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行珀是有备而来，就算对钟离有了初始好感，也没有客气。
  她指的那家店正是琉璃亭，里面的菜是出了名的贵，对她这个飞云商会大小姐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一位客卿来说就不一定了。
  行珀承认她是有试探的意思，提出建议的时候也没有掩饰。
  她观察着钟离的反应。
  这人没有因为琉璃亭消费高而觉得为难，也没有去一趟也不是不行的思考，而是直接颔首，就那么决定了。
  他的神情非常的随性，平静，表现得比她还常客，好像琉璃亭他去过无数次。
  行珀也不是很确定，琉璃亭的隐私措施做得很好，客人之间基本是在包厢用餐，很少撞上，除非特地宴请。
  所以就算钟离真的是常客，行珀也没有见过。
  行珀若有所思地盯着钟离仔细瞧着，既然没反对，那就过去吧。
  两人一起往那边走去。
  行珀自认为在女性身高中，她算比较高的，可钟离还是足足高了她一个头，身高差带来的安全感，又让行珀对他提升几点好感度。
  她这还是第一次相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维持镇定，争取不给行家丢脸。
  有货车从路上经过，钟离伸出手替行珀挡了一下。
  行珀挑了挑眉：“你也有神之眼？”
  刚才这人迎面走来，行珀没看见，现在才发现钟离身后位置也挂着神之眼，并且同样的岩属性。好感度一再飙升，让行珀开始不介意主动找话。
  钟离：“没错，这枚神之眼也跟了我许久，对我来说有很深的意义。”
  行珀感觉钟离的回答有些奇怪。
  “神之眼怎么能用意义来形容呢？”行珀皱着眉，“这是神明对我们的认可，应该是骄傲才对，再不济，也是非常重要的力量来源，可以成为依赖，用意义来形容……似乎就只是承载着记忆的一样物品而已。”
  行珀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获得神之眼，当时的她陪着父亲去铺子里验货。
  她看到一块石珀，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走过去，等回过神来，神之眼就已经在手心里躺着。
  这肯定是岩王帝君对她的嘉奖，代表她是一个出色的璃月人。
  行珀摇摇头：“抱歉，仔细想想，用意义来形容也没错，我的神之眼对于我来说也有很深的意义。”
  只是她先前一直为自己拥有神之眼而骄傲，反而忽略了背后的意义。这么想，钟离真不愧是靠谱的客卿先生。
  是她狭隘了。
  行珀穿着长裙，走路缓慢，加上她本来就是懒散的性格，所以短短的路程，被她走出几条街的时间。
  钟离也很有耐心，就一直在行珀身旁跟着。
  初见面，行珀也看不出钟离对这场相亲的想法，只能确定钟离是个有礼的人，他的举止简直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的自然高雅。
  从外表上看，钟离年纪轻轻，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沉淀，她大哥怕是努力多少年都追赶不上。
  等到了琉璃亭。
  璃彩很快就认出行珀，这个不务正业的大小姐，最喜欢来这里败家。璃彩脸上挂起笑，刚要对行珀打招呼，就立马惊讶出声：“钟离先生？”
  行珀往旁边看了一眼，得，真是常客。
  璃彩对他比对自己都熟。
  钟离仅仅是客气地对璃彩点点头，惦记着行珀在场，于是看向行珀，想确定她是不是有话想说。
  璃彩顺着钟离的视线，也望向了行珀：“行珀小姐，今日要打包些什么。”
  “我要堂食。”总不能打包带到家里去吃，行珀疏淡的开口。
  虽然说想在琉璃亭堂食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但是行珀不一样，她经常来，每次来的时候，顺带给三个月后预定好不就行了吗。
  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不敢像行珀这样玩，经常来，那得多少家底才够败的。
  可是行珀都常来到这种程度，在璃彩这里的眼熟度还不如钟离，这人得是什么家底……
  发展和她预料中不太相同，行珀说话也带上些许情绪。
  她以为这样会让钟离对她的观感变差，可是等她看向钟离的时候，发现这人眼里只有淡淡的纵容，那眼神她再清楚不过，就是她爹看她的眼神。
  有种小孩子嘛，控制不了情绪很正常的意思。
  行珀的心情反复变化，对钟离的好感度也受到影响，先是下降一些，然后又不情不愿的上升，最后再下降，然后再飙升。
  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行珀纳闷极了，捉摸不透。
  璃彩很客气地引领他们进去，换了位侍者接待。
  两人都是地道的璃月人，菜系上用不着介绍，只是当菜端上来后，行珀看着钟离的一举一动：“你吃饭都这么讲究的吗？”
  她只想提起筷子就吃饭，家里也没约束她太多规矩，只要能应付得过来就好。
  可是钟离吃饭时，筷子落下的角度，以及吃菜的顺序，都像是规定好了那样。不是在刻意去做，而是日积月累养成习惯，反而维持用餐礼仪对他来说更舒适的感觉。
  这让行珀不好打断他，跟着仿了几次，才忍不住开口。
  钟离微笑：“和你一同用餐，理应保持体面。”
  第3章 古闻之章
  这人说话非但没让人觉得油嘴滑舌，反而还怪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