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 第100节

  在路上的时候,裴丞的吃吃喝喝很正常,没什么异样,也没有明显的壬辰反应,裴丞松了一口气,但莫名其妙的又觉得有些不开心。
  或许那天真的是因为天气炎热,所以才会对鱼汤的腥味的反应这么大吧。裴丞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
  结果就在第五天下午,刚进城的时候,裴丞闻到街边的馄饨摊子飘出来的味道,有些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江凛之知道裴丞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那些馄饨,便点头同意了,说:“嗯。”
  裴丞开开心心的走下去吃馄饨,吃了满满一碗的馄饨,吃完之后,他刚想上马车,结果却听到江凛之说,:“点心铺子已经弄好了,就在隔壁街,我们走着去看看吧。”
  “好。”裴丞摸了摸有些胀胀的肚子,吃饱了,也想去消食。
  没吃饱的江言知捧着一个饼,一边走一边吃。
  点心铺子就在无机阁附近,裴丞不知道,所以当他们刚走进点心铺子的时候,无机阁就有人来找江凛之,说是无机阁有事。
  裴丞想要将点心铺子转完,所以没跟着江凛之走。
  点心铺子的隔壁几家铺子是一家医馆,裴丞想了想,拿了点碎银子,带着江言知去隔壁两家的医馆。
  东来被留在门口。
  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帮裴丞把脉,慈眉善目的,“恭喜,这是喜脉。”
  懵懂的江言知站在一边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裴丞,又看看老大夫。裴丞心慌意乱的看着老大夫,喜脉,真的是喜脉?!
  老大夫瞧着裴丞的脸色不像是开心的,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说:“这胎像刚一月有余,胎像还不稳,若是阁下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等胎像稳了之后再说吧。”
  “谢谢大夫。”裴丞站起来,“麻烦大夫不要向外人透露刚刚……”
  在帝都城面诊了大半辈子的老大夫什么人没见过,闻言,摆摆手,“阁下只管放心,老夫这点医德还是有的。”
  裴丞拉着江言知就走。
  站在屋外的东来看着裴丞心事重重的走进去,又一脸哀愁的走出来,顿时不该如何是好。
  裴丞站在医馆的门口,看着这帝都成来来往往的,比华城还要热闹,繁华的帝都城,抿着唇,不说话。
  第172章 做什么
  江凛之回来的时候,裴丞正在点心铺子的二楼,关着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下人走过来跟江凛之说,裴丞出去再回来之后就似乎不太舒服,一直躲在房间里待着。江凛之蹙眉。
  东来端着后院刚出笼的点心跟一份干果,脚步顿住,走过来,说:“夫人刚刚带着言知少爷去了隔壁的医馆,夫人不让奴才跟着进去,所以奴才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去医馆做什么?”江凛之冷声道,没病没灾的怎么突然要去医馆了。
  “可能是这两天在路上累着了,所以身子不舒服。”东来将干果点心递给站在身边的小厮,说:“奴才这就去隔壁医馆问问,到底怎么了。”
  江凛之摆摆手,“不用。”说着,他就要朝着二楼的主卧走去。
  这点心铺子是前几日才让人买下的,打杂的小廝,负责弄糕点的师傅,跟客人打交道的管事……这些都是江凛之特意令人寻来的人,看着不起眼,但对无机阁却格外忠心。
  既然忠心,那用着就也放心。
  裴丞坐在矮榻上,大热天的,膝盖上盖着一个薄被子,额头上冒着虚汗,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怀上第二胎,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他有些厌烦,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现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五岁的江言知对某些事情已经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他小心晈咬牙的靠过来,自傲裴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抱着裴丞的腰,仰着头,乖巧的说:“爹爹是要给我生弟弟了吗。”“你,”裴丞一怔,呆呆的看着江言知。
  他原先还以为江言知不知情。
  “柳松武的娘怀了弟弟。”江言知执着的看着裴丞,“他的娘不要他了,你会不要我吗。”
  “我可以不要肚子里的这个。”裴丞摸着江言知的头发,在心底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但不能不要你。
  江言知板着的小脸露出羞涩的笑容,他松开抱着裴丞腰的手,往后退了退,“那爹爹是要给我生弟弟吗?”
