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第一小白脸 第19节

  “林疏,我给你送东西来啦!”凌宝尘手里拿了个淡蓝色锦囊。
  这是仙道中一种储物法器,虽只是一个小锦囊,里面却用了“须弥芥子”之法,自成天地,可容纳许多东西。
  “这是九转太清丹,这是紫霄存聚丹,这是天元真水......”凌宝清摆出许多瓶瓶罐罐,“大小姐说,大殿下一时下了重手,这些药暂且用着,不是什么好药,随意吃便是,千万养好伤。”
  “这里另有五千玉魄,大小姐说,往后日子还长,炼丹课上要劳烦你帮忙点火,先支五千用着,日后缺了再要便是。”凌宝镜另拿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
  两人也不等林疏回应,笑嘻嘻把东西放下,一个拉着一个,走得飞快。
  林疏和越若鹤对视一眼。
  越若鹤把那几瓶丹药仔细看了看。
  “我说,兄弟,”他道,“你受了多重的伤?这几个药,救个死人都够了。”
  林疏都几乎忘了自己受过伤。
  被萧灵阳掐了掐脖子,留了几道淤青,又被凌凤箫按着涂了药,眼下已经全无感觉了。
  凌宝尘送来的那些瓶瓶罐罐,光听名字,就比他的小命要贵。
  唔,还有那五千玉魄。
  五千,一共可以给丹炉点两万五千次火。
  两天一次丹术课,每次课点一次,五万天才能把它们点完。
  真是个烧钱的鬼才。
  好好的姑娘,怎么是个傻子。
  越若鹤还在认药,道:“这仙道想要得大小姐青眼之人何其多,林兄,林兄,你着实是真人不露相。”
  林疏摸了摸鼻子:“我们不熟。”
  “不然,”越若鹤道,“林兄,大小姐又不亏欠你甚么,若是不熟之人,怎会送上这许多东西,你二人显然关系匪浅。”
  林疏:“确实不熟。”
  “林兄,莫要羞涩,”越若鹤,“实不相瞒,我和好友曾议论,大小姐属意什么样的男人——你必定知道,大小姐是有婚约的,相传是一位隐世仙君的高徒,可惜这么多年来音讯全无,影子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是人是狗。故而这个婚约最后恐怕履行不成,大小姐还要另择佳婿。”
  林疏:“嗯。”
  这个他倒是真的知道,凌凤箫那位未婚夫恐怕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现在看来,大小姐竟然喜欢林兄这样安静可爱的性格,”越若鹤若有所思,“大小姐喜欢这样,那她身边的姐姐们恐怕也是这样,看来我平日要少说一些话才是。”
  越兄,你堕落了。
  但大小姐并不属意自己,越若鹤若是把性格向自己靠拢,怕是要走入歧途。
  林疏于是道:“你不用改。”
  “林兄,你这样可不大地道,”越若鹤叹道,“你我同住一苑,理当有福同享,怎能不让我改——试问谁不想娶到一个凤凰山庄的弟子呢?”
  好好好,你去娶。
  越若鹤还想说话,外面越若云却喊他:“越若鹤!出来练功了!”
  越若鹤向来听妹妹的支使,向林疏告了辞,并约他来日再详谈。
  林疏回归清静。
  说起来越若鹤和越若云的武功,也很有意思。
  当初自己在上陵试中的观点是人生天地间,如在樊笼中,而这兄妹两个所在的“如梦堂”却认为人与天地万物同为一体,物即是我我即是物,此中有无限意味——也无怪系统会分配自己和越若鹤来论道了。
  如梦堂的观点如此,武功亦是,他们不用兵器,或者说,万物皆可为兵器。
  飞花、落叶、流水、清风,在如梦堂武功中,皆可信手拈来,其中,又以“自在飞花”“无边丝雨”两门绝技闻名江湖。
  他们的“练功”也不是练刀练剑,而是在每日固定的时辰静坐观冥,体悟万物之“气”。
  越若鹤走后不消半刻,竹海中响起沙沙落叶之声,又有清风拂林之音,便是他们兄妹俩引动气机的结果了。
  很玄妙。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修为。
  想到这里,林疏也去看桌上摆的瓶瓶罐罐。
  确实都是些疗伤圣药,活死人肉白骨,可惜,一则对经脉并无用处,解不了燃眉之急,二则自己与大小姐素昧平生,并不适合收这样贵重的东西,只是他对人情世故一概不通,不知道怎么退回才好。
  他纠结了不短的时间,没有纠结出结果,把东西放回原处,开始入定。
  神思寂静,幽沉一片之中,林疏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脉隐隐约约发着热,与那次右手的情况非常类似。
  两厢对比,他忽然发现了共同之处。
  这两次经脉变化,凌凤箫都碰过自己。
  一次碰了手,要试他的修为,一次护住自己的心肺,怕他被萧灵阳掐死。
  那么,现在看来,《清玄养脉诀》对经脉到底有没有用,不知道。
  凌凤箫有一点用倒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但他总不能去找凌凤箫。
  大小姐,劳烦您输我一点真气,越多越好。
  这和“富婆,抱抱我”又有什么区别?
