟做的一手好菜。”
  唐向晚看一眼靖安王,虽不知他为何忽然造访,眉目之间溢满了得意:“姐夫有口福,板栗炒鸡是我的拿手好菜,”又对竹青说:“难得姐夫光临寒舍,你去打壶酒来,我要和姐夫好好喝一杯。”
  靖安王解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我今日来就是蹭饭的,早就备了酒。”
  唐向晚让靖安王去客堂坐着,她打算再炒几个下酒菜。
  靖安王在炉灶前坐下:“我去客堂也是干坐着,不如替姨妹添火加柴。”
  唐向晚猜测靖安王无事不登三宝殿,并未阻止他,戏谑道:“姐夫是皇子,体验寻常男子的不易,来日登基,定是一个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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