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节
“沈从,请!”
“李茂,请!”
李茂喊了一声,强自镇定。说什么也是一个修行者,不可能不战而退,体内的真元鼓荡而起,双手朝前一捶,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升起。
沈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人倒是冷静,因为想要看看各个修行者的功法,因而沈从倒是让李茂施展了一段时间。而李茂发现沈从竟然没有一下将他打下台,这下更没有压力,很是尽情的施展了一番。
因为心头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各种情绪混合之下,李茂竟是超水平发挥了一把,将自身功法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按照这样的水准,李茂获得八胜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按照这样的趋势,修炼一段时间,就能取得九胜的佳绩。
“承让。”
李茂武动了盏茶的功夫,沈从一掌将其拍了下去。李茂轻飘飘的落到台外,也没受伤,全身的气息不断的浮动。
“多谢!”
李茂躬身,他知道自己的收获,这一声谢也是真心实意。沈从微微一笑,倒是不以为意。切磋,互相提高而已。
其他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李茂,显然没想到这样也能有所突破,不过他们也算看出,沈从下手很干净,即便拥有碾压的力量,也没有丝毫要将人打重伤的姿态,这让一些人心头起了一丝好感。
要知道如今修行界,实力高人一筹,脾气简直能高人一倍,什么嚣张的他们都算见过,甚至有的修行者根本不将其他人当人看,有机会就将别人往死里打,就好似双方有生死大仇一般。因而如今难得遇到沈从这样的,倒是让他们心生异样。
☆、第七百二十九章 莫名的善意
“孙末,请!”
有一人主动的跳了上来,手持长枪,上方雕刻龙虎,隐隐有威压从里透射而出,显然有顶级妖兽的血脉融入到其中,才能引发灵气的这等变化。
“沈从,请!”
沈从拱手道,而话音刚落,孙末就持抢打了上来。长枪很重,而且位置也是极为刁钻,沈从一侧,让过了孙末的攻击。
“嘭!”
空气中一阵闷响,孙末手中的攻击没停,顺势挽了一个枪花,对着沈从的头颅就是扎来,气势一时无两。
沈从的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拍了一下枪尖,孙末大笑一声,枪尖竟是微微旋转,让过了沈从的手势,继续朝着沈从的头颅扎来,一股杀意勃然而发。
“嘭!”
枪尖一下扎在了沈从的手掌中,一系列的爆碎声,枪尖当中竟是蕴含了三重力量,一层接着一层,真要打在头颅上,不死也是重伤。且因为头颅是人体最为要害之处,如果留下一点后遗症,恐怕都要影响未来的修炼,甚至是打落如今的修为都是可能。
“哈哈!”
孙末气势不断升高,收回枪尖,对着沈从心脏就是扎来,不管不顾,就如与人搏杀般,凌厉凶横,不顾一切。
沈从目光微冷,两指夹住了孙末的枪尖,孙末一抽长枪,竟是无法抽动,突地一片黑影袭来,孙末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胸口一疼,接着身体腾云驾雾,再看清周围的时候,人已经在台外,而胸口的鞋印还清晰可见。孙末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我还没施展开,你为何踢我下台!”
孙末呼吸不畅,在那大声喊道。刚才他感觉自己就要突破极限了,功法都能完成蜕变,这种可以压着比自己强的人打的感觉,让他迷醉。但被沈从一脚踢下,却是让他怒不可揭。
“你说呢?”
沈从目光看来,眼神显得极为锐利,孙末被看的心头一寒,却是不敢多说,但心中却是对沈从恨极。刚才就是看李茂可以随意施展,他才上台,如今却被半途踢下。
孙末全然没想过,李茂是施展功法,即便攻击也是选厚实的地方,而他却是对着沈从要害打去,且次次如此,这两者区别太大。
沈从摇头,他可以给他人切磋,互相提高的机会,但不代表任人摆布。这孙末将好意当软弱,当别人的善意为自己为所欲为的理由,如果不是孙末如今的举动还不到致死的理由,刚才就不是一脚的关系了。
台下的人肃然,刚才蠢蠢欲动的一些人此刻都冷静了下来。善意不是软弱,他们想要随意摆弄沈从的好心,可没那么容易。而之前他们心中暗喜,以为遇到一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这样的心态却是消失,看着沈从的目光也是变化。
“沈兄弟厉害啊!”曲墨感慨,厉害的不仅仅是沈从的力量,更有沈从处理事情的方法。但如此理智,怎么刚才会那样处理裂杨鸣的事,让曲墨不解。
又是陆续跳上几人,沈从轻松应付,如果碰见精妙的功法,沈从会让其多施展一段时间,自己也能看个仔细。如果稀松平常,那也没什么好说,沈从直接将其拍下。
“承让!”
