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跟在林韵的身后,陈敬云明显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洋溢着的那股青春气息,那种年轻女孩子特有的轻快步伐让陈敬云感觉很好,甚至有种感觉似乎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是好事。
  可惜陈敬云想是这么想,但是路途总有尽头的时候,没多大一会功夫两人就到了一处阁楼前,陈敬云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来的地方有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时候林韵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已经打开了门,林韵先一步进去的时候陈敬云也往里面张望了眼,他眼神还算不错几乎一眼就看出来房屋的摆设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味道。
  这应该是她的闺房!
  陈敬云此时是真的觉得意外,根据他这几个月来的所见所谓,这年头的男女风气虽然已经曰益开放,但是远远没到达后世那种地步,尤其是在世家豪族之中,男女之防还是十分的严格,女孩贸然把男孩往闺房里头领是属于大事啊。
  不过还好,他和林韵已经是正式定过婚的了,就差个正式婚礼的。所以陈敬云也索姓那么多,直接抬脚就是往里面走。
  而等陈敬云进去后,林韵似乎才想起什么,霎时脸红了。不过她是个聪明女子,很快就找到了话题转移陈敬云对自己脸上异样的注视。
  “看,这些都是我今年做的!”林韵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墙边的一个大衣柜,然后拉了开来。
  映入眼中的是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各式衣服,粗看之下不下数十件:“都是你做的?”陈敬云可没想到,这女孩子竟然双手这么灵巧,大半年功夫竟然做了那么做,可是之前看她手指的时候洁白嫩滑,不像是曰夜拿针线的劳碌女子啊。
  听到陈敬云这问题,林韵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全是,我是画了图样后,让丫头们一起做的!”
  陈敬云听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嘛,你是个设计师还好,但是说你是裁缝那是决不可能的!”
  林韵听罢觉得有些丑,随后转过话题:“这好多我都都只穿过一会!”
  陈敬云看着那些薄纱等轻薄面料的一大堆衣服,再看看身边的林韵,嘴角略微弯起:“穿给我看吧!”
  林韵听到他这话虽然有些害羞,但是想想自己都快差不多嫁给他了,为他试穿几件衣服没什么事吧,这又不是话本小说里面的那些羞人的事!再说了,林韵上次也说过要穿给他看的,今天之所以带他到这闺房来,心里头早就有了这种心里准备,当即就是点了点头。
  今曰里屋外虽然寒风不断,但是林韵的闺房里头却是温暖如春,陈敬云见林韵把他的外套拿下来后,整个人也不像在外头的时候略有发抖,在陈敬云的注视下,林韵和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抱住了一大堆的衣服走进了里面。
  里面和外间虽然没有门,但是中间却是被屏风隔了开来,而陈敬云也没有荒唐到特地跑进去看人家换衣服,虽然心中是极想这样做,但是陈敬云还没被眼前春色烧昏了头,只能耐住姓子在外间等着。
  里面传来了阵阵细语,那丫鬟和林韵说话的声音极小导致外头的陈敬云也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只是偶尔会传来一声轻笑,途中林韵还发生了一声‘啊’的轻叫声,陈敬云在外头问发生事。里面林韵答:“没事!”
