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只不过秦谨和傅时律依旧害怕,怕一时风平浪静之下,是傅偲给他们的假象。
  毕竟,谁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她。
  “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一定要跟我说。”
  “有啊,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盛又夏听到这,眼帘不由轻抬,“您说。”
  “趁早走出这件事的阴影,等你走出来了,你帮帮我,帮我拉时律和偲偲一把……”
  盛又夏不由抱紧怀里的花束。
  包装纸发出噼啪的声响。
  她可能也做不到。
  “夏夏,你那样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你跑出去能叫到人,那么偲偲就能得救了,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只不过事与愿违罢了。
  性格是埋在骨子里的东西,盛又夏从小在崔文姗手底下讨生活,她比任何人都要更理智一分。
  这种理智,大多数情况下是能救她的。
  盛又夏瘪着嘴角,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秦谨主动将她抱住,“夏夏啊,我不知道要怎么劝你,怎么劝时律,只能靠你们自己走出来了。”
  盛又夏羞愧难当,她的女儿出事了,她比任何人都难受,可她现在却还要抽出时间来安慰盛又夏。
  她紧紧地回抱住秦谨。
  “我暂时会让偲偲住在西子湾,爷爷还不知道这事,他年纪大了。”
  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盛又夏眼圈再度发红。
  “您也要保重身体。”
  秦谨答应着,“好。”
  盛又夏抱着那束花回去时,在楼角蹲了会,直到眼睛里不再流泪,情绪被收拾得恰到好处后,她这才起身。
  不能再这样废物一样的浪费时间了。
  她得让自己活过来。
  第285章搬回来,这是你欠她的
  西子湾的阳台都被封起来,就怕傅偲还会想不开。
  这几天,有个男人进进出出的,经常过来,是傅时律的助理。
  “傅先生,那位幕后指使者确实是您的病人,动过两次手术,其实恢复得已经不错了……”
  只是眼睛里总有异物感,这不是傅时律能解决的。
  他的眼睛早年受过伤,没瞎都不错了。
  “还有盛小姐她,今天去工作室了。”
  傅时律波澜不惊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表情,“她去干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工作的。”
  工作?
  除了傅偲以外,所有人都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傅时律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傅偲此时站在楼梯口,楼梯很高很高,如果她一条腿跨过去,再用力一跳的话,她可能就解脱了。
  她握紧栏杆,表面上看着很平静的一个人,可心里早就死了一样。
  傅偲的腿动了下,然后慢慢抬起。
  傅时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扯到跟前来。
  “你干什么!”
  傅偲只好收住腿,她刚才如果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话,这会人已经在楼底下了。
  “哥,我没想做什么。”
  她的解释太苍白了。
  傅时律抱着她的肩膀,将她强行带回到卧室,傅偲意识到了什么,想挣扎。
  “我想下楼,我想出门,我不想被关起来。”
  可只有这个已经被改造得密不透风的卧室,才是最安全的。
  跟失去她这个风险比起来,别的都是空的。
  秦谨过来时,正好看到女儿被关起来的一幕,她过去就要开门。
  “你干什么啊,你这样会把她逼疯的!”
  “疯了也比死了好!”
  傅时律按住秦谨的手腕,“刚才她差点从楼梯那边跳下去了。”
  秦谨一脸怔忡,腿也有些软。
  “她怎么还是想不开?我以为……”
  以为过了一周,她总能慢慢想开了。
  秦谨跟傅时律聊了几句,她看儿子有了越陷越深的样子,这不是个好兆头。
  她带着男人去了书房,“你要实在过不去那一关,你也放了夏夏,以后就让她跟我们划清界限,永远不要关系了。”
  傅时律听着这话,又觉得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呢!
  “妈,你心里能做到完全没想法,是吗?”
  秦谨轻叹口气,“我只看事情的对和错。”
  “那她躲起来的那段时间呢?她可以害怕,但她不能不告诉我,不能害怕到只是躲着,而什么都不做!”
  秦谨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却毫无欣赏之意。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也许就会那样。”
  “也许……”
  傅时律嘴角溢出声冷冷的笑意。
  “况且,夏夏也说了,她去喊人救偲偲,但是被迷晕了。”
  “如果她说的这个人真的存在,那他们跟侮辱偲偲的人就是一伙的。既然都把她迷晕了,为什么只是把她藏起来,她却没事?”
  那帮人是冲着傅时律来的,那么就该知道这两个女人,对他来说一样重要。
  秦谨不想再追究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放不下,那你就彻底结束吧。”
  *
  盛又夏是最后一个离开工作室的。
  忙碌的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如今看着灯光尽数熄灭,她站在黑暗中,疲惫感越来越重。
  盛又夏踏着月色想回去,傅偲的手机关机至今,她很牵挂,但却不敢过去看一眼。
  盛又夏打算去开车,却看到她的车子旁边,停着另一辆黑车。
  她以为看错了,视线渐渐挪到车牌号上。
  盛又夏有种窒息感。
  傅时律冲她按了下喇叭,示意她上车。
  她走了过去,将手放到车门上,她尝试着拉了下,但是没拉开。
  似乎是车门锁着。
  盛又夏又试了几下,傅时律才将门打开。
  月色掩在她白皙的脸上,盛又夏并未立马坐进去。
  “有事吗?”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这么问了。
  傅时律听罢,却是扬起了一抹讥诮,她觉得他就不该来找她是吗?
  是怪他打扰了她平静的生活?
  “关于偲偲的,你连听都不想听了,是吗?”
  “不是。”
  傅时律单手圈着方向盘,“上车。”
  她最终还是坐了进去,但傅时律不说话,盛又夏等了会,只能自己张口。“偲偲怎么样了?”
  “没死,还活着。”
  这确实是她的现状。
  盛又夏身上还残留着工作室里的香气,明媚的、热烈的,像是开得最盛时候的玫瑰香。
  傅时律觉得这味道很刺激人,哪个女人不是一朵娇滴滴的花朵呢?
  况且他的妹妹,含苞待放,如今却被人直接摘下来,揉了个粉碎。
  傅时律发动了车子,车开到西子湾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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