  “可能是个妹妹。”裴丞的嘴角一扯,强颜欢笑。
  小家伙看不出裴丞复杂的情绪,“我可以跟他聊天吗。”
  “不可以。”裴丞直觉不能再继续谈这个话题了,他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在矮榻的一边,“你答应我,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父亲,好不好。”
  “爹爹不想要弟弟妹妹?”江言知敏感的察觉到裴丞复杂的心绪。
  小家伙的眼神太清澈,也太单纯,所以裴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还没有考虑好,所以你答应我,先别告诉你父亲。”
  “好。”江言知低头考虑了一下,一脸郑重的抬头,朝着裴丞伸尾指,“我跟你拉勾。”裴丞沉默着将尾指伸出来,跟江言知勾了勾。
  在外面正巧听到“别告诉你父亲……”这句话的江凛之将门推开,看着屋内的一大一小还在勾手指,走进来,说:“我忙完了,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裴丞刚想答应,但一想到现在肚子里的“意外”还没稳定,于是便强迫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江凛之说:“我有点累,想休息。”
  东来将点心干果端进来,摆在小桌子上。
  将东西摆好,正欲离开的东来听到江凛之说:“东来,你带着他到隔壁厢房等着我。”东来脚步一顿,跟不情愿的江言知离开。
  江言知在离开之前还一脸不安的盯着裴丞看,他有些害怕父亲会欺负爹爹,毕竟爹爹那么瘦,要是父亲真的欺负爹爹的话,爹爹肯定是打不过夫妻的。
  屋门只剩下裴丞跟江凛之。
  江凛之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裴丞,察觉到对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走过去,说:“怎么,身子不舒服?”
  裴丞摇摇头,顿了一下,又点点头,他去医馆的事肯定是瞒不过江凛之的,所以倒不如将计就计。
  “有些头晕,便去看看大夫。”裴丞迎上江凛之的视线,勉强一笑,他的唇色苍白,看起来的确很是虚弱,“大夫没开药,只说我底子差,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江凛之也不知道是信没信,但刚刚那一直紧紧盯着裴丞的视线却收回,屋内的低气压也松懈了不少,他将裴丞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说:“这里的床比不上家里的床,别在这休息,我带你回去吧。”
  裴丞刚想点头,顺了江凛之的意思,但后来想到自己还没仔细将点心铺子看过,便说:“我还没有转完。”
  “时间还很多,先回去休息。”江凛之态度强硬,“身子不舒服就该回去休息,别逞强。”
  担心江凛之会给自己另外找大夫,所以为了将自己的秘密藏的更久一点等裴丞只能同意道:“好。”
  江凛之带着裴丞出门,踏上早早就守在门口的马车。
  可能是因为心理因素,也可能是因为这几日的奔波劳累,所以裴丞上马车没多久,就靠着车厢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之后,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屋内只有轻轻的摇曳着的烛火,将屋内点燃了一个角度。
  裴丞捂着睡久了有些疼的脑袋,掀开被子走下床,将屋内打量一番。
  床很大很舒服,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软软的很舒服,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在毛毯上面却不会觉得热,可能是因为屋内放了冰块,驱散了热气。
  裴丞将外衣拿过来,披在身上,屋内的冷气有点凉人。
  这应该是江凛之在帝都的房子吧,裴丞绕着内室转了一圈后,如此想到。
  里屋的布置很简单也很干净,以简洁舒适为主,除了一张舒适的大外,就只剩下一扇墙的书,以及摆在墙上的几副颇有意境的书画。
  裴丞打着哈欠走出去,江凛之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处理事情,他走过去的时候,只听到江凛之头也不抬的说:“饿了没。”
  “嗯,饿了。”裴丞乖乖道。
  江凛之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裴丞,眼里有些无奈,“睡了几个时辰,怎么这么能睡。”裴丞立即心虚,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可能是这几天在路上没休息好。”
  江凛之将摆在桌子上的书卷放好,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吩咐了几句,然后走进来,说:“待会喝完汤,消暑的。”
  裴丞没拒绝,现在天气热,喝点消暑的汤水对身子好,而他现在怀了孩子,所以更应该注意这些。
  见江凛之又回去处理他的事情,裴丞想了想,走过去,说:“明天我想出去寻个人。”
  “寻人?”专心处理无机阁的事情的江凛之抬眼皮,眼眸深处尽是深思,“你在帝都有熟人?”
