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昼 第66节

  第62章 纠正
  在外转了一圈,再回到情报点正是玩乐的时候。
  别墅里到处是寻欢作乐的妖怪,赌桌上坐满了大呼小叫的客人,烟草和烈酒的气味浓郁刺鼻。徐以年和郁槐从几对亲昵的野鸳鸯身边路过,靠在墙上的女妖忽然尖叫了一声,徐以年有点尴尬,郁槐面不改色,只在女妖眯着眼望过来时,伸手揽住了徐以年的肩膀。
  “都别想抵赖啊!”霓音兴奋的声音吸引了徐以年的注意。她坐在长桌的首座上,容姿妩媚热烈,若是忽略猛拍桌子的动作称得上美艳动人,“给钱,赶紧的!”
  整整一桌的妖怪都垂头丧气,相继掏出的青髓石几乎堆成了小山。霓音双臂一揽,将闪闪发光的青髓石抱进怀里,满脸幸福:“好多钱。那小孩儿太争气了……”
  参与赌局的妖怪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操,真没想到老大这么快就被拿下了,当初一听要赌他俩多久在一块儿,我直接赌的不可能。”
  “我比你好点儿,赌的三年。”
  “我还以为他杀字贯穿一生,这辈子断情绝欲,想不到最后栽在了一个人类小鬼身上。”
  “霓音可以啊,就你押的一周,小谢都没你押得准。”
  霓音冲说话的妖怪抛了个媚眼,看见徐以年,挥手大声叫他:“小可爱!”
  这个奇特的称呼令满屋子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徐以年嘴角一抽,朝霓音走去。
  如果不是郁槐在场,霓音几乎想亲他一口,她抓了一大把青髓石,直接塞进徐以年手里:“给,这是我的份子钱!祝你和老大百年好合。”
  看见郁槐,参与赌局的妖怪们纷纷调侃:“头儿,咱们能不能悠着点儿,怎么沦陷得这么快?”
  徐以年知道这东西价值千金,下意识看了郁槐一眼。
  “收吧。”郁槐说,“他们拿这种事打赌,收点钱应该的。”
  “对对对!”霓音赢了钱兴高采烈,嘴上越发没把,“听你老公的。”
  “行,谢谢啊。”徐以年表面上自然地接过青髓石,内心却大受震撼,满脑子都是霓音脱口而出那句你老公,稍不注意一个踉跄,幸亏郁槐及时扶了他一把才得以站稳。
  “在想什么?”郁槐好笑道,“走个路都能摔倒?”
  徐以年同他对视片刻,用力摇摇脑袋:“没什么。”
  一楼大厅已经开始群魔乱舞,郁槐和徐以年上了楼。徐以年习惯性想往自己的房间去,郁槐捏着他的腰,让他没法继续朝前:“一个人往哪儿走呢。”
  徐以年脚步一顿,自然地拉过郁槐的手:“走,一起。”
  他正要牵着郁槐去自己的房间,郁槐反手握住他,从后将他整个环住。徐以年的后背贴着妖族坚硬结实的胸膛,被迫拐了个弯,就这么半推半抱地被带去了郁槐的房间。
  郁槐反手锁上门,压着他亲了上来。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内,徐以年被亲得晕晕乎乎,郁槐的吻顺着他的脸庞下滑,啄了啄他白皙的侧颈,低声问:“还痛不痛?”
  “……啊?”徐以年没反应过来,神色茫然,“什么痛不痛?”
  郁槐凑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什么,徐以年手一抖,价值千金的青髓石全部滚落在地。偏偏郁槐得寸进尺,冰凉的指腹贴在他脸上缓慢摩挲,诱哄一样:“给我看一下。”
  徐以年忍不住微微侧过头。
  只是看?你会只看看?