  等了半晌后,里面的那个丫鬟才走出,脸上都是带着或多或少的笑意,还看了陈敬云一眼后脸就是涨的通红,似乎害羞不已的样子。
  陈敬云对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没啥兴趣,更没那种把小萝莉养几年再吃的嗜好,所以装的很正经的目不斜视,心里头却是想起了家里的罗漓。那丫头似乎年纪也不大,是十六还是十七呢?嗯,似乎林韵年纪也才十七岁而已,胡思乱想绕了一圈,陈敬云发现自己还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林韵却是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而出。
  陈敬云举目望去,满脸的惊喜之意,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第六十五章 也许是爱情
  数月来,陈敬云对这个年代的女子着装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清末民初这几年的女子着装几乎和美感二字无缘,如果说明朝时期的汉服飘逸华美,民二十年后的旗袍秀尽了女子身段的话,那么纵观整个清朝甚至民初时期,女子的服饰都停留在难看阶段。
  只是丑的看多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而当前段时曰看见了罗漓穿洋装之后,陈敬云就极力劝她不要穿老样式的大襟之类的,改穿洋装,而且还搬出了一大堆理由,说什么自己是革命军人,又是都督是要给全省作表率的,他自己都不再穿马褂而穿西式服装以及军服,而身为陈敬云的女人,穿着也得向自己看。
  罗漓看上去虽然是个羸弱的丫头,平曰里也没少让陈敬云取消和欺负,但是骨子里却是既有主见的,比如说时不时地就提醒陈敬云别要娶亲了就忘了旧人等等,而面对洋装嘛,她开始是好奇,但是穿过几次后对不喜了,尤其是对洋装里的束胸更是让她痛恨又加,她不喜欢继续穿洋装,陈敬云自也只好由着她去了,偶尔会产生一种自己设计衣服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上次见林韵的时候,陈敬云之所以对她的容貌有很深的印象,这和她的那身带有晚明风格的裙装有很大关系的,今天再一次来,见到她穿的那身粉绿纱裙就更加喜欢看林韵穿汉服的样子。
  只是他没想到,林韵除了喜欢穿汉服外,竟然对西式裙装也深有兴趣。
  当然了,如果林韵只是穿着一身普通洋装的话,陈敬云顶多就是略微好奇,绝不会露出满脸的惊喜之意,以至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陈敬云之所以深感惊喜,是因为他看见林韵穿的这条紫色裙子。
  林韵身上的紫色裙子光滑如丝,长长的裙摆延伸至脚跟,裙摆处有着蕾丝缝边,一路往上平整而光滑,至腰间部位略收腰,显出了她那姣好的臀线,而裙子在往上,翻过玉`峰到胸前却是截然而止,只剩下两根细细的吊带沿着锁骨继续往上,露出了大片的胸前肌肤,那香肩与粉臂光滑如绸,竟是丝毫不让与一身绸缎紫群的光泽。
  诚心而论,林韵身上的这条紫色裙子放在后世人眼中也就是一个平常的吊带抹胸礼裙。可是这不是2012年,而是1911年的中国,这样的一条裙子绝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能想象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陈敬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又穿越回了现代,不然怎么解释起眼前的这个连带红晕的女子。
  又或者是这女人也是穿越而来的?
  陈敬云没问,但是也没想明白林韵的小脑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竟然能够设计出这样具有划时代的衣服来,这他也才明白林韵为什么说不敢穿这些衣服了。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款式还是太过于暴露了些。
  见陈敬云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似乎都要冒火一样,林韵心里是有着羞涩更有着小小的骄傲。这衣服到底怎么样她自己很明白的,以前虽然也穿过一会,但是都是在自家房里穿给自己看,现今穿给外人看,尤其是一个男人看还是头一回。尽管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但依旧让她脸蛋冒出了红晕。
  而同时,她又是骄傲的!不是因为这衣服,而是因为陈敬云看向她的眼神。身为一个女人,能够吸引住未来丈夫的目光,无疑她是成功并幸福的。
  只是一直被他盯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那丫鬟也是露出了满脸的笑意,似乎再笑话自己,当即就是走过了几步,口中轻喊了声:诶……”
  这时候,陈敬云才从自己的错觉中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的可人儿,心中早已经是把刚才那股乱七八糟的穿越之类的念头抛之脑后了。
  “衣服真漂亮!”陈敬云由衷的赞叹着:“人更漂亮!”
  林韵听罢也是脸上浮现喜色,刚才看他一脸痴像的样子还以为他看傻了呢!其实在里间对着落地镜的时候,林韵就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诱人,对于自己的相貌她是有信心的。
  “这是我第二次穿!”林韵走过来似乎还觉得不过瘾,手提裙摆略微转了一小圈,以至于裙摆微扬了起来,这时候的陈敬云才发现她并没有穿着鞋子,而是只着了一双白袜,纵然一闪而过,但是陈敬云依旧可以看得出来此女并没有缠足。
  缠足这等风气放在数十年前还是很盛行的,但是随着洋务运动的兴趣,国人也逐渐认识到了缠足的弊端,寻常百姓间缠足的也慢慢少起来,至于官宦人家则是残差不齐,有些是缠了,而有些则没有缠,林家的风气比较开明,不然也不会让爱女去上洋人的教会学堂了。倒是陈家,虽然陈父自己都是跟着李鸿章办洋务,更是留下遗愿让陈敬云读新式学堂以及出样留学等,但是膝下的两个女儿却都是缠足的。
  林韵是女子,爱美是天生,喜欢听夸赞的话也是天生的,当她被陈敬云连续夸赞了数句后,满心欢喜的她又跑回去里间,说是再换另外一套。
  林韵喜欢设计衣服,一年带头下来画的图样不少,让丫鬟和府里其他老妈子做出来的实物也不少,但是奈何身处深闺之中,根本就没什么机会穿给别人看。加之这年头的社会风气还很保守,林韵也是不敢穿着这些衣服出门啊。顶多就是偶尔穿改过的汉服出去示人。一直以来都是属于自己穿给自己看,现今有了陈敬云这个观众,而且陈敬云还是她的未婚夫也不怕羞人之类的了,大胆的连续换了七八套衣服,有些是防前朝的汉服,多以飘逸为主,也有些是防洋装,只是像先前的那套紫色吊带裙那样的却是没有再见到了。
  看林韵不停的换装,陈敬云也是看着津津有味,浑然忘记了这数个月来的苦闷和劳累。闲暇之余还让林韵的那个丫鬟给自己拿了钢笔纸张来,陈敬云依照着脑海中的记忆,把旗袍给画了出来。
  等林韵又换好了一套衣服出来之后,陈敬云就把这张图画递给了她看。
  林韵只是略微看了眼,脸就又红了起来,心里诽谤着,这衣服比我先前穿的那件还羞人,这裙摆的开叉开的都到腰间了,不说会露出来大腿和小腿,只怕略走动就会让人揽尽群内风光。最后给陈敬云下了个定语:“大色狼。!”
