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我忍俊不禁。
  容微看我的反应,又看了看不太乐意的温燃,似乎来劲儿了,“反正自从这个女生得到了实习机会以后,还有几个女生也学着这么干了几次,但没有人再成功过。当时我们寝室分析来分析去,一致认为这件事是温燃哥哥做得太渣,明明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要接受人家的好意。”
  这话倒是在理。
  温燃轻轻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之前我拒绝过她几次,那天恰好家里做饭的阿姨请假,我又不想在外面吃,觉得吃个饭也没多大事,就接受了,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那后来怎么还不清不楚地纠缠了一个学期?”容微看来是没打算让温燃好过。
  他似乎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她做的饭,还真挺好吃的。”
  容微听到这话,笑得灿烂,“所以啊,这才是故事的□所在……我后来听同学说,那女生的饭根本不是自己做的。她爸开了家五星级酒店,每天她都让他爸酒店里的主厨加班,给温燃做便当。让五星级酒店大厨每天做便当……听上去就觉得很暴殄天物啊。说来说去,温燃哥哥,你还是被人算计了。”
  我在旁边只是笑。
  后来又东拉西扯了好一阵,说着这些年的趣事,不知不觉间过了大半个下午。我们正聊得出神,突然听见客厅门打开的声音。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边脱下大衣。待走了好几步才看到坐在这边的我们,目光一顿。
  “温燃,”他朝温燃点点头,然后打量着我,“是苏心吗?”
  我一笑,“容非,好久不见。”
  待容非坐下来后,我想起之前李阿姨的话,还特地问了他当年留学的事,“听说你也在p大。”
  他疑惑,似乎在琢磨着我话里的那个“也”字。
  “我听你爸妈的意思,我们是同一年入学的,想不到竟然是校友。”
  “真是太巧了,”他顿了顿,似乎又回忆起什么,“当初我记得校内一次晚会,有个交响乐团演奏了首《茉莉花》,里面的钢琴手给我的感觉特别像你。我还特意找人问了那个钢琴手是不是苏心,人家告诉我不是。我后来一琢磨,这么多年没见,而且又是在美国,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只当是认错人了,也没再多想。”
  “你说的晚会,是不是有一次华人学生会组织的春晚?”
  他一愣,随即笑了,“怎么,难道真的是你。”
  我点点头。
  他无奈地笑着摇头,“真是被人坑了,当时差点就和你‘相认’了。”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我的名字已经不是“苏心”这个事实,于是把话题略过了。容微却在旁边不依不挠,“哥,请你说话注意一下节操,什么叫‘相认’,人家老公就坐在旁边好吗,说得这么亲昵也不怕挨打。”
  容非大概也知道我和温燃结婚的事,只是一笑。
  第75章
  转眼到了五点,一群人坐在餐厅里用起了晚餐。李阿姨特地为了招待我们,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边聊着天,说说笑笑,突然让我有了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大概是注意到我并没有怎么夹菜,李阿姨看了看我,问,“苏心,这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我摇摇头,事实上这段时间里一直没什么食欲,饭量小得可怜。
  “你到阿姨家还讲什么客气,不要不好意思,尽管吃。”
  我点点头,往嘴里送菜。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见我仍旧慢条斯理的,李阿姨看看温燃,“你管管苏心,她这样子,你也不给她多夹点菜。”
  温燃稍作迟疑后,向我凑近了一些,“想吃什么?”
  “……鱼。”
  他也知道我不太能吃,只夹了少量的鱼肉放在我碗里。
  李阿姨大概是出于热情,看我没吃多少,又帮我夹了几块盐水鸭,“这都是自己做的,容微带同学回来每次都会点这道菜,你也多尝几块。”
  盐水鸭味道不错,却不能提起我的兴致,可到底盛情难却,我艰难地咽了几口,算是把碗里的菜都吃完了。
  后来又坐了一会儿,终究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心里更是憋得厉害。温燃察觉到我不太对劲的脸色,早早地和容微一家道了别。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天已经快黑了,只有西边的山坳里还残留了点橘红色的霞光。温燃轻轻牵起我的手,问,“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没再多说话,结果一回到家,就跑到洗手间翻天覆地吐了起来。
  这次比上次更难受,恶心的感觉在胃里蔓延着,充斥到了五脏六腑,怎样都挥之不去。吐到后面,只觉得胃跟着一阵阵地抽痛,连眼泪都出来了。等稍微好上一些,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眼朦胧,就像刚刚哭过一样。
  我跌坐在地上重重地喘气,随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力道抱住。
  “到底怎么回事……嗯?”温燃的声音是少有的低沉。
  我摇摇头。
  “明天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不要。”
  “你这样下去怎么行……”温燃的语气顿了顿,“我很担心。”
  “没关系的。”我说,“只是偶尔会这样,也不是很难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可是我难受。”
  “……”
  “看着你这样,这里会难受。”
  说着,一边指了指我胸口的位置。
  我的心一涩。
  “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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