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拾二)挑明
红色溢满喜房,卿沅姿态娴静地端坐在床边,一旁侍立着的水灵柳眉纠结地看了她半天,最后还是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郡……王妃娘娘可要吃点东西?”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不料卿沅闻言便径自摘了盖头,随手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细腻的眉头随之轻皱了一下,“可有粥?”
“奴婢去吩咐做。”水灵立马将手中托盘放下,扭头就出门去吩咐小厨房熬粥。
偌大的房内突然只剩下卿沅一人,卿沅凝神感受了一下周围气息,确定了没有人在暗处潜伏着。
不免在心中暗嘲了下那人的大意,竟然放任她一人留在房内。不过这样倒也方便。
起身缓步走向房内冉冉生烟的镂金香炉,卿沅从怀中拿出卿虚给的雕花小圆木盒,打开炉盖,将其中的白色粉末倒了进去。
香炉中升起的烟雾没有任何异常,卿沅却敏锐地感到空气中氤氲的香气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卿虚的药一直很好。就像他给自己吃的那个仿制尸脑丸,这么多年竟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握了握拳,卿沅转身坐回床边,眸光锁在那袅袅升起的炉烟上,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只这一丝细微的薄香变化,那人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至于自己会否有事,卿沅也不能确定卿虚究竟是在何时已让她吃下了解药。
不过她信她,全身心的信任。
吱嘎——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回来的却不是水灵。
谢奕风穿着红色喜袍的高大身影挡在门口,锐利的眸光一扫,一眼便看见自己的新王妃早已自行取了盖头。
卿沅感受到他略微不悦的目光,平静淡漠地抬眸与他对视,“王爷。”
“为何不等本王?”谢奕风的声线有些沉淀,房中灯火阑珊,卿沅看不太清他脸上是何种表情。
“王爷又何必在意那些虚礼?”卿沅微微敛眉,语气轻描淡写。
“呵,不要在意虚礼?”谢奕风的唇角突然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好啊。”
一阵风猛然袭来,卿沅还来不及动作,只觉一个重物覆在了自己身上。抬眼对上谢奕风一对似笑非笑的眸,卿沅抑制不住地慌乱起来,一时间竟直接用双手使劲推他。
无奈他完全不为所动,卿沅怒道:“你起来!”
“哦?刚才不是王妃邀请本王直接进入正题的吗?”按住身下那双不老实的美人素手,特意加重了“邀请”两个字,谢奕风熠熠的双眸此刻更是亮的刺目。
“谢奕风,你放开。”卿沅沉了声音,眸色也如同淬了冰般寒意冷然。
“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谢奕风拖长了尾音,分毫不惧她冰冷的眼神,反而用戏谑的眸光审视着她,“难道不该在本王与你水乳交融,共赴极乐之时再暗下杀手吗?”
卿沅被他露骨的话说的羞愤难当,当即面红耳赤,咬牙恨恨道:“没想到如风哥哥居然变成了这副下流模样!”
如风?她竟然叫自己如风哥哥!
谢奕风突然怔住了,原本锐利的眸光也微微闪烁起来。卿沅看准时机,当即一个翻身调转了自己和他的位置,袖口也随之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抵在了谢奕风颈边。
“说吧,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