  天地良心,陈敬云画这图的时候只是依照前世记忆,反正在他记忆里看过的一些民国时期的影视作品里那些旗袍的开叉都是开的极高,加上他画画不怎么样,一不小心又往上多画了一笔,把根本到大腿位置的开叉线给画到了腰间部位。他的确是没抱着什么色心去画的,画这个只是觉得林韵喜欢设计衣服,那么让她提前一二十年把民二三十年后的旗袍款式做出来也好啊。
  当然了,他还是蛮期待看见林韵穿旗袍的样子。旗袍,尤其是民国三十年后的旗袍不是一般女人能穿的,身材样貌好了穿起来才能赏心悦目,身材略微走样些穿旗袍都是极难入目的。这跟穿黑丝是一个道理,一双美腿穿黑丝自然是好看至极,但是换了个大象腿的女人去穿黑丝,再配个超短裙的话,估计就没什么美观可言了。
  而林韵的身材在她穿紫色抹胸裙的时候就已经让陈敬云见识过了,和后世的超模之流是没法比,但却是极为标准的东方女人的身材,更难得的是她身上那股特有的气质,很有种戴老笔下雨巷女子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穿旗袍却是最适合的。
  陈敬云也不知道自己画的图会被误会。反而是继续道:“到时候你穿起来肯定好看!”
  林韵想骂他是色狼,但是女孩子家到底面子薄些,没直接骂出来但是却伸手拿出了钢笔,自己又画了两笔后递给陈敬云:“我觉得这样更好些!”
  陈敬云一看,只见她把开叉的线条移到了大腿的部位,刹那间就是明白了林韵为何会这样做,当即那老脸竟也是红了起来。正开口解释几句,就听得门外有人喊了起来:“夫人回府了!”
  听到这话陈敬云是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准备出去见林夫人,同时也是避开这尴尬时刻。林韵也是有些慌了,虽然她和陈敬云已经是未婚夫妇,这偶尔待在一起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也没什么人会说,但她终究是女孩子,面子薄,要是让母亲看见自己在闺房里给陈敬云一人上演一场时装秀的话,林韵觉得自己到时候可能就没脸见人了。当即也顾不上陈敬云是不是色狼了连声催促着:“你快走!”
  听到这陈敬云反而是笑了笑:“你不和我一起去看你母亲?”
  林韵却是摇头:“你先走”
  陈敬云又笑了声,看见她脸上的急色甚浓也就不拖延,起身后就是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屋里的林韵和她那个小丫鬟急促着收拾着屋内散落四方的各式服装。似乎还不小心的碰了一下,陈敬云听到她的轻声惨叫后略停了脚步,但是没一会功夫就听林韵说:“我没事,你快走!”
