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男女之间,还能是什么关系

  翡青丝面无表情,轻描淡写道:“舅母说的没错,不过我为相府做什么,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远方亲戚评头论足。”
  “你,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女人作势就要打翡青丝,却被后者毫不费力地握住了手腕:“叫你一声舅母,只是客套,自从金家将我娘逐出家谱后,我就没什么姓金的亲戚,若你想用我来换取金家的荣华富贵,那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疼,疼,你这小贱蹄子放手!”
  咔哒。
  一声骨节错位的声音传来,翡青丝笑了笑:“你说什么?”
  “你……”
  那妇人还以为翡青丝不过就是个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翡家倒了,她还能怎样。
  与其便宜了别家,不如让他们家先下手,将她卖给别人,没想到这小贱人非但不听话,反而这么烈。
  看上去娇滴滴的一个大小姐,竟是个会武的。
  “你简直不敬长辈,给我放手!”
  “长辈,相府的长辈都不在了,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
  她顿了顿,语气比方才更冷:“既然能弄到护国公府的帖子,今日之事金家应该也是知晓的,既然如此,你就给我传句话给金家,我姓翡,不姓金,想卖我来成全你们的荣华富贵,痴心妄想。”
  话音落地,她便松开了妇人的手,妇人被她甩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这个……”
  妇人还想再骂,却被翡青丝漫不经心的眼神冻的一个激灵,差点冲出口的话,又被她憋了回去,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
  妇人离开后,翡青丝这才不疾不徐地从拐角处离开。
  叶贞和小桃在两人离开后才出来。
  “小姐,没想到这个翡小姐还会武。”
  其实叶贞也没想到,不过翡青丝会武,便不太容易吃亏。
  她点头:“还不弱,看来我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们回去吧。”
  叶贞和小桃从廊下走出,沿着方才过来的路线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见有几名闺秀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她还认识。
  这地方既没有凉亭,也没有厢房,云乐儿却带着人在这边出现,想来是来找她的。
  果然,云乐儿径自走到她面前,朝她行礼,她身边的闺秀也都行了礼。
  “拜见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对云乐儿,叶贞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淡淡回道:“免礼,云小姐有事?”
  云乐儿愣了愣,估摸没想到叶贞会这么直接,沉默了片刻,才紧了紧拳头,深呼一口气道:“殿下,您和他究竟是不是传言说的那样?”
  他,谁,权野么?
  叶贞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她:“云小姐,你是在质问我?”
  旁边两名跟着的闺秀一听云乐儿说话,就知道事情要遭,感觉拉了拉云乐儿的袖子,想将她拉走,可云乐儿就跟长在地里似的,怎么拉都拉不动,没办法,她们只能远远后退,希望这火别烧到她们身上。
  云乐儿咬唇,若非安平公主这个身份,叶蓁又比她高贵多少?
  至少她没有一个勾结叶家余孽的爹,他们家也没有被全族流放。
  她喘出一口气,双眼有些红,抬眸注视着叶贞:“小女不敢,只是漠北和大应关系微妙,公主殿下是大应的公主,交往过甚,恐怕对我大应国威有损。”
  叶贞瞧着眼前女子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由轻笑:“若真是如此,云小姐为漠北使臣挑灯夜绣又算什么,你喜欢他便是喜欢,又何必扯什么家国情怀。”
  云乐儿的脸颊迅速红了,带着些被戳破的尴尬和羞恼,却又追问道:“所以殿下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叶贞轻笑反问:“男女之间,云小姐觉得是什么关系。”
  云乐儿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上下唇颤抖道:“我不相信。”
  她不信,她冰清玉洁会抵不上叶蓁这样流连于数个男人之间的女子。
  当着她的面都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私底下一定更是不堪。
  她不信使臣会喜欢这样的女子,那同喜欢那些青楼妓子有什么区别?
  那些说书先生说,叶蓁利用皇上对漠北的忌惮,不但让原本准备和亲漠北的安宁公主返回安西,还取而代之成了安平公主,漠北使臣不过只是她的跳板,叶蓁真正的目的是成为漠北王妃。
  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使臣怎么会喜欢她呢?
