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冬夜
上官燕暗自叹气。
秦玉啊，终究还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女孩。
她的内心与平日里乖乖的形象是一点不一样的。
她的叛逆期终于爆发了。
以前和她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爆发出来，被宠了这几年，她想要自由了，想要自我了。
可怎么能让她离开，如果是在幻想霸主那里，幻想霸主一定可以折磨的她最终想要毁灭一切。
“秦玉，你听我说......”
“我说过闭嘴，我最讨厌听你说话，我要走！我要离开！”
秦玉不打算再说下去，脚踏地面直接飞起。
她果然更厉害了。
他们说的对，只有幻想霸主才能让她变得更强，她才不要继续下去。
“拦住她！”
方伯年下达了命令，然后恼火的看向上官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对她那么好，让她的生活那么安逸，她为什么要这样？”
“过山车。”
“什么？”
“我想起了那个叫做杨牧的男人，那时候带着她做过山车，想起了她那时满脸娇红兴奋的模样，我们给她的安慰，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渴望刺激，渴望激情。”
“可这两种情绪都是不好的，很多高级世界的人类已经把这两种情绪舍弃！”
“但对于来自低级世界的秦玉而言，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是不好的，她还渴望得到。”
“真是见鬼了，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把秦玉留下，然后跟她好好聊聊，或许我们应该改变策略，让她拥有新的生活环境，也或许我们应该把那个叫做杨牧的人找回来，我也想起了秦玉得知杨牧离开后，那失望的眼神，那是她在我面前唯一一次表露真实情绪。”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惨叫。
原来去拦截秦玉的一批人，竟然全都被从天上打下来。
本来方伯年给秦玉获得的幻想之力不算太强，乔安向左拿来的那些灵魂之酒是幻想能量压缩后制成的幻想物，秦玉喝了，没几天的功夫就变得很强，没人打得过她。
方伯年看到这种情形亲自出手。
三字封号战斗者的实力当然强，两人打的进入焦灼状态，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
最终的结局竟是方伯年被秦玉干掉。
这一下整个金牛城堡乱了套，立刻有人叫支援，一百号星球很多高手被传送而来，要阻止秦玉。
秦玉失手杀了自己的师父，已经有了众叛亲离的感觉。
同时她也委屈。
她只是想要获得自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好吧，既然她连师傅都杀了，那还在乎谁呢？
忽然间身边传来很多声音。
“勤劳的金牛座女神，请赐予我们今年的收成吧。”
“我喜欢金牛座的女生，持家简谱，还有气质。”
“黄金十二宫金牛座，她拥有无穷的力量，实在是最厉害的斗士。”
诸多关于金牛座的幻想正在汇聚，融入秦玉身体中，让她越来越强，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从无到有，最后习惯。
身体里血液狂热的奔腾，额头上都是汗水，双手在不停的抖动，呼吸凝重而异常。
这变成了一场杀戮的游戏，众多终结者在金牛座之子面前已是不堪一击。
绿野仙踪，白雪圣姑全都登场了，却也不是秦玉一个回合的对手，都被能量吞噬。
大概这群人也被杀晕，忽然有人在秦玉身后大喊。
“快住手！要不然我就杀了你爸爸！”
秦玉回头看，一个终结者正挟持着秦书博。
人在太激动的时候，大脑是会麻木的。
此时的秦玉脑袋就是麻的，她看着那个是她父亲的男人，摇着头。
无数个夜晚，她躲在她的被窝里。
秦书博就站在外面，辱骂她，羞辱她，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而如今她其实已经知道。
作为星座之子她是没有亲生父母，她生于天地，一个婴儿就那样诞生，最终被人捡到，然后养大成人，形成了和人类一样的世界观，在星座之力觉醒之前，她和所有的人类也就一样了。
凭什么？
她是事关无数世界存亡的星座之子，凭什么要让她变得这样平凡， 成长路程这样忐忑。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书博，一切都是因为他！
积压的怒火再次爆发。
而这时秦玉的情绪正是不稳定的时候。
一刻见她的能量爆发，下一刻快速到了秦书博身边，连同劫持他的人一起杀死！
上官燕看得心颤，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都停下！让她走！”
没办法了，如果继续打下去，上官燕无法确定，已经获得了许多金牛座原力的秦玉是否会开启毁灭的能量。
所有的攻击停止，秦玉片刻都没有停留，扬长而去。
她是仓皇出逃的，跑出去很远很远。
她害怕，怕极了。
她只是想要自我，想要自由，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天空急速飞翔，一直向前，却根本没有目标。
飞了一天一夜，天气越来越冷，她却不怕，落在地上发现四处雪海，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到了极地之处。
跪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神经憔悴，秦玉又想起了被他杀死的父亲。
秦书博有万般不好，但他是她的养育者，这是没有忘记的。
她竟然毫不留情的把他杀了，这不是她想要的，根本不是！
“嗨，你做的很好。”
忽然有人说话，秦玉急忙回头，然后热泪盈眶。
“向左！我杀了好多人，我逃出来了。”
“傻姑娘，这下好了，天下间再没有你容身之处，他们是要保护你的人，你却杀了他们那么多，而我是要害你的人，你偏偏却愿意投入我的怀抱，你可真傻哦。”
“向左......”
