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这是爹爹司马逐风教导过兰儿小姐的话。华不石是有些奇特,不过司马若兰的心中却已认定,他不仅是小人,而且还是个大坏人,这种家伙是一定要疏远的,以后见到都不能再理他。
  “吠天楼”是不能去了,要给公主看病,就还得另找一位有本事的大夫。这些天司马若兰把城里的各大医馆药铺都几乎走了个遍,沒有给公主瞧过病的大夫实在已经不多,大概只有城西还有一两家医馆还沒有去过。
  正当司马如兰打定主意要去城西的时候,怀里的公主忽然挣动了一下。这头大白狗平日懒得要命,整天趴在司马若兰的怀里不肯动弹,此时挣动只会有一个原因,便是它想要撒尿了。
  作为顶级斗犬,公主还是很爱干净的,在主人小姐的怀里拉尿是决计不会做的事,是以一旦尿急都会自己到路边去撒。
  司马如兰松开手,把公主放到了地上。大白狗懒洋洋地跑到了街道边的一棵大树旁边,后脚翘起搭在树干上,开始十分悠闲地出恭。
  却在此时,只听得从远处传來了一阵哨声,本是一幅懒散模样的公主猛然之间打了一个机伶,迅速把搭在树上的后腿收了回來,探头伸鼻,在空气中闻嗅。而它背上的白毛,也瞬时竖了起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忠信二字
  只听得从远处传來了一阵哨声,本是一幅懒散模样的公主猛然之间打了一个机伶,迅速把搭在树上的后腿收了回來,探头伸鼻,在空气中闻嗅。而它背上的白毛,也瞬时竖了起來。
  司马如兰从未见过公主这般模样,问道:“公主,你怎么啦?”
  公主“汪汪”地吠叫了几声,算是回应,鼻孔抽动,继续在空气中闻嗅,忽然四脚一蹬,已蹿了出去,顺着街道直跑而去。
  司马如兰连忙呼叫:“喂!你要去哪里,快点回來!”
  这头大白狗平日里本是对女主人的话十分遵从,但此刻却不知何故,就好象全然沒有听见司马如兰的呼喊一般,撒开腿沿着街道一侧飞奔,速度反倒更快了几分。
  司马如兰见状,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加快脚步,跟着大白狗直追了下去。
  公主一边跑一连吠叫,直跑出了二十余丈远,已來到了一处街道的转角,它毫不停顿地冲了过去。跟在后面的司马如兰眼见着大白狗在转角后消失,却又忽然听见“嗷”地一声哀鸣传來,便再沒了声音。
  司马如兰心中大惊,立时施展轻功直冲而起,一个纵跃就已掠出了数丈,再紧走几步,追到了街前的转角之处。转过街角,她已找不到公主的影子,却正好看见十余丈外,一辆二驾的黑漆马车正“呯”地一声关上了后门,向前疾驶而去。
  这位城主小姐久习武功,目光敏锐远超常人,虽未看清车中之人,但就在那辆马车关门的瞬间,却已瞧见车厢之内放着一只大麻布口袋,里面有东西正在挣动。
  显然是有人利用这个街道的转角布设下了埋伏,等公主冲过來时把它套入麻袋里,然后抬放到马车上劫走了。
  “你们好大胆子!快点停下!”司马如兰高声呼叫,可是那赶车的车夫却不管她叫喊些甚么,长鞭挥出,抽在拉车的牲口背上,两匹牝马吃痛狂奔,拉着马车沿大街飞驶而走。
  眼见爱犬被人抓走,司马如兰当然不肯罢休,当即施展轻功,直追而下!
  一车一人,在大路之上一前一后地飞奔,转眼间就追了数百丈远。马车已经出了兰花大街,驶上了另一条街道,也远离了城主府。
  这辆黑漆马车的车厢不大,属于十分轻便的一种座驾,拉车的两匹牝马亦是良驹,奔行起來比寻常的马车要快上不少。不过若是要比奔行的速度,再快的马车也及不上少林派“八步赶蝉”的轻功。
  司马如兰全力施展轻功,越追越近,眼看再过片刻,就要赶上劫持公主的马车,那黑漆马车却忽然一个急转弯,驶入了街旁边的一条弄堂。
  司马如兰从小在大仓城中长大,城里的各条大街小巷,她全都了若指掌。见那马车转进窄巷,她便知道对方定是逃不掉了。因为她很清楚那条巷弄虽有七八丈深,但是两侧都是石墙,沒有门户,前面还有高墙堵住,只有入口而沒有出口。
  那其实是一条不能通行的死巷。
  到底是谁这般可恶,竟敢公然劫持公主,真是岂有些理!现在对方被堵在了巷子里,一定要好好找他算帐才行!
