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很穷[娱乐圈] 第95节
说起谢游,余年笑意就深了些,“谢游很聪明的,他的分析团队做过预估,虽然主要是因为唐晓轲的事,但也不是胡乱砸钱。”
懒得听这种现场版的秀恩爱,孟远继续道,“第二就是,日曜手机有个帮助山区儿童的计划,你是品牌代言人,那边在问,你要不要参加。要求是,代言人要亲自到山区去,并且会剪辑出一期类似纪录片的片子出来。”
余年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我想参加,正好这段时间我日程也不多,还算有空。”
孟哥给打预防针,“先说清楚啊,山区小村子里,洗澡都不方便。”
余年不在意,“我跟着考古队在古杨河挖沙的时候,是在戈壁滩上,环境应该比山里更恶劣。”
“那就好。”孟远点点头,“我也觉得可以参加,只用四天时间,对你树立正能量形象也有很大帮助。行,那就定下了,日曜那边活动策划好了就出发。”
做好标记,孟远想起来,“刚听到消息,那个赵教授,就是赵书亚的爸爸,赵春明,被邀请上《大讲堂》了。原本不该他上的,因为他风头挺盛,就上去了。”
“《大讲堂》?”余年有印象,“我知道这个节目,第一季时,我师兄许连言,上去讲过古画修复的专题。”
“你那几个师兄,确实都是牛人!”孟远对余年的老师和那几个师兄都记忆犹新,他捧着平板电脑,玩笑,“一个赵书亚就不省心,感觉他爸也不逞多让,希望别再拉着你炒热度了。”
不过事与愿违,新的一期由赵春明主讲的《大讲堂》播出没多久,余年又被拉入了讨论行列。
原因是赵春明在节目里讲古代书画,提到艺术和美。说艺术和审美都是有很高的门槛的,如果人连外卖都点不起,还谈什么美的感知?没钱,就会审金钱的美,以钱为先,比如看一幅画就像看一沓钞票,这样肯定就没了对美的感知。
网友记忆力都很好,联想到这个赵教授几天前,才公开批判过余年,现在”外卖都点不起“这几个字,一看就知道形容的是谁。于是飞快的,余年被@了无数遍,话题又起来了。
连孟远都无奈,“这赵家父子,不拉上你,是不是生命就缺盐少味、没有意义了?”
听见声音,发现余年在看赵春明的视频,孟远疑惑,“年年,你看视频干什么?”
余年解释,“我看到的是截图,可能会有断章取义的情况存在,所以我把这段视频完整地看了一遍。不过事实证明,不存在断章取义的情况。”
孟远听着觉得还很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我不是得罪他们了吗?那就再彻底得罪一遍就好了。”
说着,余年切到微博的界面,径自开始打字。
没一会儿,孟远就刷出了余年最新更出来的微博。
“余年:人生来便拥有对美的感知,这种感知,造就了艺术。在原始初民居住的地方,会有兽齿做成的项链,岩壁上勾勒的简笔画,陶器上雕刻的鱼。这些都是人对美的感知,都是艺术。
对美的感知,不该有高低贵贱,更不该是狭义的概念。我吃不起外卖,但也会在啃馒头时,注意到阳光灿烂,世界真美。”
很快,各营销号纷纷转发截图,称余年主动回怼,大家怎么看。
“——这一波我站余年!那个教授说的什么鬼?工资两千、天天稀饭包子当早饭的,是不是就没资格有对美的感知了?我喜欢仰望浩瀚的星空,也相信自己的生活不只有眼下的苟且!”
“——余年说得真好!另外,金钱的美就不能审了?我就觉得百元大钞的颜色好看,图案好看,比例好看!有问题?”
“——装清高是什么毛病?就是单看某教授说的这句话,也是糟点满满、逻辑不通!这位教授是认为,穷人眼里就只有钱,感知不到艺术和美?无数文人画家大师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原本还觉得是教授不至于,不过看这节奏,是专挑着余年黑吧?这么针对?再一查,哦,赵书亚的国画大师爸爸啊……”
余年不躲不避地直接添了把火,之后就准备放下手机,不关注这事情了。不过手机刚挨到桌面,就“滋——”地震动起来了。
看见联系人的名字——宁城博物馆的馆长甘州?余年没走开,就在办公室里接起了电话。
“甘馆长您好。”
甘州寒暄了两句,就入了正题,“年年啊,你最近忙不忙?”