一指点出,来人根本看不清变化,身形已然飞出,衣服上多出一个空洞,即便有灵器防护,胸口依旧一阵疼痛。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刚才那一指,就足以穿透肉身,内脏破损难复。
“又赢了,厉害啊!”
“是啊,动作简单,如今这是到了……十五胜了,什么时候已经这个程度了!”
台下的人看的如痴如醉,沈从的动作并的复杂,但却拥有自身的独特韵味在其中,一招一式都拥有莫大的威力。他们无法完全看懂,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们越发的向往。而如今简单一数,沈从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十五胜。
这个场数在天月城内,都只有小部分人才能达到,台下的都没几个。而那几个人看着沈从一路打来,心头越发冰寒,这样上去,他们绝对没有一丝胜利的希望,仿若又看到了前几日钱讽行挑战的场景,与如今何其的相似。
“可有人前来赐教?”
沈从轻声笑道,而这一问却是无人应答,浑然不似之前还有人愿意上来切磋,尝试着提高自己。到了这个胜数,这种简单的切磋已经无法提高,而他们需要赔上的就是自己的胜数。
他们每一场的胜利都来之不易,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输掉。因而沈从喊了足足三声,还是无人应答。而此刻天月台下的却是开始越来越多,一路闯到十五胜,近段时间,天月台上可不多这样的事情。
许多人暗中观察沈从,却是没有得到相关的信息,对于沈从陌生的很,不知哪里冒出。不过许多人在天月城内都有各自的关系网,打听片刻,却是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还是无人上台,沈从轻叹一声,一指点中了传唤鼓。
“嗡!”
天月台微微震颤,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台上。手持砍刀,刀上还留有鲜血,此刻双眼微红,带着让人胆寒的煞气。
“小子,你是谁,怎在我院子里!”屠夫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刀直接劈向了沈从,周围的灵气骤然变成血红色,宛如置身在血海之中沉浮,煞气冲天。
“是屠夫!”曲墨一惊,脸色有些难看,更带着一丝惊惧。
“怎么?”丁思烟盯着台上,屠夫的气势太强,甚至让人无法生出足够的战意,就被那血海淹没。
“他杀过的人不下十万,屠过的妖兽亦是如此,且每次杀人他都要听着对方的哀嚎声,偏偏斩碎他人才算罢休,更会抽魂炼魄,将人与妖兽的精魄融入到他的刀刃中,极为残忍!”曲墨的声音极小,生怕被听见。
丁思烟的眉头一下皱起,不过却没有批判什么,修行者很多,自然会出各种魔道中人。许多魔道修行者,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
“当年他打到十九胜,挑战二十胜却是败北,之后一直避战,所以掉到如今名次,但其实力……”曲墨没有再说,因为台上的场景已经表明一切。
血雨腥风,屠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片片刀影在闪烁。沈从在血海中不断浮沉,似乎随时会被淹没,但偏偏每当最危急的时刻,沈从总能安然的避开。
“嘭!”
沈从一手划过,刀气迸发,将血水逼退。沈从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修为的刀道修行者,凝练的刀魄如渊如海,让人无法捉摸,甚至偶尔能够听到撕裂般的呐喊,以及那娓娓在耳边的哭泣声。
这是与沈从完全不同的刀道,可以说南辕北辙。沈从也吸收血腥之力,但却是堂堂正正,并且只要当中精华。而屠夫却是所有都是吸收,并且化作污秽,破掉他人的灵器与体魄。
这种刀道,最为精华的部分就是转化污秽的力量,其他反而有些不值一提,至于屠夫那冲天的煞气,对于沈从却没任何效果。要比煞气,什么东西可以比拟暗夜命泉?
“嗤!”
血海翻卷,一个浪涛打来,无数的刀气在当中翻滚。沈从一笑,没有如前几次般躲开,而是伸手按向了血浪。
“嘭!”
浪花卷过,沈从依旧站在原地,甚至那本是血色的浪花竟是变得清澈,当中的血腥消失不见,不知被什么东西吸收干净。
屠夫一怔,本就有些混乱的神智变得更为凌乱,吸收太多污秽,也将屠夫自身的灵智沾染。而越是沾染,屠夫越是无法停下,早就了如今看见任何活物都想劈砍的结果。如果不是心头还带着一丝理智,恐怕早已在天月城内大开杀戒。
但即便如此,平日也只敢闷在一处院落当中。此刻血海的污秽少了一块,倒是让屠夫心头变得轻松一丝,但更有狂怒在其中,他辛苦凝练的宝贝被抢走了。
“你要死!”