  司马如兰怀着这般心思,纵身飞掠到了巷口,少林派的上乘轻功施展出來,双脚落地时沒有发出一点声响。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手拽紧了拳头,朝巷子里走了进去。
  黑漆马车就停在巷子里,车门紧闭,赶车的车夫坐在前边的车辕上,司马如兰凝目看去,却是一位身材壮实的少年。
  “你们是什么人,抓走公主想干甚么!”司马如兰大声喝道,一步便掠到了马车的近前,伸手向车门推去。
  “呯”地一声,车门被司马如兰推开,却只见车厢之中端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青年,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可不正是昨日所见到的“恶狗公子”华不石么!
  而华不石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刀,刀锋却是抵在横卧着的大白狗的脖颈上。公主四脚瘫开地倒在马车厢内,只有眼珠能够转动,狗身却是一动不动,并不张口吠叫,也不知被施用了何种手法。
  华不石见到司马如兰,脸上微微一哂,说道:“兰儿小姐,昨日我们才刚刚分别,今天就又见面啦,看來你我是颇有缘份哪!”
  司马如兰已气得俏脸都变了颜色,喝道:“原來又是你这个坏蛋!你抓走公主想干甚么,快点把她放了!”
  司马如兰自是能看出,华不石手里所拿着的小刀,其实十分锋利,而刀尖正抵在公主的脖颈间的要害之上,只要他的手一动便能重伤大白狗。这个恶少爷可谓是坏透了,这等把狗当成人质來进行要胁的混帐手段也使得出來!
  华不石却神态自若,一点儿也不以为耻,悠然说道:“我抓公主想做甚么,难道兰儿小姐还猜不到么?”
  司马如兰咬牙道:“要我帮你为非作歹,那是休想!你若敢伤了公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大坏蛋!”
  华不石凝望向司马如兰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展颜笑道:“兰儿小姐误会了,华不石并不会逼小姐去做不愿做的事情,只想请你去见两个人,听他们说几句话便是。只要兰儿小姐听完他们所言,我便放了公主,决计不会伤它半分。”
  司马如兰蛾眉微颦,道:“你要我去见谁?”
  华不石道:“他们并非歹人,兰儿小姐随我一同前去,一见便知。”
  虽然不知道这恶少爷在耍什么花样,但现在公主落在他的手中,司马如兰也沒有什么办法,只得说道:“那好吧,我便与你去见他们。”
  华不石道:“如此甚好,请兰儿小姐上车吧!”
  司马如兰也不迟疑,轻轻一跃便已跳上了马车。车门关上,赶车的少年挥鞭打马,将马车在巷子里掉头,向外面的街道上驶去。
  这等轻便马车的车厢内颇为狭窄,司马如兰上车坐下,与华不石便只距离尺许。她早知 “恶狗公子”不会武功,此时若突然出手点他的穴道,将这坏家伙制住,或许便能把公主从他的手中救出來。
  正当司马如兰思量着是否要立刻出手时,华不石却已经把手中的小刀从大白狗的脖颈边拿开,说道:“兰儿小姐若是想要突袭华不石救下公主,却是大可不必了,我把它交给小姐便是。”
  司马如兰有些意外,道:“你难道不怕把公主给我,我便不与你去见那两个人了么?”
  华不石道:“在下相信兰儿小姐是言而有信之人,答应了华不石去见他们,就定然不会反悔。”
  不管这恶少爷用意如何,既然他主动把公主交回,司马如兰当然也不会客气。她伸手抱过公主,却只见这头大白狗虽然睁着双睛,却全身瘫软不能动弹,当即问道:“你对公主做了甚么,为何她不能动了?”
  华不石笑道:“我还能对公主做些甚么?它只是中了在下的‘十香软筋散’,过上几个时辰就会恢复正常。”
  只听“十香软筋散”这个名字,便知不是甚么正道人士会用的药物,这位“恶狗公子”果然不是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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