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我又怎么低俗了?”卓琰转念一想,跟她争这点根本争不过她,就干脆地承认,“好,就算你说得对,我就是低俗,你高雅给我看看?”
  阮湘南果然拿破罐子破摔的人没辙,又转开话题:“卓琰,你之前说……这么多年就只有我……那个,这是真的?”
  卓琰有点窘迫地看着她,耳鬓厮磨后情意正浓,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现在好好地突然说起这个,他真有点尴尬,只能用强硬的语气回答:“我什么时候骗你过?还是在你心里我说的话可信度就这么低?”
  阮湘南把戏服脱下来抖了抖挂好,思索片刻:“嗯……好像还真是没有前科。”
  “你以为我是你?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行动又是另外一套。”卓琰想起从前,简直越说越气,恨不能数落出她的十大罪状来,“你还说我以后会跟一堆女人上床,最后还会得病,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卑鄙下流,饥渴到看到女人就想上?”
  “……那是气话,”阮湘南才辩解了半句,见他脸色一沉,当即改口道,“好,那次是我不对,我道歉。”
  “那时候我就是跟你有一次而已——是,那次是我主动的,我强迫你。我至始至终就跟你上过一次床,你至于把我想成那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吗?我之后知道你离家出走,我想劝你回家,这样也有错?你做事这么偏激,后来又撑得这么辛苦,我不想你今后留有遗憾,但是你认真听过我说话吗?”
  阮湘南无言以对,好像她十恶不赦,他又多么委曲求全。她走过去,直接抱住卓琰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这么听起来,我好像对你真的很差劲啊……”
  卓琰开始没有动,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抱住她,用力地几乎要把她勒出两半:“你对我当然差劲!那一次之后我说我想多了解你,你直接拒绝了我。从头到尾,是你一直在排斥我拒绝我,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他这样翻旧账下去真是没玩没了,阮湘南拉低他的颈,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唇。卓琰一愣,然后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地亲吻着她,那劲头倒是有点像赌气。阮湘南呼吸不畅,想推开他,可是推了好几次,最后连死力都用出来,也始终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也只能让他为所欲为。卓琰揽住她,坐在客厅的羊绒地毯上,地上有地暖,本该冰冷的大理石地砖却温热一片,透过地毯缓缓渗透出暖意来。
  阮湘南坐在他腿上,以额头相抵,眉目分明地轻笑:“等下还有电影,不去看了……?”
  “你想看吗?”卓琰再次吻住她的嘴唇,原本色泽有些浅的唇色变得鲜艳欲滴,“很想看的话,那就……去吧。”
  这一句说得简直太勉强。
  ☆、第039章
  阮湘南假装为难:“是啊,要不要去看呢?”她抬起手,缓缓勾画着他的五官,从额头到眼角和鼻梁,最后落到嘴唇。卓琰轻咬住她的指尖,还舔了几下,一阵酥麻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阮湘南继续装纠结:“你说是去看呢,还是不去看呢?啊,好像真的很难选择。”
  卓琰不答,再次亲吻住她的唇,轻轻地舔过她的嘴唇,又长驱直入到口腔,开始翻搅。这下连装纠结也不必要了,他用自己的行动很明白地告诉她,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看电影。阮湘南妥协地伸臂搂住他的颈,用自己的舌尖去触碰他的。卓琰明显得呼吸一滞,加诸在她腰上的力又重了几分。
  因为屋子里有水暖,他们穿得都单薄,阮湘南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衬衣下面的肌肤温度,还有微微紧绷的、练得很优美的肌肉,她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把最上面那颗扣子解开,这个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有点惊讶道:“你想主动?”