“那只是随意的一个名字罢了，嘿嘿，我的神已离我而去，这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向左的容貌身体衣物全都开始变化，成为了一个性感妖娆的少女，红魔。
“秦玉啊秦玉，我说过，我会带着你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神给我留下了能量，刚好可以制衡你，来吧，你以后的余生就是我的，我会把你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直到你想要死去，嘿嘿。”
秦玉的头脑一直就不太清晰，这时更糟糕。
她不能接受这一切。
她算是为了向左才反叛，为此得到了恶果。
如今向左却是眼前这个想要害她的女人所变，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又一场战斗开始，秦玉冲向红魔。
然而如同红魔所说，在金牛城里无敌的秦玉竟然打不过红魔。
红魔一次次的斩断她的手臂腿脚，甚至有几次断了她的头。
只是这样也杀不死秦玉。
作为幻想生物，她和红魔是一样的存在，肉体只是存在形式，她们真正的状态都是能量。
让秦玉真正无法耐受的是耻辱。
她被红魔羞辱了，一次又一次，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边缘。
而她的能量其实还在增加。
终于，秦玉得到了一个机会，把红魔紧紧抱住，让她无法挣脱。
红魔看着秦玉，嘴角微笑。
“你知道的，我们谁也杀不了谁，不过你拥有毁灭之力，若是毁灭一切，所有的一切也就结束了，金牛座之子，要不要尝试一下，很刺激的，并且你会因此出名，再不平凡，寂灭一切，才应该是你的归处。”
“你......你休想！”
说话间秦玉已经热泪盈眶。
“哼，人生苦，多磨难，不如一切已成空，金牛座之子，你哭了，因为你已经撑不住，你是强大的，但被人类养大，思维意识也就受到了限制，你本可以更快乐，是人类夺走了你的这一切，秦玉，来吧，杀了我，十二星座之子拥有特别的毁灭能力，你是可以用意志做到的，洗刷你的耻辱，忘记你的乱杀的忧伤，你的爸爸，真的不应该杀他，我能读懂你的回忆，那一年，他牵着你的手，给你买糖葫芦的事情你还记得吗？他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他是爱你的，而你也爱他对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知道你的选择，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一个从小压抑苦难，遭受各种不好的事情，心灵又软弱善良敏感的女孩，你本来就是个矛盾体，因为你属于自然，化为宇宙能量暗物质，飘荡去远方，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秦玉，我会陪着你的，别犹豫了，你难道不痛苦？”
红魔说话间已经变了模样，又成为向左。
情绪到了崩溃边缘的秦玉含泪而笑。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自己更小的时候。
秦书博原本有个老婆的，她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是一个冬夜，年轻的两个人走到街角，看到了那躺在雪地里的小女孩。
“啊！这是谁啊！就算要把孩子扔掉，也应该包个被子不是，啊，看看这小可怜！”
这是年轻女人在说话，看上去同样很年轻的秦书博道：
“老婆，别管闲事了。”
“什么叫闲事？一条人命啊,你看看她，多好看，我喜欢她，这就是缘分，我要养着她。”
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转眼间已经是一年之后，一辆车子飞驰，将妈妈撞飞，而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女婴却安然无恙。
周围很多人围着，都是看热闹的，没人敢碰她们母女。
终于，秦书博来了，跪在地上惊呼出声，带着泪水。
“老婆！老婆！”
“书博，我不行了，终于等到你，终于......你......照顾好小玉，她是我们的女儿，永远都是！”
女人说完这句话断了气。
孩子侧头看着妈妈的脸，微微皱眉，不哭不闹。
秦书博仰天长嘶，却是无力回天!
现实里，眼中含泪的秦玉一时间傻了。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是她获得幻想之力后脑记忆的激活，这一切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她被这对年轻的夫妇捡到。
母亲在弥留之际想的还是她。
秦书博一辈子活的艰难，甚至已经到了有些讨厌她的地步，可他信守了对母亲的承诺，一辈子没有抛弃她，跟在她的身边。
好痛！
心痛！
做一个人到底好不好？
她迷茫了，然后继续痛苦。
算了算了，没意思，活着可真没意思。
从杀死了父亲秦书博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也好像结束了一样。
那么，一切就结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