  没听出男人话里浓浓的醋意,裴丞自顾自的将摆在桌子上的关于点心铺子的店契拿起来,翻了翻,又放下,说:“嗯,认识一个。”
  江凛之不动声色的将账本放进抽屉里,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今天刚从属下那里收到一条关于裴丞的信息,说是有来自帝都佰候府的人在暗中调查裴丞跟江家的关系……江凛之脸上面不改色,但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佰候府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但若是裴丞跟佰候府的某个人在暗中,背着自己有所联系的话,这就让他很难冷静下来。
  裴丞还没意识到男人此刻正在生气,笑了一下,说:“我跟他是几年前认识的事了,这些年一直在信中有所往来,但却没有再见面,他住在帝都,按理说我该上门跟他见一面的,免得失了礼数。”
  “在信中往来了几年?”江凛之看着裴丞,“方便让我知道那人是谁?”
  裴丞呆呆的,莫名的觉得江凛之可能是生气了,但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嗯,当年我一开始经营点心铺子的时候还是靠了他帮忙,他对我有大恩,我理应要上门拜访的。至于对方是谁……我还未确定,不好说。”
  “你不知道他是谁就敢跟他在信中来往几年?”醋缸子已经彻底被掀翻,但江凛之的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只是嘴角的那抹冷笑,却让人清楚的知道他此刻的情绪并不是真的很好。
  “你在生气?为何?”裴丞蹙眉,“你不会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
  “你可知那人是谁。”见江凛之干脆道。
  裴丞:“我只知他啊住在佰候府,其他的不知。”
  江凛之心底燃烧的那股怒气彻底将他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你既知他是佰候府的人,那为何还要跟他交往过近?”
  “二爷也知道景荆侯爷府难缠,那为什么这些年却从来没对小侯爷下狠心,让他彻底弃了对二爷的心思。”裴丞心生不悦。
  江凛之面色一僵。
  江凛之可以跟楚靖天交往过密,那自己凭什么不能跟恩人在信中有所往来。
  咯吱一声,小厮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来,打破屋内的尴尬。
  第173章 倒霉
  小廝将饭菜摆上餐桌,见两位主子的面色都不好看,害怕他们的怒火会烧到自己,所以当他们将饭菜摆好之后,拿着托盘,夹着尾巴赶紧跑了。
  然后站在门口,也不敢跑的太远。
  不能竖着耳朵听屋内两位主子在说什么,因为这样会倒霉,也不能装耳聋什么也不听,不然要是没听到里面主子唤人伺候的声音,他们也会倒霉。
  屋内,裴丞跟江凛之面对面的坐下来吃饭,两人都不主动说话。
  江凛之刚刚忙,所以错过了晚饭的时间,但原先还很饿的肚子,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也不饿了,江凛之喝了一碗汤,见裴丞只顾着低头吃面前的鸡肉,叹口气,给他夹了一块炸的香酥的鱼块。
  裴丞拿着筷子的手一紧,后背僵硬着,他不想吃面前的鱼,因为怕在江凛之的面前露馅。
  江凛之见他没有动面前的炸鱼块,以为他还在生气,恼火之余还觉得很无奈,“你刚来帝都,对这里还不熟悉,贸然出去见信友,这不好。”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然而裴丞却不觉得江凛之是在妥协,这男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烦躁的揉了揉额角,说:“点心铺子能开起来,有一半以上的原因都是他在帮着我,若是没有他的话,我这些年根本就积攒不了私库。”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江凛之阴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裴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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