  阮湘南笑道:“我才不主动,你也节制点,对身体好。”
  她正要从他身上站起来,又被他拉住不放。卓琰平躺下来,可是手却没松开她的手腕,闭上眼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来,这次我让你主动。”
  阮湘南还真没想要主动过,反正他热情似火,她只要负责享受就好,吃完了还可以擦擦嘴挑剔一下,她才懒得费心费力:“不用客气了,我真的——”
  卓琰睁开眼,眸子里开始些微怒气:“让你上你就上,废话这么多。”
  阮湘南重新坐回他的腿上,认真地解他的衣扣,虽然感觉如果唰得一下撕开会更有成就感,但是崩掉的扣子还得她来处理,她才不信卓琰这位大少爷会缝扣子。卓琰屈起手臂垫在颈下,看她对付完扣子,又重新低下身来亲吻自己。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她的柔软的舌在自己的唇上细细描绘,但就是不张开嘴,隔了片刻,他才皱眉道:“你平时就是这副不配合的样子。”
  阮湘南伸手摩挲着他的颈,他说话时候音带微微震动:“那你今天也完全也可以不配合啊,就跟我之前一样。”
  卓琰笑了笑:“好,如你所愿。”
  他们亲吻了一会儿,静静的,没有很激烈,倒是十分平缓的舒服。阮湘南觉得这样的接吻十分舒服,稍微退开一点,注视着他的眼睛:“嗯,卓琰,我……”后面两个字就悄无声息了。
  卓琰等了又等,也没听到最重要的那两个字,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气息急促:“你什么?但凡你还有一分胆量的话,就该把话说完。”
  她脸上的笑意倒有些艳丽,就如曼陀罗花一般又毒又美:“我就是胆小鬼,你能拿我怎么办——突然想起,晚饭还没做好。”
  卓琰一把勒住她的腰,把她拖回去,又好像回到那年夏天,在那个海港城市里的酒店,仓促匆忙地拥抱了她,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说不出爱或者恨的情结,只记得心脏跳动得很重,每一次跳跃都有些闷痛:“晚饭?难道我的晚饭不是你?”
  阮湘南躺在地上,只觉得身上的重量再加上背后磕着硬邦邦的大理石地砖,实在有点难受,便推了推他:“你真沉,快起来。”
  卓琰闭着眼睛,硬是一动也不动,只低声回应道:“起不来,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发泄过后,还沉醉在余韵之中,根本不想动。
  “我背后磕着很痛。”
  卓琰闻言,立刻侧躺在她身边:“是你太瘦了,等以后把你养胖了,就不会这样。”
  阮湘南坐起身穿衣服,微微笑着瞥了他一眼,他的身体的确很完美,肩宽腰窄腿长,骨肉亭匀,肌肉的线条优美。她拿过边上的男式衬衫,盖在他身上:“别着凉了。”
  她站起身去厨房,原本炖在电子砂锅里的牛奶雪蛤早就过了火候,都化成了一团一团,她只能把它们都捞起来。现在这个时间点,再要做什么精细的菜也来不及了,只好淘了米放电饭煲里快煮,一边打鸡蛋切配菜,准备好所有工序,又把炖坏了的雪蛤端给卓琰吃。
  卓琰倒是一点都没嫌弃,直接吃掉了。
  他穿着衬衫长裤,赤着脚,连上衣扣子都没扣上,露出的皮肤紧致,人鱼线清晰。阮湘南盯着端详一阵,又在他的腰窝上敲了敲,评价道:“你的骨架超级标准,简直都可以上教科书。”
  这算什么夸奖?难道她看人还透过皮相看骨骼?
  卓琰放下调羹:“我希望你夸我身材好、肤色有男人味,而不是骨架标准。”
  阮湘南道:“职业病了改不掉。”
  他转过头,跟她对视了片刻,抬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嘴角。他有点欲言又止,措词了半晌还是靠过去,轻轻地用嘴唇触碰着她:“我好像对你有点上瘾了,你说怎么办……”
  阮湘南忍住笑,他拼命要让她表白,可是自己表达起来却总是至少要多转一个圈,真不公平。
  正好电饭煲也响了起来,她轻轻推开他:“等我一下。”
  炒个饭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小事一桩,做好了前期工作不用五分钟就能搞定。她快手快脚地把蛋炒饭装盘,卓琰帮她把盘子端过去,放在餐桌上。
  两个人都饿了,加上阮湘南的手艺的确是不错,很快就吃完。
  阮湘南还有点惋惜:“本来我是预想好做点精致的菜,然后跟你吃完去看电影的,这下都白安排了。”
  “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
  说得也对。
  阮湘南思忖一下,又决定摸摸他的顺毛——卓琰有时候真的很像猫科动物,受冷落了就会不高兴甚至还会炸毛,但是摸顺毛了就什么事都没有:“我刷了你的卡去订的电影票,需要详细报告一下吗?”