“还好,日程不算特别紧,您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情。”甘州说话条理清楚,“有一档节目叫《藏宝》,有一点类似于以前的鉴宝节目。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一档节目重点不在宝物的真假,而是更加侧重人、宝物,以及人和宝物之间的故事。
我看重这其中的人文情怀,答应了节目组的邀请,担任三个鉴定师之一,另一个鉴定师你也认识,是古益延古老。”
余年惊讶,“古爷爷?”
“对,古老说,他不懂什么收视率、什么广告投放,他只看重,这个节目能让群众明白,每一件古物上,都有时间赋予的故事。”
“古爷爷说得很对。”余年大概知道了甘州的目的,“所以甘馆长您是想拉我入伙吗?”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甘州笑得爽朗,直言,“节目组想邀请一个明星参加,扩大节目的受众面,提高热度。节目组、我、古老,都想到了你。所以我今天就腆着脸,打了这个电话。”
余年很心动,但没有马上应下来,而是道,“涉及到工作,我需要跟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
“我明白,那就静候佳音了!”
结束通话,余年把甘州的话转述了一遍。孟远心思细,打了几个电话,把这个节目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这节目很靠谱,国家台策划的,目的是科普,也含了点儿规范古玩收藏市场的官方意思在里面。定下的一个是宁博的馆长甘州,一个是文物鉴定大家古益延老先生。录制也不难,没那么多台本。
你要是想去,可以去。不过这项目拖得久了,一旦定下人,差不多这几天就得开录。”
余年没多考虑,“孟哥你帮我联系一下吧,出场费不计较,我挺想去的。”
“行,没问题!”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块小甜糕
余年这边回了话, 《藏宝》节目组几乎是马上就给了回复,开始走流程, 谈合同。因为余年方面对出场费没有过多要求, 日程配合度也非常高, 双方一拍即合,很快就谈妥了。
孟远照例感慨, “要是换成我以前带的艺人——”
余年笑话他,“孟哥, 你就像班主任一样,我以前带的学生怎么怎么样。”
孟远横余年一眼,“年年,我跟你说, 你膨胀了啊, 跟你孟哥我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说着他自己也笑了,“不过说真的, 要不是你自己想去,我还真不会让你上这种既没热度又不赚钱的节目。”
“但我真的想去。”
“对啊,千般万般都抵不过你想去, 所以去就去吧,”孟远说着说着, 突然发现,“我对你的标准,怎么变成你开心就好了?”
施柔开门进来, 听见最后一句,她把买的咖啡和奶茶放在办公桌上,又将余年的鲜榨果汁递过去,一边回话道,“孟哥你没发现?别的经纪人都是把自己艺人当摇钱树和衣食父母,你不一样,你走的不是寻常路。”
孟远又得意上了,“我当然不一样了,别的艺人能出道一年,就包揽六个金曲奖吗?能吗?不能吧?我带的这个艺人是开了挂的,当然得不走寻常路!”
施柔没理孟远,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余年,“年年,你在微博上发的那一段说的真是太好了!”她又愤愤道,“赵春明什么人啊,《大讲堂》里那段话真是气死我了!”
孟远捧着冷咖啡,“所以这不是被网上群嘲了吗,赵教授应该会消停两天了。”
跟《藏宝》节目组走完合同,过了不到一个星期,节目就开录了。
余年带着施柔到电视台演播厅时,远远就看见古益延被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慢慢走近。他快走几步,到了古益延面前,扬起笑问好,“古爷爷,好久不见了。”
古益延一见余年,脸上就笑开了,“年年来这么早?”
余年任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放缓了步子,微微低着头回话,“嗯,想到要和古爷爷一起录节目,还有一点紧张。”
“紧张?别紧张!年年现在长大了,都是大明星了,跟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紧张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古益延和余年十分相熟的模样,言语间还极为熟稔,都有些奇怪,但也没人不看场合地开口问。
古益延拍拍余年的手背,“节目组想邀请你来,甘州还在说,你不一定能有空,你现在忙,日程又紧。我就说,不,只要找你,你肯定会来。”他脸上的褶子里都是欣慰,“看吧,我说中了,你来了。”
余年抿唇笑道,“就是甘馆长没有邀请我,我也会自己主动争取的。”
古益延乐呵呵的,又叹息,“你外公外婆要是看见你现在出落得这么俊俏这么好,不知道多开心。”
余年稍稍睁大眼,故作不服气,“古爷爷,我小时候出落得也很俊俏啊!”
