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 第6节

  第4章 004(修)  隐隐有一丝慵懒诱惑……
  印朝暮脸色一变。
  他的好友尤其不满。
  “难道有人出得起比一万两更高的价钱?!”
  “你这老虔婆,莫不是在耍我们玩呢?”
  老鸨连忙赔笑,“实在不是我们怠慢,而是那人出了一件啊,举世难寻的宝物。”
  先帝最宠爱的华清长公主,与已故明丞相的,定情信物。
  连枝玉佩。
  后来雁南明氏被灭,玉佩也不知所踪。
  华清长公主的陵寝曾经失窃,也许就是那伙胆大包天的贼人,窃了出去,又不知怎么流落到了民间。
  可如今,它竟然在烟雨楼现世了!
  若是输给了这枚连枝佩,倒是输的不冤枉。
  好友讪讪,“毕竟是皇族之物。换几座城池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用来赎一个青楼女子。”
  印朝暮冷笑,“不知是何人有这样的大神通……印某倒是想要结交一二。”
  蓁蓁忽然开口,“那玉佩,是否只是一半?”
  “正是,定情信物乃是一对。一名连枝,一名比翼,传闻中持有这对玉佩的男女,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老鸨有些惊讶,“不过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蓁蓁苦笑了一声,她怎么知道?
  她曾经见过的,就在兄长的书房。
  放在一个小匣子里,那匣子装饰得极为朴拙,边缘有些磨损,看得出主人时常将匣子拿出来摩挲,这样珍爱的东西,这样的无价之宝,他竟然用来换一个女子。
  这不就是话本中常常写到的,
  一掷千金为红颜?
  蓁蓁的心情有几分低落,看到那原本站着白雨渐的地方空空如也,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这银子没花出去,美人也飞了,印朝暮心情极差,跟着蓁蓁走出烟雨楼,没好气道,“我见你一直在看那个古怪的白衣人。莫不是相识之人?”
  蓁蓁道:“是我兄长。”
  印朝暮的脸色几经变化,“你哥哥?你们兄弟俩一前一后,都来逛妓院?
  我看不是哥哥,是情哥哥吧?”
  蓁蓁隔着面纱瞪他一眼,径直往前。
  “赎走池仙姬的,就是你哥哥?”
  蓁蓁一惊,看来他并不是真的傻。
  印朝暮倒确实不傻,他就是比较懒得动脑子而已,左右一想,整个阁楼中最有疑点的,便是那个白衣人,通身贵气怎么也不像个普通人,若他身上有连枝佩,倒也不奇怪。
  “你兄长是何人,竟会有皇族的东西。”
  印朝暮饶有兴趣。
  蓁蓁默然。
  兄长不曾透露过半分,想必是不愿有人知晓。
  她不信,他与那些男人怀着同样的目的,只是贪图美色。
  他的眼神那样哀伤,想必又是一段她不知道的往事。
  可等她追到外间一看,却是不见白府马车的影子。
  只有茫茫大雪,一片一片,寂寥地飘落在地。
  “这温香软玉在怀,定是迫不及待接到家中,好好温存一番了吧……”印朝暮冷哼。
  回到白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小秋早早就在杏花院前守着,见了她便是一顿哀嚎。
  “小姐啊你今儿是去哪里了,小秋都要急死了!”
  蓁蓁可不敢说自己去妓.院逛了一圈,否则定会把她吓得够呛。
  她想问兄长回来没有,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万一兄长没有回来呢?
  那他带着那女子会去哪里?他赎走她,久别重逢,莫不是要一起过夜?
  这孤男寡女,在外待上一夜,恐是再也说不清的了。
  白雨渐住的地方叫做华明院,与她一墙之隔。
  带着亲手做的点心,走到门前。
  守门的小厮不见踪影,院子里静悄悄的,蓁蓁的心,凉了一半。
  她闭了闭眼,用力推开房门。
  屋子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蓁蓁失望地退了一步,正要关门,却听见一阵水声。
  她一惊,轻轻走了进去,却看见那处立着的屏风上,隐约映出一个影子。
  芝兰玉树、琨玉秋霜。
  以她的角度,能看到那人腰间往上。
  蓁蓁倏地转过身去,一股热气冲上头顶。
  “谁。”
  白雨渐倒是警觉,衣衫窸窣的声音也停止了,很安静,蓁蓁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兄长。是我。”
  她道,“我是来给你送点心的,院子里没有人,我并不知道兄长在……在……我不是故意的。”
  她背对着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要是知道他在沐浴,她打死都不会进来,现在多尴尬呀。
  虽然,虽然她对他有非分之想。
  但也不想面对这种情况呀。
  她哪知道白雨渐是个洁癖。
  今日在烟雨楼一行,他浑身都是脂粉气味,巴不得蜕掉一层皮。
  瞿越他们又被他派去护送池仙姬了,院中无人,是以就让她这么闯了进来。
  他僵了一下,随即稳住声线:
  “无事。你出去吧。将门带上便行。”
  声线回归清冷。
  蓁蓁一手捂脸,连忙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提高音量应了一声,径直往外走去,差点撞在了门框上。
  不过很快她又退了回来。
  白雨渐刚刚得松口气,倏地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因为蓁蓁啪得合上了房门,倒退着走了回来,再度将目光看向这边。
  白雨渐将大半肩膀浸入水中,然后又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脸色不禁更冷了些。
  颇有些紧张兮兮的,蓁蓁压低声音:“是何管家,往这边来了。”
  何渡。
  “家主。”果然,有人轻轻叩门,“小人给您送干帕子来了。”
  “我知道了,你放在外边吧。”
  白雨渐声音平稳。
  何渡却还不走,“不知水温可还合适?”
  “可要小人为您搓背?”
  “对了,印家送来了拜帖。您要现在看还是?”
  何渡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酷爱操心,问了一桩又一桩,问完还想推门进来。
  “莫要进来,”清冷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白雨渐轻咳一声,“我自己能行。”
  思及家主那孤僻的性子,何渡应承了下来。
  “那小人便将东西放在门口了。”
  蓁蓁蹲在屏风下,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脑海中再度不合时宜地回放刚才那一幕。
  玉般白皙润泽的肌肤,腹部肌肉紧实。
  惊鸿一瞥却印象深刻,那流畅的线条,力量感中不乏美感,诱人得紧。
  想起在妓院里听到的一些荤话,蓁蓁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她脑子里昏昏的,又想,兄长的屋子里可真香啊。
  是那种淡淡的带着苦味的药香,还有一丝冷冽的松木香。
  “你来有何事。”白雨渐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当然不会说是来确定他在不在家中。
  不知何时,他走到她面前,披散的墨发还在往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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