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就算真那啥啥了,不也是早晚的事儿?他对七情六欲的兴趣再淡,新婚夜也不会晾着她。
  她是想通了,关键时刻犯怂病太被动。今晚倒要看谁把谁难为住。
  第33章 不一样的他
  “不用。”陆修远拦下她, “车上有随身物品,我去拿,再给家里打个电话。”
  “有零钱吗?传达室有公用电话, 打的人少, 常找不开整钱。”
  陆修远取出钱夹来看。
  雁临见面额最小的是一元, 笑着摸出零钱给他,担心他并不熟悉家乡如今的行情, “四分钱, 市话不限时。”
  “嗯。”
  要给家里打电话, 就是真不走了。雁临摸着下巴颏儿, 在原地站了会儿,到卧室铺床。
  床是一米五两米的, 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但是铺上两条被子, 多少显得有点儿挤。
  其实她到姐姐睡的房间也可以, 但是,到了乡下大概齐也这样, 不如事先习惯一下——雁临堵死了自己打退堂鼓的最后一条路。
  雁临又冲了杯咖啡,想一想,到卧室的写字台前整理设计图。
  据上次交图已经有三个来月, 准备春装系列的时间很宽裕,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拖拖拉拉, 每一幅图反复修改, 想要再满意、更满意一些。好在图已够多, 只需做出选择。
  陆修远回来了,放下一摞文件, 走进来摸一摸她的脸,“热水器用着怎么样?”
  “挺好的。”
  “成,你先忙着。”他说完去洗漱冲澡。
  雁临挠一下额角,专心做手边的事。
  忙碌的时间总是不知不觉流逝。陆修远折回来时,雁临正将设计图收进文件夹,问他:“爸妈怎么说?”
  “陆明芳跟耿金坡去家里磨烦了,我不回去正好。”
  他说的是他姐姐姐夫,却全是连名带姓的叫,估摸着没什么好事。雁临扭头,见他穿着白色长袖t恤,深色运动裤,手臂上搭着薄棉外套。
  “赶紧上/床去,你睡右边。”她催他。
  “嗯。”
  “还要不要咖啡?”雁临记起他已经洗漱过,“不要了。”
  陆修远笑得现出亮闪闪的白牙。
  等他倚着床头看文件,雁临才捡起他提过的事,“姐姐姐夫去干嘛?”
  “我在北京的时候,耿金坡追了过去,一天到晚哼哼着合股赚钱,要玩儿空手套白狼,我收拾了他一下。”
  然后,他回来了,那对夫妻到家里告状。雁临不了解详情,不便置喙,将文件夹放到他手边,“感兴趣的话看一下,说说观感。”转身拿上睡衣,去洗漱洗澡。
  陆修远对她作品当然感兴趣,看完几份重要的文件,拿起她的设计图。
  内行看门道,外行凭观感。
  感觉上,她所用的衣料、颜色都是街上常见的,只是巧妙地运用了颜色的搭配,样式亦是新颖别致,几条长度过膝的红裙分外抢眼。
  看着她的作品,他脑海中浮现出她描绘线稿的样子:沉静、专注,猫一般的大眼睛熠熠生辉,握笔的小巧骨感的手浑似有了独立的生命。不能更美。
  和她共度的时光,他的心是静的,也是满的。
  其实他今晚本来打算去招待所凑合一晚。
  耿金坡前两天回的县里。吃饭前他偷空问过父母,这两天姐姐姐夫有没有到过家里。
  父母说连续三天了,每天晚上和耿家的人吃完饭就过来,磨烦一些关于他的有的没的。
  他一听就有数了。刚回来,心情挺好的,干嘛给自己添堵,耿金坡那边,只管交给父母对付,反正他们也习惯了,换了他,总想揍那不知所谓的混帐一顿。
  所以,听雁临故意逗他的时候,他顺势留下来。
  有可爱得要命的小媳妇儿可以守着,谁疯了才会跑去别的地儿独自待着。
  雁临裹着披肩快步回来,匆匆带上房门,上/床钻进被子。
  陆修远忙给她掖好被角,“冷?”
  “嗯。”她不像他,洗完澡最初一阵,真冷得厉害。
  “要不然,过来?”陆修远掀开被子一角。
  过去就过去,什么叫要不然过去?
  “你过来。”雁临说。
  陆修远笑着收拾了手边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熄了一盏床头灯,挪到她那边,把人圈到怀里。
  没多久,男子身上的温暖传递到她身上。
  雁临惬意地笑笑,手臂绕住他身形,“找到了一个一起睡的好处。”
  陆修远微阖了眼睑,“对你有用就行。”
  鼻端萦绕着她的馨香,怀里是香香软软柔弱无骨的小身子,他亦是颇觉惬意。这两天折腾得够呛不是虚话,已有些许睡意袭来。
  雁临来回挪动着,调整成最适合看着他的角度,然后,勾勒着他面容,眉宇。
  温热的小手在脸上迂回辗转,陆修远简直昏昏欲睡,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睫毛怎么也能这么好看?浓密的小刷子似的,还有自然上扬微翘的弧度。
  这是把长辈的优点都集齐了?