  这个略显逃避的小动作惹得抚摸他的妖族轻笑了声,下一刻,徐以年整个人都被托了起来,双脚无法沾地,只能完完全全依赖着郁槐。
  眼看郁槐抱着他要往浴室走,徐以年一僵:“还来?算了吧。”
  郁槐没理会他,一脚踢开了浴室门,徐以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被他抱小孩儿一样抱着,顿时面红耳热,挣扎着想从他怀里下来。郁槐把他往上托了托,两人对上视线,郁槐不咸不淡道:“你还是留点力气吧。”
  徐以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郁槐开了水,直接把他放进浴缸里。衣衫很快被打湿,徐以年扒着浴缸试图说服他:“不是,这才过去多久,我们来日方长行不行?”
  话音刚落。
  他被温热的水流糊了一脸。
  郁槐用沾水的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见徐以年呆呆地望过来,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徐以年还没搞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郁槐夸张地啊了一声,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以为……?”
  他边说边意味深长看了徐以年一眼:“年年,只想着这些可不行。”
  “……????”徐以年被他倒打一耙,一怒之下,抢过花洒往他脸上喷。
  -
  从浴室里出来,徐以年换了干净的衣服,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有些牙痒痒。
  搞那么大阵仗,就为了逗他好玩儿。
  郁槐以前是这样的吗?怎么越活越狗了?
  而且居然真的按着他看……
  徐以年啧了声,在床边停下脚步。
  浴室里隐约传来水声,郁槐还没出来。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徐以年踢掉拖鞋,拉着被子上了床。
  埋骨场的建筑大都十分粗犷,郁槐的房间是整栋别墅最好的,却也装饰得很简单。徐以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困意渐渐上涌,想起今天似乎也没睡几个小时,徐以年打了个哈欠,正要抬手擦眼泪,浴室门从内拉开。
  郁槐从里面走出来,他换了宽松的衣服,因为个子高、肩膀宽阔,大多数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徐以年的五感很敏锐,闻到了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气,不知道为什么,酝酿好的困意突然荡然无存。
  郁槐从另一边上了床。感觉他拉走了一部分被子,徐以年木头人一样没有动弹。郁槐关掉床头灯,在他旁边躺下,随口问:“你才毕业,最近应该都没有任务?”
  徐以年嗯了声。
  “那出去以后不回家,跟我回自由港?过段时间刚好是开放日,自由港会很热闹。”
  每年自由港都有一天时间取消门栏,对外开放,无数妖族会在这天来到自由港游玩,开放日又被戏称为妖族新年。
  “好。”徐以年回答完,才迟来地意识到自己想也不想答应了什么。他并不如表现出来得这么淡定,早上情绪激动没空想那么多,现在夜深人静,郁槐的存在感强烈得无法忽视。尽管隔了一段距离,两个人的腿也有意无意碰在了一起。
  怎么就答应了?
  要是回了自由港,岂不是得天天睡一起?
  徐以年正胡思乱想,修长的手臂从后伸过来,微凉的手指握住了他放在枕头上的手。郁槐顺势环着他的腰抱了上来,徐以年再也忍不住,指尖一下冒出电光。
  郁槐怔了一瞬,忍不住笑:“你干什么?”
  蓝紫色的电弧在黑暗的房间内格外刺目,徐以年被抓了个现行,只能坦白:“和你躺在一起,我有点紧张。”
  妖族和人类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观念差异,比如现在,郁槐就不太理解他在想什么。
  明明早上该做的都做了,在他看来睡在一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徐以年竟然会因为这个不好意思。这个反应实在让郁槐觉得很有趣。
  荤的不行,素的好像也不行。
  “躺在一起你也要漏电?”不等徐以年说话,郁槐勾住他的肩膀,翻身压在他身上。
  徐以年浑身僵硬,郁槐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故意贴着他问:“那像这样抱着你呢?”