  不妥。
  第23章 那个什么
  想完这些,林疏把那两枚锦囊收好,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凌凤箫。
  他卸下发冠,换上宽袍,开始入定。
  完全熟悉吐纳法后,入定时便无需时刻记着呼吸吐纳,可以进入更放松的“忘我”境界,不知今夕何夕,林疏上辈子就很喜欢这样做——实在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利器。
  一个多时辰后醒来,神思寂静,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耳边仿佛传来火车汽笛声。
  上辈子,每年七月的时候,要随着师父去北面的山里住一个月,据师父说,那是门派的旧址。
  几座残破的大殿,许多小殿错落其中,梦先生说自己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林疏觉得也对,依据那座旧址,自己出身的门派繁盛时,一定也是弟子众多的大派。
  山下修了铁路,夜深人静时,汽笛声透过夜雾,透过大殿周围的结界传进耳朵里,很悠远的一种声音,他那时候很喜欢听。
  短暂的怔忡过后,林疏才反应过来,那一声汽笛仅仅存在于幻想中,自己现在身处上陵学宫,原来那个世界,已经不见了。
  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也不知有没有联系。
  但是,有或没有,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林疏望了望房中古朴的摆设,又下了床,拨开先前放下的竹帘。
  一阵风吹过,竹海摇曳,恍如隔世。
  中庭里点着一盏琉璃灯,凌凤箫居然还没走。
  先前林疏看见这人在边喝茶边看信,现在则在擦刀,动作极缓慢,仿佛在想着什么。
  然后,凌凤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往这边看。
  林疏刚从入定中清醒,处于一个比较迟钝的状态,看什么都像在梦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盯着凌凤箫看了三秒。
  然后,他看见凌凤箫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
  看口型,似乎是——“早。睡。”
  林疏面无表情地拉回帘子。
  ——此情此景,难道他应该说“多谢领导关心点火小弟的生活?”
  凌凤箫必定是不会关心的,这人一定是对昨晚暗中比较谁睡得更晚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林疏钻进被子里,靠在床头,翻明天的课本。
  《南夏风物考》、《夏书》、《紫薇术数》。
  大致是地理、历史与玄学。
  他把《紫薇术数》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满眼迷茫,觉得这门课最后大约要挂。
  中庭传来说话声,是越家兄妹练完功回房,路过中庭时和凌凤箫打招呼。
  再过一会儿,凌凤箫回房,一声掩门声过后,万籁俱寂。
  林疏把书放回床头,顺从内心的困意,睡着。
  一夜无梦。
  可以预见,以后在学宫的每一天,都会这样度过,规律,很让人满意。
  第二天的第一门课是南夏风物考,林疏因为要在灵药园照顾药草,所以仍像那天炼丹课一样,到得有些迟了,殿中已经快要坐满,只有后面的位置还空着。
  他在角落坐下,边看书边等开课。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前面的人总是会转头过来看一眼自己,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幻觉吧。
  林疏继续看书。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林疏抬头一看,萧灵阳已经来到了近旁,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林疏:“......”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隐隐作痛。
  但他也觉得,此时此刻,萧灵阳的脸也在隐隐作痛——右边脸颊上,仍残留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印子。
  这人估计并不修仙,昨日被扼住脖子,林疏并未感觉到有真气灌注,脖子上的痕迹涂了药以后也很快消了下去——但凌凤箫是实实在在的修仙之人,那一个耳光毫不留情,估计让萧灵阳吃足了苦头。
  至少,现在他只是冷笑,不敢再动手了。
  林疏确认他没有动手的意愿后,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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