  “不用,我说过,只要报得出合理名目,我都不会管你花钱。”
  反正他的手机在她刷卡的时候都会收到非常详细的短信清单,他一看就知。
  阮湘南忍不住又问:“如果买衣服呢?”
  “随意,我想你的品味还没有糟糕到那种买回来的衣服都是我看见就想直接扔掉的地步吧?”
  “说不定就有这么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出身。”
  她说的风轻云淡,而听者却有点不是滋味。卓琰伸臂搂住她的腰身,忽然问:“你说真心话,是不是我当初这样非要你回家去的想法,对你来说是一种强迫和负担?”
  阮湘南趴在浴缸边沿,闭上眼,热气凝结在她的睫毛上,又化为水珠沉甸甸地压在上面。卓琰在一边拿花洒冲击干净身体,才踏进浴缸,里面的水位一下子升高,没过了她的背脊。她动了动,语气平淡:“其实,开始是觉得挺烦人的。”
  卓琰先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她在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但是我在心里,其实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某一天我母亲因为意外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最后悔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她睁开眼睛,转过身跟他面对面,她的脸上被热气蒸腾得有些泛起红晕来,这样因为睫毛上的水珠而微微眯着眼,模样很诱人。卓琰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今天倒是诚实。”
  “听说诚实是一种美德。”她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这样耳鬓厮磨,像是要长到一块儿去,“后来我就觉得,其实可以拿你总是要押着我回家这件事作为理由,以表明我是逼不得已才回家的,而不是真的自愿回家。要知道我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可是放狠话说再也不会回去。食言而肥太丢脸了。”
  卓琰冷哼道:“我原来还觉得你有时候也算有点面对现实的胆量,现在看来,你连这点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都没有。”
  他又在拿话刺她,不过这也是事实。她直接当做没听见:“就算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释怀。我还是觉得我很亏啊。”
  “心眼小,一点都不肯吃亏。”
  “呵,是啊。”阮湘南在他的喉结上吮吸着,留下一个很明显的痕迹,“你就从来都不小心眼,宽容大度,跟我完全不一样。”
  ☆、第040章
  电梯门打开,卓琰大步从里面走出来,在门禁系统上对照虹膜,记录下出勤时间。他抬腕看了看表,今天没有迟到。
  他正要进办公区,就见安雅急急忙忙从电梯里冲出来,左手拿着面包,右手拿着一盒牛奶,手肘上还挂着公事包,看见卓琰时明显愣了一下,站直了身体:“卓总,早。”
  “早。”卓琰朝她点点头,径自走了进去。
  寒冷的早上总是一片兵荒马乱,大家都恨不得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是一会儿。唯有方寒云提早一个小时就到了,早早地就开始工作。
  打扫卫生的阿姨跟一边帮他擦干净商务沙发和茶几,一边跟他闲聊:“方总每天都是最早到的,我还没到岗,她就在办公室里了。”
  卓琰笑笑:“是吗。”
  方寒云心气很高,才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到谢氏的董秘。他翻开最近的行程记录,明晚有一场慈善酒会要参加,他收到的请柬倒是没有点名要他带女伴,再加上阮湘南最近都挺忙,他也不好让她请假出来陪他参加酒会。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带方寒云去,顺便也让她结识一下年轻的世家公子,说不定会有看得上眼的。
  他决定了,就给方寒云拨了个内线过去:“明晚有个慈善酒会,受邀的人士都很有教养,如果你那天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方寒云在电话那头很诡异地沉默片刻,道:“带我去?卓总你现在有未婚妻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带未婚妻去。”
  卓琰道:“她比较忙,未必抽得出空闲,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你中午有空就去商场挑衣服,置装费挂我账上。”
  方寒云答应了。
  隔了一会儿,安雅敲门进来:“卓总,董事局例会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
  卓琰嗯了一声,整理好文件夹站起身来:“好,我这就上去。”
  安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道:“卓总,其实你脖子上……要不要我把遮瑕膏借你用用?”
  喉结上的那块痕迹,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啊。
  卓琰脸上有点僵:“好。”他接过安雅递来的盒子,看了一阵子,又问:“怎么用?直接涂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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