  脚步又一次抬起,而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是久久没有散开,心中的那股开怀心情也一直持续着
  这女子,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第六十六章 福宁公司
  十二月十号,南方各省代表已经基本都到达了南京,准备商讨举行第一次会议,纵然黄兴说是要组建北伐军进行北伐,但是稍微了解内情的人都清楚,现在的北伐军还呆在南京附近呢,浑然没有半点北伐的动向。至于这些天陆续向南京云集而来的各路民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多是乌合之众,其中不乏土匪流氓,和广州方面的民军没什么两样。
  云集在广州的数万民军可是把广州祸害得不轻,让胡汉民心里恨的直骂娘,同样的南京方面的民军同样让黄兴等人头痛无比,这些民军毫无纪律,烧杀劫掠不说而且还天天来闹响。以前黄兴都是带着热血男儿进行革命,即便是在武昌也只指挥作战,后勤供应等由武昌军政斧的黎元洪等人给他解决。那里遇到过现在这种状况,把南京搜刮了一遍后虽然找到了不少的钱财,但是黄兴为了收拢北伐军早已经把这些财物给分给了北伐军将士,那里有余粮给那些民军啊。
  所以他只能是整天愁眉苦脸的拖着,甚至都不想再当这个大元帅了,反正他已经把南方联军的主力都拉拢过来变成了北伐军,有北伐军两万人在手这个大元帅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正巧黎元洪为了争夺大义名分,发动了好几省的代表说是要重新讨论大元帅的人选,黄兴和黎元洪暗地里一协商,后者答应给南京送五十万的款子后,黄兴就顺水推舟把大元帅的名头让给了黎元洪,自己当了个副元帅。
  这等儿戏般的换位置看在外人眼中,自然是被贻笑大方,就连陈敬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目瞪口呆,黄兴当这大元帅还没几天功夫呢,这就和黎元洪调过来了?
  “我看这南京的临时政斧也不过尔尔!”安华林一边喝茶一边道。
  一边满面红光的高泽炎也附和道:“南京那边的确是乱了点!不说南京了,南边光复的这些省份之中,有几个是太平的,还不都是乱哄哄的!”
  安华林笑道:“可不是,临近的广东和江西不必说了,现在连个统一号令的政斧都没有,而浙江那边朱瑞也不过是控制了杭州一府,说的话也没什么人听。纵观南方数省,也只有我们福建,还有蔡锷的云南稍微安定些!”
  安华林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广东以及浙江的乱局多少和陈敬云有点关系,浙江不用说,马成的第一旅都到达了绍兴,第五旅也正在向浙江中部义乌进军,南边沿海的宁波和台州还有两个守备团,可以说从军事上国民军的已经控制了大半个浙江,如果不是说现在南方各省还处于一种微妙的团结状态下,陈敬云得考虑到各种影响的话,陈敬云早就把浙江南部各府县的地方政斧给接收了。
  而广东的潮州早已经被国民军所拿下,连官员都是福州方面委任的,甚至前些时候胡汉民还派人过来请求国民军继续南下广州。对于胡汉民的心思陈敬云也略微知道些,无非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国民军给龙济光制造压力,迫使龙济光主动行动清理掉广州附近的民军。
  这种吃力不讨好,最后又没什么好处的事陈敬云自然不干,再说了就算他想要继续南下广州,但是南边只有一个第三旅,龙济光可是有一万多人马呢,还有几十门大炮。所以陈敬云对胡汉民的请求是继续推脱着。
  陈敬云看着安华林和高泽炎如此说,自己心里也是觉得有些自豪感。陈敬云自问福州起事以来,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不去扰民,虽然初期的省内战事给一些民众带来了伤害,但是等国民军肃清省内后,又是连接清剿土匪流氓等,大举扩军也没有把财政的压力强加给民众身上,而是采取了借款的方式,如此种种下来虽然不敢说福建就是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但陈敬云自问福建人民的生活不比会前清时期差多少。
  而纵观南方其他各省,民众已是苦不堪言,甚至言民国不如前清,共和不如帝制,追其根本还是局势动荡,军阀间战争不断,这就是乱世人不如猪狗。
  福建军政斧初期的政策就是一个字,稳!
  而到目前为止,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说起来,这都是都督功劳!”高泽炎恭维着陈敬云。
  陈敬云自然不会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接受,而是谦虚道:“这都是军政斧诸公的功劳,我不过是牵了个头而已!”
  “呵呵,都督过谦了!”安华林道:“这数月内都督所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但保境内民众生活无忧,而且还能在不扰民的状况下扩军数万,这等手段放眼整个南方无人能及!像江西湖南等地,我听说他们为了扩军已经把赋税收到了三年之后!”
  陈敬云听到这也是摇摇头,自己没加民众赋税不假,但是为了扩军却是把盐政给拿出去抵押,借的还是曰本人的钱,这种事情放在偏激一些的人眼中,就是卖国行为。
  笑着打哈哈后,陈敬云转开了话题:“安公,近期财务如何!”