  要雁临说心里话,他对她而言,偶尔真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她虚虚地描摹着他完美的唇形,差点儿忍不住凑上去亲一口。只是,这种事,还是他主动比较好。
  作为一个时装设计师,又作为一个拥有标准模特身材男朋友的时装设计师,雁临对陆修远外表的兴趣,当然不止俊颜,甚至于,她更喜欢他绝佳比例的身形。
  她的手落到他上衣下摆,轻巧地挑开一点,溜进去,又问他:“可以吗?”
  陆修远慵懒地嗯了一声,反正知道她那点儿出息,丝毫不担心她能惹出什么事儿,手臂探出去一下,熄了另一盏床头灯,“晚上睡觉习惯留灯么?”
  “偶尔。”雁临望一眼窗户,“说起来,今天正好十五。”
  “月圆人团圆。”陆修远语带笑意,“不过,我要是七月十五回来,你就不这么说了。”
  雁临莞尔,手掌拂过掌下的曲线,“我第一次看到你,打招呼之前,想的是给你设计衣服。”
  “那多荣幸。”陆修远由衷地说,“你设计的衣物非常好看,穿着非常舒适。”
  “鞋子怎样?”雁临知道,军靴军用鞋的质量与舒适度,尤其他曾经那种级别的人的配制,不是一般的好。
  “差不多。”陆修远微笑,“你既然懂行,就知道鞋做得好的方法有限,糊弄事儿的法子却可以千奇百怪。”
  “这倒是。”雁临听出他有了睡意,心知今晚相安无事,放心了,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手灵巧地往上游转,关心起别的,“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陆修远却是身形稍稍一紧,搂她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以图她老实点儿,言简意赅:“你这样的。”
  “乱说,都没见过我。”雁临的手停下,点一下他的脊背的肌肤。
  “你那些相片,妈给寄过去四张,爷爷奶奶特喜欢,说难怪爸妈这年月也能干出包办婚姻的事儿。”
  雁临笑了。
  “他们其实跟我说了,过年来县里。但我们过去接一趟更好,先把东西打包一部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雁临手指蜷缩起来,再弹跳两下,“要是跟你过去,落得个人嫌狗不待见的,可就太没面子了。”
  陆修远稍稍挺了挺脊背,“你对自己,应该说是你对现在的自己,好像有认知上的误解。”
  “有什么办法?”雁临又逮住机会了,当然要找补以前的账,慢言慢语地说,“动不动就要甩我,最早碰一下都恨不得把我甩一边儿去。”
  一边说,手指一直不自觉地在他背部跳跃。这是她一个不自觉的小毛病,就像设计时绘图不顺没完没了地转笔揪一缕头发一样。
  她是无意识,陆修远只希望自己没知觉,问题是他不能。
  睡意早就被她撵到爪哇国去了,原本疲惫的身体平静的心海,被她燃起了隐隐的小火苗。
  “你这淘气的毛病……”他咕哝着,绕到背部拿开她的小手,随即托起她下巴。
  双唇落到她唇上,吻一下,吮一下,随即辗转,牢牢捕获。
  雁临讶然,旋即意识到这亲吻满带火热侵袭的意味。
  她对他太放心,所以又把自己坑了一把。
  ——只来得及意识到这些,就被甜蜜的感触害得头脑一片空白,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明知自己点了一把火,亦无任何不安,唯有沉浸、坦然。
  唇舌交错时,两人之间已如火如荼。
  她呼吸全没了规律,身形平躺在床上。
  他则是呼吸沉沉一滞,悬身,借着悄然入室的月光凝着她。
  “临。”他唤她。
  她绕住他颈子,“陆修远。”
  下一刻,炙热的亲吻再度湮没了她。
  她喉间逸出低低的一声喟叹。
  随后,不老实的就是他了。
  只是,那双手上有着他全部的心绪:存着好奇探究,又含着温柔珍视。
  雁临身形蜷缩又舒展,舒展又蜷缩。
  最终,他把俊脸埋在她耳畔,克制着呼吸,更克制着情绪。
  雁临拂过他额角,微有汗意,真后悔自己嘴欠了:安全期都不安全,何况他们是临时起意,什么措施都来不及准备?
  万一赶倒霉怀了孕,不但明年开春儿就要举行婚礼,还会耽误她插班到高三……这种险其实她冒不起,更不肯尝试。
  早干嘛去了?先前怎么就只想到了自己怂不怂?怎么一到他面前,脑子就成摆设?
  她正郁闷得想给自己一巴掌,陆修远已吻一吻她的唇,“小兔崽子,又收拾了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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