屠夫怒吼,沈从摇头,身形一个突刺,来到屠夫面前,三拳跌在了一起轰击在屠夫的胸口上。对于其他人而言,如避蛇蝎的血海,在沈从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沈从愿意,甚至可以将这些力量吸收过来。
这屠夫早已神志不清,恐怕都无法掌控住这些力量,唯有一点本能,但本能如何能够高过精妙的掌控。不过这些污秽对于沈从无用,沈从自然也没必要拿着。
“轰!”
屠夫的身影被一下撞出天月台,血浪泼向四周,吓的台下的人纷纷躲避,而一些运气不好的,则是被沾染到,在那大声喊着,好在周围的人够多,及时救治下,没出现什么问题。
屠夫昏阙在地面上,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人,将屠夫悄悄的带走。
沈从站在台上,十六胜,一如既往的轻松,即便是屠夫,竟然都没阻止沈从半步,或者说连一点麻烦都没有带到。一些心思转的比较快的人突地悚然而惊,这是要冲向二十胜啊。
尽管沈从没有如钱讽行那样锋芒万丈,场面更没有钱讽行那般惊人,但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来到十六胜,距离二十胜,不过四场而已,但按照沈从如今表现出的态势,极有可能真的踏过。
“啪啪啪!”
“很精彩!”
不知何时,一群人出现在台下,看着沈从,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轻轻拍手,周围的人看见这些人,不自觉的让开。眼神中或惊惧,或羡慕,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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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蛮王降世
沈从转头看去,这群人在台下的气势是最强的,想不注意都不行。一个个脸上都是带着光彩,那是自信,由强大的底气支撑起来。而底气无非两种,自身的实力,以及身后的背景,而看周围人的态度,恐怕两者兼而有之。
“我们是东侯的人,不知阁下可有兴趣加入我们,东侯对于阁下这样的年轻俊杰,最是欢迎!”吴河笑着道,言语之间抑扬顿挫,让人听着颇为的舒服。
而东侯二字一出,周围的人避的更开,似乎生怕招惹上什么麻烦。也许不是怕招惹,而是根本不敢于这样的层次靠近,因为那不仅没有好处,还可能被无意间的举动伤到。
“是东侯!”曲墨眉头紧皱,见丁思烟疑惑,解释道:“这东侯与萧煌跃之间有矛盾,如今东侯的人来,是福是祸无法言清!”
“天月城的门道未免太多了吧!”丁思烟奇怪。
“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如此。这里的成名强者,各自身后都有雄厚的背景,即便没有背景,实力也是极为强大,因而相互之间并不会买账,而那些顶尖势力也不会左右天月城内的事,就让小辈间相互较量。如果谁出手破坏了,要被其他势力联手打压,因而天月城内真正的强者间,关系复杂,在那天月楼更是如此!”
曲墨神情复杂,其实人际之间,又何止是强者间如此,即便是他这个层次的,也有着各种渠渠道道。就如那旗辟,代表的就是一个势力,对于那些苦苦挣扎在七胜之间的修行者而言,旗辟就是不可得罪的。
但在萧煌跃的眼中,旗辟又显得极为可笑。可认真去看,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力量更高,不被普通修行者得知而已,因而看起来颇为的神秘,其实也就是那些事罢了。
“那沈从该怎么办?”
丁思烟有些紧张,这些人一个个都比丁思烟强,丁思烟却是不知该如何解决。
“我也不知,不过沈兄弟心里应当会有一个决策。”曲墨摇头,如果沈从登台前,曲墨还将沈从当做一个未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这个想法早已烟消云散。
进退之间,都有着自身的见解在那,不因他人的强迫而屈服,更不会固执的恪守某件事情,沈从许多事情的处理方法,曲墨都说不出什么缺点来,除了对裂杨鸣那事,曲墨还是觉得莽撞了。
“沈某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却是要多谢阁下的好意了。”沈从低声笑了起来。
“莫要急着拒绝,阁下还是多考虑一番为好!”吴河轻声笑起,微微示意,已经有人跳上了天月台,与沈从遥遥相对。
“东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高兴!”刘麻斜眼看着沈从,沉声道,言语之间竟是颇为看不起沈从,但是又摄于命令,而不得不上台,甚至是说上几句,不然恐怕连口都不愿意开。
“那还请东侯收起这份抬举!”沈从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笑容消失。
“小子,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啊!”刘麻冷笑一声,全身的气势骤然一炸,四周的天地灵气疯狂的搅动,形成隐隐的咆哮之声,似乎荒兽要从中踏出般。
“刘麻,你乱说什么!”吴河神情一沉,在下方呵斥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不悦,但又没有真的责怪。
刘麻神情一肃,将那份狂妄收起了一点,没有之前那般明显,不过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感觉,对于沈从还是颇为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