古益延愣了一秒,朝旁边人道,“看看,就夸了一句,还得意上了!”
众人都笑起来。
等到了休息室,甘州已经先到了。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文气十足。见古益延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两步,“古老!”
握了古益延的手,他又笑着转向余年,“年年这是又好看了不少啊!”
古益延笑着往里走,“你可别再夸他了,真觉得他好看也憋着别明说,这孩子夸不得,一夸就能上天!”
余年也不出声,只是笑。
三人在休息室的沙发坐下,节目组的总导演赶过来,让好好休息,前台还在准备。寒暄几句后,又急急匆匆地走了。
休息室的门关上,古益延拄着拐杖,问余年,“我看新闻说,你从意国把昌方尊买回来了?”
余年点点头,“嗯,收藏昌方尊的是意国的蒙蒂家族,家族正内斗。我刚带着昌方尊离开,那边就发生了爆炸和交火,据说人没伤亡,但上拍的东西都有大小的损失,当时只觉得幸好。”
单是听这么两句,就知道其中必然有不少惊险。古益延沉吟,“辛苦辛苦,老一辈的人曾说,古物有灵性,皆会趋利避害,或者救主人于危难,说不定真是这样的。”
余年笑道,“古物是否有灵性不得而知,但它们都不能动,所以说到底,还是需要人保护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古益延看向甘州,“博物馆做的,就是这件事情啊。”
甘州道,“说起来,昌方尊上拍的事,我们都没有得到消息,幸好年年你买回来了,不然就又错过了。”
古益延颔首,“当年昌方尊被盗运出国,修宁先生气得茶饭不思,捶胸叹息了许久。”
余年笑道:“要是外公知道我把东西带回来了,八成能高兴地把我抱起来转圈!”
这时,工作人员敲开门,提醒说前台已经布置妥当。跟随工作人员的引导,三人坐在了鉴定师的席位上。
不管是对古益延,还是余年和甘州来说,古董文物的真伪鉴定、背后的故事渊源,都是信手拈来,录制非常轻松。
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将一个笔洗放上鉴定台,露出底部的印记时,古益延端详两秒,笑道,“余年老师,你来评这件宝贝。”
余年恭谨地点点头,面向舞台调整了话筒,开口道,“笔洗是古代文房清玩中不可缺少的一件,盛水洗笔,日常使用频率很高,以瓷质多见,如传世不足十件的汝窑天青釉笔洗,就极为珍贵。瓷质传世量最多,您这一件,是玉质。”
老人点头,“是的。”
余年继续道,“您这一件,是秋蝉桐叶玉笔洗,生动活泼,玲珑有加,器身雕琢成一片被折枝托着的内卷桐叶,叶脉清晰,秋蝉栖息于叶面上,栩栩如生。”
老人握着话筒,“小老师眼力好,说得非常对。这笔洗,从先祖起,就一代代作为传家宝传了下来。不过,我想考考您。”
主持人是国家台的名嘴,连忙笑道,“我们的小老师要做好准备了,考题来了!”
老人问道:“您可知道这笔洗的来历?”
余年笑道,“老爷子,您这考不到我。”他眉目神飞,字句清楚,“这笔洗的顶部有一个印,是‘浮光斋’三个字。以‘浮光’这个名字为书斋名的,只有史上的太子太傅余怀南。余怀南落自己名字时,习惯将‘南’字的弯勾处,封一半的口。您仔细看您的笔洗,那个南字肯定是这样的。”
大屏幕上出现了底印的高清大图,果然如余年所说,南字底部,封了一半的口。
余年继续道,“余怀南一生只用过三个笔洗,您手里这个,是第二个,出自当时的玉雕大师夏叔。他自用十一年后,将这个笔洗送给了一个名叫恭季阳的人,叮嘱说,望季阳如笔洗净墨一般,荡尽天下污浊。这个人后来官至大理寺少卿,史书上也能翻出这个姓名。”
老人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连声道,“您说的全对!甚至比我知道的还要详细!祖上确实姓恭名季阳!笔洗传家,我父亲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这个故事。我小时候,我父亲也跟我说过这个故事。”他看向主持人,“我算是心服口服了,小老师果然厉害!”
录制结束后,甘州笑道,“年年这算不算是作弊?”
余年不太好意思,“小时候背过家史,里面有这件事的记载,当时就非常佩服恭少卿惩奸除恶,一身正气。”
过了两天,这个节目在国家台播出,因着余年的原因,微博上讨论的热度持续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