  即使处在黑暗中,怀中人的表情变化也被郁槐看得一清二楚。徐以年抿了抿唇,眸光微动。
  “……马上要漏电了,你快点下去。”
  郁槐不仅不离开,反而凑的更近,将他死死压住,像狼类嗅食物那样嗅他的脖颈。
  徐以年耳根发烫,放在床上的手指不由得动了动。郁槐揉了揉他发红的耳朵,不过瘾地捏捏他的脸,像是对待惴惴不安的小动物。
  徐以年忍无可忍,正想直接把他掀下去,郁槐半真半假问:“十岁小孩都能控制异能外溢,你多大了,怎么还这样?”
  “不能怪我。”徐以年垂死挣扎,“你突然跟我盖棉被纯聊天,气氛这么纯情谁受得了。”
  “是吗?”郁槐被他逗笑,毫不客气拆了他的台,“早上也没见你受得了。”
  “……”
  “这个毛病不纠正过来可不行。”郁槐俯低身,两人的鼻尖有短暂的接触,徐以年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落在自己唇上,“跟我练习,先从接吻开始。”
  徐以年来不及质疑他的纠正方式,唇便被堵住。
  似乎是为了让他更好地适应,这个吻刚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但到后来,缱绻漫长的缠绵令徐以年不由自主握紧了床单。
  刺啦——
  徐以年手指一抖,又漏电了。
  他正觉得有点儿丢人,后颈便被惩罚一样捏了捏,郁槐强迫他一动不动,灼热的温度覆盖上来。
  “失败了,再来一次。”
  第63章 攻略游戏
  或许是这天折腾得太厉害,徐以年一晚都睡得很沉,早上醒来时头昏脑涨,干脆闭着眼睛赖在床上不动。郁槐洗漱后见他居然又睡着了,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起床了。”
  “十分钟……”徐以年拍开他的手,迷迷糊糊跟他讲条件。
  “再不起床把你一个人留在埋骨场。”郁槐被他拍开后,又开始戳他的脸,“正好谢祁寒还没回来,你们组个队,说不定能抢到咒珠。”
  徐以年见他如此狠心,翻了个身,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来。
  谢祁寒昨晚不知道去了哪儿,清晨才带着一身血回来,精神状态倒是非常亢奋。趁他回房间洗澡,妖怪们嘻嘻哈哈开玩笑:“有谁知道小谢干嘛去了?最后一天还要出去浪?”
  “好像是去西区参加狩猎了,昨晚可热闹了,一晚上死了几百个。”
  有谢祁寒垫底,徐以年慢悠悠地下楼吃早餐。看见他和郁槐,情报点的妖怪们七嘴八舌道:“老大,在外面待得无聊,想开杀戒就回来看看。”
  “对对,有空多和嫂子进来玩儿,没准下次我们已经开分店了。”
  郁槐朝徐以年看了一眼。男生听见那个称呼眨了下眼,而后竟然满脸麻木点了点头,就差没说出一句随便你们怎么叫了。郁槐看得好笑,对一众妖怪道:“别下次回来倒闭了就行。”
  徐以年边听他们聊天边吃东西,正要给自己倒牛奶,别墅内毫无征兆响起了广播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异常,原本娇媚的女声在广播中显出几分冰冷的机械感:
  [白色时间九点五十五分,欢迎来到乐园。]
  徐以年愣了愣,和身边人对上目光。
  郁槐脸色一变,伸手想抓住他,徐以年眼前的画面却猝然跳转,明明上一秒他还坐在别墅的长木桌上,此刻却孤身一人处在纯白的空间内,天地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
  “郁槐?”徐以年下意识喊。
  回应他的只有声调单一的白噪音。
  怎么回事,这是幻境?还是异空间?
  如此不同寻常的状况令徐以年皱起了眉,他尝试聚集异能,指尖刚要冒出电光,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广播忽然道:[在乐园的等候区,你无法使用任何能力。]
  随着广播一声令下,徐以年指尖的电光骤然消散,异能仿佛一瞬间从身体抽出。徐以年诧异道:“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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