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做出选择

  君城的故事在本地论坛里也算少有的精彩商战八卦,在中年男人群体中颇有市场,万可琳也早有耳闻,却没料到君复杰的离开不止是因为经营不善,还有这么多的丑闻。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怎么说呢,连着听两个豪门小故事,她都快要习惯这种感觉了。
  搁以前她还会偶尔抱怨一下家里,现在看来她家好似清流,除了偶尔闹点矛盾,其他时候简直堪称模范。
  平安,幸福,美满,祥和。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词今天居然可以用来形容她家……
  “虽然我很高兴你选择站在我这一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工作吧,别太有压力。”
  君致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摸上了万可琳的后脑勺,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来,连带他因为回忆而冰冷的心都回暖了起来。
  万可琳点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比起她不痛不痒的安慰,可能他现在更需要一个人平复一下心情,所以借这话她先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桌前,那杯咖啡仅剩一点余温,她想冷静一下,就拿起来喝了一口。挪开的纸杯下垫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一行颇为可爱的小字:“周三下午两点街心广场咖啡馆。”
  也不知道夏雯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便签,不过如果是为了应对危机,她倒也能挤出时间去喝个下午茶。
  万可琳没想到自己千躲万躲还是卷入了不该被卷入的领域,她舔着嘴边的奶泡,突然想起了柯以南。
  那个时候也许柯以南只是想博同情,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在求她安慰。但比起面对君致泉时的干脆,面对柯以南时她总有些警惕。
  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双标啊?
  万可琳想到这里,很快摇了摇头。
  柯以南的家庭问题,自己作为局外人又帮不上什么忙,她连个靠谱的律师都不认识,不如交给柯以南自己消化。而君致泉这边,她也没打算过于深入,工作上的事情归于工作,君家的恩怨君家自己解决,以她的能耐,她也插不上手。
  不过对于前老板回归可能引发的派系问题,她还是需要做一些了解。她从记事本夹层里翻出那张名片,往上面的联系方式里送去一段消息:“周三两点准时见面。万可琳。”
  风声走漏的很快,还不到她和夏雯见面那天,公司里的匿名群里就有人讨论起了这件事。不过讨论没有什么水花,因为君城经营平稳,即便过了行业黄金期,君城近几年扩大的其他项目还是稳赚不陪。
  站队也是投资,君致泉的高人气不只因为他是年轻帅气的老板,更是因为他敏锐的市场眼光和出色的管理能力。
  万可琳趁着跑外勤的功夫和夏雯在咖啡馆里碰头。她刚推门进去,夏雯就在卡座上对她招手。
  “你好,夏雯小姐。”万可琳在她对面落座,看着夏雯放松依靠在沙发椅上的模样,也没有太正襟危坐。
  “你好,万可琳,君致泉跟我说了你的事……你真的想好要站他的队了吗?”
  双方时间都很紧张,夏雯也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切主题。
  “这,我有得选吗?”
  站队也要有筹码,董事们选择君复杰,是拿手中的支持换取更高的利润和更好操控的傀儡。而她只是君致泉的员工,如果不站在君致泉这边搏一搏,就只能和倒台的君致泉一起滚蛋。
  “也是……那你可要多上点心。君叔……君复杰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作为小辈到底还是留着尊称的习惯,不过想到家里人的说法,她又换了不客气的称呼。
  “不过有你在也挺好,我实在是不想看见君致泉的脸。”
  “嗯,所以我想知道一些情况,和应对方法。”万可琳只知道夏雯是因为被甩的很难看才对君致泉深恶痛绝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即使这样夏雯还是愿意帮君致泉一把,说明他们关系是不是还蛮好的?
  “嘿嘿,我也一样,那我们先来交换一些情报吧。”夏雯抿了一口咖啡,掏出一个手帐本一边画一边说道:“嗯,从哪里开始说呢……你对我们夏家有了解吗?”
  “港区的夏家,疗养服务和私立医院很有名。”
  “对,我们家起家是家政服务派遣公司,后面又开了疗养院和私人医院,现在也做休闲会所和酒店的生意。”说起自家生意,夏雯似乎很得意,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不过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在自己搞外贸……诶扯远了,你知道君致泉下一步要做什么生意吗?”
  “这我没听说,我只是个助理办的员工。”未来发展布局现在只有高层知晓,不过她倒是有一些猜想。
  “你现在做的那个项目,是一次试水。”夏雯显然很清楚君城的情况,连万可琳在跟的项目都知道,也说明了她是值得相信的合作人。
  “物业配套的社区服务……医疗……”
  “只是初期规划。”夏雯看着眼前的女人头脑风暴,又给出了一点提示。
  “家政……私人养老服务……”
  “很接近了,你大概知道就可以,布局太长线了,考虑到太后面反而不好把握。”夏雯将手帐本推到万可琳面前,上面是一个标题。
  一份投标案的题目。
  “这……”这是她应该看的东西吗?万可琳瞟了一眼匆匆把本子推了回去,夏雯接过本子安慰她:“没事,可能未来这个投标书还要你来做呢。”
  “当然,给谁做就不一定了。”
  夏雯合上本子放回包里,喝掉了最后一口咖啡,拿出一根小金管补着下唇的口红。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份投标书是君城需要的,那她只需要对君致泉负责,可“不一定给谁做”对意思是,还有一个人要提交标书……
  “正式招标开始前,那几个老东西为君复杰准备了一个挂名的子公司,情况不妙啊……”
  “这种项目不会轮到助理办负责,君城有专门的项目部。”她手上的工作因为是实验项目,直系负责人其实是君致泉本人,所以她才有机会参与其中。而一般的项目由项目部负责,就算是君致泉本人非常看重这次招标,助理办做多也只负责经办一部分事务。
  “对于君复杰来说,这次是他打翻身仗打机会……所以他一定会找到那个,最薄弱的环节下手。”夏雯看看表,马上到她回公司的时间,她不能耽误自己的事,于是起身要走,末了她给了万可琳最后的提示:“你得想办法变成那个最薄弱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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