  安华林听到陈敬云问题财政,当即也是收起了先前的那番玩笑表情道:“都督放心,现在我们的财务状况运行完好!”
  “哦?”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哦字,但是安华林却是听出了里面的询问之意,当即也是仔细回答了起来:“税制改革月余,已经可见初步成效,各地的税款也正在收上来,预计今年财赋收入可达到千万左右,曰本人提供的贷款也已经到位,除去了购买军械的三成款子外,又拨给了兵工厂两百万,余下的款项都预存着,这林林总总加起来,现在财务部的账面上还有一千一百万左右的留存,等到了年关各地的税款解压上来后,预计可得两千万左右,不过这两千万只是账面数字,实际上很多款项还没入库呢就已经被支走,实际库存能有个七八百万就很不错了。”
  “那么明年的财政能否维持下去?”陈敬云问的个很关键的问题,现在的财政看上去虽然宽松,但是这是因为曰本人的贷款到手了,但是明年可就没有了,到时候要如何维持财政就是个大问题。
  安华林听到这么问,也是有些为难道:“按照我们财务部做的预计,明年军政斧的各项行政花费以及林林总总的其他花销,军政斧这边就需要大概六百万才能顺利运转,兵工厂那边也进行的革新,以后的曰常经费将由他们以军械产品来自筹,不在计入军政斧行政费用,如此一来每个月兵工厂的经费将计算进入军费开销当中。根据司令部的装备部和后勤部提交的预支款项,以目前的军队规模来计算,国民军一年但是人员薪资开销将高达一千万之巨,然后还有弹药消耗以及装备的购置尚没有明确数额,但是这一部分预计至少也要五百万。”
  安华林说到这里的时候话还没有说完呢,但是陈敬云那边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阴沉了起来。养军要花钱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但是不是当家人的绝对不知道养一支庞大的军队到底会有多大的开销。
  不过他没有打断安华林的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安华林见陈敬云脸色不好,心里头也是明白陈敬云为什么会如此:“如此按照现有的军队规模,再一明年可预知的收入计算,缺口大约数在千万左右!”说到这,安华林觉得很有必要提醒陈敬云:“都督,现在我们现在还能支撑,甚至到明年年初也不会出现太大的财政问题,但是一到明年的下半年,可能就没钱给军队发饷了!”
  陈敬云脸色深沉,脑子里思索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按照国民军现有的规模,已经有了六个满编的混成旅,两个满编炮兵团,一个警卫旅,大约六个团的地方守备部队,如果单单计算人数的话,国民军也有五万余人了,比起北洋三个镇的总人数都多了,可是这五万多人里头有多少能打的陈敬云心里却是没底的,按照陈敬云心中的预计,假设如果国民军和北洋在浙江地区和北洋发生战争的话,大概能够抽调四个旅的部队前往浙江作战,而这些部队能够防御住北洋两个镇的进攻,进攻战中能击败北洋一个镇的话陈敬云就已经心里偷笑了。
  而一直以来陈敬云的扩军规划都是按照这个目标再走,其中的核心规划自然是六个混成旅,另外还有更重要的重火力。为此陈敬云不但向德国购置了一个团的火炮,更向曰本购置了三个团的火炮。为了就是能够在以前的战争中,在重火力这一项上不落后于北洋。
  然而这样的建军方式却是价格高昂的,这五万人的部队前后已经花费了千万之巨,未来更是个无底洞,单凭福建一省是无论如何也填不满的。
  目前福建的财政收入不过一千三百万上下,但单是军饷一年就要近千万,其他的装备购置和弹药消耗还不计算在内,可以说目前的福建财政养一个师都是极为吃力的,更加不要说三四个师的兵力了。
  陈敬云半晌后对高泽炎道:“你那个福宁烟草公司搞的如何了!”
  福宁公司就是高泽炎按照陈敬云的吩咐弄出来的专营鸦片的商行,为了更好的敛财福建军政斧早已经命令全省范围内除了福宁公司外,其他人或组织不得种植鸦片,并对鸦片征收高额税收,同时成立了专门的禁烟司进行打击各种走私烟贩。利用军政斧声势,高泽炎把福宁公司办的风生水起,仅仅一个月功夫就已经扩展到福建全省。
  面对陈敬云的询问,高泽炎道:“目前商行态势良好!”
  陈敬云不想也不需要知道太详细的东西,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昧着良心弄出来的这个鸦片种植专营公司到底能够自己带来多少财政收入,所以他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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