  不甘和不解冲击着云乐儿的脑子,一时间,她也顾不得身份尊卑,只咬牙道:“我不相信,使臣他不会喜欢你……”
  叶贞挑眉,漫不经心:“哦?你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云朵儿咬唇:“我就是知道,那天你离开时,我就去见了他,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怎么会不管你的感受和我见面?”
  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叶贞微眯着眼,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浓厚:“就算他不喜欢本宫,难道喜欢你?据本宫所知,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拒绝你,难道真要弄的人尽皆知才好,云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
  云朵儿越听脸越红,不甘,气愤,羞恼烧光了她的理智,她脱口而出:“你不就仗着你如今的公主身份,才能欺负我,你若没了公主的名头,不过就是叛臣之女,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叶贞闻言,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云小姐还知道我是公主,既然如此,对公主大不敬该如何处置,云小姐想必也是清楚的。”
  云乐儿瞬间脸色苍白,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说的话有多么鲁莽。
  就算她再看不起叶蓁,也不应该这样堂而皇之的表现出来。
  云乐儿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局促不安,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再抬头看叶贞时,后者早已经走远了,似乎压根就不想同她废一句话。
  云乐儿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更加屈辱。
  她凭什么?就凭一个身份吗?
  等叶贞回到花园,原本闻夜笙坐的位置上已经空空如也,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倒也不在意,人总归不会丢了。
  此时场中宾客到的差不多了,因叶贞到底还是个公主,都接二连三地向她行礼。
  只是行礼过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却很是意味深长。
  叶蓁来时便已预料到了这种目光,也不太在意,便当做没看见。
  她正准备抿一口茶,便见不远处侯门闺秀的地方吵吵嚷嚷,闹出不小动静。
  “我说三妹,就算你再恨嫁,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勾引男人,庶女就是庶女,你这样简直丢尽我们云家的脸面。”
  “就是,三姐,你也太不应该了,就算你真恨嫁,大娘也会为你找一个好婆家,你也不至于这样,连衣服都破了……”
  云乐儿被两人围在中间,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大姐,四妹,你们说什么?”
  “哟,三妹,你别说你不知道你裙角裂了一个口子,都瞧着里面的粉色中衣了。”
  云乐儿脸色大变,当即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除了掉泪,就是掉泪。
  就在她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件鹅黄色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解了她一时的尴尬。
  “明月,谢谢。”
  云乐儿看见来人,感激地看向她,拓跋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朋友之间,不说这些,不过你这裙摆是怎么弄的,你来时不还好好的,怎么弄破了?”
  云乐儿双眼含泪,委屈而又尴尬:“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也没去别的地方,只有……”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她是没去别的地方,也没见过别的人,除了叶蓁。
  云乐儿猛地抬起头,正巧看见叶贞,瞬间明了。
  她一双手死死地攥着披风,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叶贞面前,羞愤交加的控诉:“公主殿下,小女自知冒犯殿下,若大理寺问责,小女甘愿受罚,但殿下用这种下作手段玷污小女名声,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贞轻笑。
  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叶贞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道:“云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拓跋明月也追上来,朝叶贞行了个礼,这才问云乐儿:“乐儿,你别胡说。”
  之前由于云乐儿差点被如意馆的獒犬咬伤,拓跋明月代表拓跋家向云府表达对云乐儿的歉意,一来二去,也就和云乐儿成了好友。
  云乐儿此时无比委屈,通红着双眼气愤地盯着叶贞,泪水不住往下掉:“我没胡说,刚才除了殿下,我没见过别人,原本我说了些让殿下不高兴的话,我本想道歉,但后来殿下走了,我便以为殿下宽佑我了,结果没想到殿下却故意弄破我的裙子,想要污了我的名节!”
  叶贞:“……”
  拓跋明月知晓云乐儿的性子,虽然有些小心机,但这种事关重大的事不会乱说。
  她看向叶贞,微微颔首:“公主殿下,您虽贵为公主,身份显赫,但用这样的手段惩罚一个女子,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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