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魂之玉的周围总是伴随着无尽的贪欲与危险,为了保护村民们和枫,并且完成自己巫女的修行,桔梗偶尔会带着四魂之玉独自游历。
  那个半妖却总是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犬夜叉,”经过一片森林时,桔梗席地而坐,抬头望向远处,“你在那里吧。过来一下可以吗。”
  一道红影闪过,犬夜叉出现在不远处的树下。
  “干嘛?”他戒备地看着桔梗。
  桔梗已经熟悉了他不客气的语调,微微一笑道:“还没跟你道过谢呢,感谢你救了枫。”
  “算了吧,这可不像你。”犬夜叉边说边扭过头。
  “犬夜叉,变成妖怪,真的很重要吗?即便身为半妖,你也可以轻易地斩杀百足妖妇那样的妖怪不是吗?”虽然清楚是明知故问,桔梗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困惑。
  “哈?你在说什么废话呢!我……”犬夜叉感觉自己似乎被愚弄了,愤愤不平地开口。
  “你和我是一样的。”桔梗打断他,“半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而巫女,明明身为人类,却不能做普通人。”
  桔梗只隐约记得,自己想要守护村民与妹妹,所以拼命地练习灵力,学习巫术。不可以迷惘,不可以害怕,既要保持强大的灵力,又要修炼不会迷失的强大内心,否则就会被妖怪找到可趁之机。
  桔梗想,自己的确做到了这些事情,至少是努力在成为这样的巫女,但与之相对的是沉重的不自由之感。她知道,这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在你心里,觉得我是怎样的存在呢?”桔梗看向他。
  “哈?你在说什么呢。”犬夜叉脸上还有方才未尽的怒意,却被桔梗这个问题困惑到了。
  我在说什么啊……桔梗低下头,在心里问自己。
  “算了,反正无论如何,放弃抢夺四魂之玉吧。因为你救了枫,所以我不会再杀你,但这四魂之玉,我也绝不会轻易交出。”
  说完这句话,桔梗简单收拾了一下,重新踏上冒险的旅途。
  身后是莫名被叫出来又进行一场莫名对话,正因此火冒三丈的犬夜叉。
  不知为何,四魂之玉分明在自己的灵力净化下散发着纯洁的微光,桔梗却总会感觉到淡淡的不安,她再次坚定自己的决心,绝不能将这东西交给任何试图利用它的人。
  **
  虽然看起来十分暴躁,但犬夜叉意外地会在某些时刻帮一下桔梗,让她的历练之旅轻松许多。桔梗没有当面道谢,心里却暗暗记下这份心意。
  “即便有一颗向往成为真正的妖怪的心,但是内心深处依然有着身为人类的温柔啊。”桔梗想着。
  “喂,犬夜叉。”桔梗微微提起声音,朝前方的犬夜叉喊道。
  “干嘛?”
  “你有没有想过,可以成为一个人类呢?”
  “哈?你这个奇怪的女人,在说什么呢。”
  桔梗温和劝道:“总觉得犬夜叉,比起什么真正的妖怪,还是成为人类更适合你啊。”
  “你给我听好了,我啊,总有一天会从你手里抢走四魂之玉,变成真正的大妖怪的,等着吧!”犬夜叉不爽地看一眼桔梗,几个起落间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这不是犬夜叉第一次说,桔梗握紧四魂之玉,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浓重。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事情不对,却说不上来具体会发生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遇到犬夜叉这样的半妖,桔梗却总是忍不住产生熟稔之感。无论是他金色的眼瞳也好,还是他银白的发丝也好,都带给桔梗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和一个如此相貌的人朝夕相对一样,可桔梗很确定,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这样一个人。
  这些不同寻常之处,都是因为四魂之玉出现而产生的。除此之外,桔梗还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这些异常仅仅只是开始罢了,真正大的变故,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
  一年多以后,桔梗终于踏上了回程之路,并且决定在村子周围设神社以守护四魂之玉。对此最为兴奋的就是枫了,她从桔梗回村当日就一直粘着桔梗,说个不停,桔梗微笑着倾听她这段时间的练习心得,回应她对自己的想念。
  村里的其他人也很激动,在这个妖怪四处横行的战国时代,有一位实力强大的巫女守护在侧,能够给村庄带来很大的安全感。桔梗计划对村民们进行简单的训练,确保他们在面对小妖怪时至少不会腿软得无法逃跑。
  看到村民们因为她的话而露出的感激表情,桔梗心里不禁升起淡淡的愧疚。其实,要不是因为她要守护四魂之玉,村民们是不需要如此频繁地面临妖怪入侵的。
  “桔梗大人,您已经结束游历了吗?”年老的村长带着一众村民的期待,来到桔梗和枫一起居住的小屋前,笑着敲开了门。
  “是的。”桔梗放下手中正在研磨的药草站起身,“虽然偶尔还会受委托去其他地方驱除妖怪,但都是很快就能结束的事情,今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我们才是,今后要拜托桔梗大人保护村庄了,辛苦您了。”村长摆摆手,“听说您要在村外不远处设立神社,有很多年轻人都想来帮忙呢。”
  “那真是太好了,请帮我转达谢意。”桔梗说着,手上加快速度把刚制作好的草药打包递给村长,“能拜托您将这份草药送给东边那户的婆婆吗?她之前受了些小伤,我看了一下,敷这药会好得快些。本来想亲手送给她的,但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拜托您了。”
  “好的好的,您不用这样客气,小事而已。”村长接过桔梗手中的包裹,简单再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小屋。
  桔梗正准备收拾一下剩下的草药,就听见远处传来枫的声音:“桔梗姐姐——”
  她走到门边掀起布帘,略感奇怪。
  “枫?”桔梗看着匆忙跑来满头大汗的妹妹,“怎么了,这么慌乱的模样。”
  “呼呼……姐姐你快去看看,我采药的时候,看见从村子那边的山崖下面掉下来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会不会是妖怪啊!”枫站定以后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小脸上还挂着尚未退却的心悸。
  “别担心。”桔梗走过去摸摸她泛红的脸颊,“我并未感应到村子周围有妖怪,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的,那个真的很可怕哦……”听到桔梗这样说,枫有点不好意思,握住桔梗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拉着她往那个地方走去。
  在桔梗的叮嘱下,枫不会去离村子很远的地方,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她所说的“很可怕的东西”。
  桔梗眉头微蹙,看出来那是被火烧过之后的人,被破碎的草席包裹着,暴露出来的身体部位十分可怖,莫怪从未见过的枫会将他错认为是妖怪。
  能够很明显地嗅到烧焦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桔梗留心观察周围,发现一直在村子附近晃悠的犬夜叉没有出现在这里。
  桔梗忍住不适走近,靠近了才发现这人分明还活着,她可以清楚地穿过草席的缝隙看见他的眼睛,他正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桔梗心中不适,眉头皱得紧紧的。那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濒死而产生的求生之欲望太过强烈,桔梗强忍着没有退后,对身后不敢上前的枫道:“枫,你去家里把我之前准备好的,放在柜子上的药和绷带拿来。”
  “啊?”枫露出明显诧异的表情,偷偷看了眼那被包裹住的奇怪东西,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跑回了家,以最快的速度带回桔梗需要的东西。
  在枫的帮助下,桔梗将那人带到一处山洞,粗略地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不是她不尽心,而是实在无能为力。他身上的烧伤太过严重,能否活下来都未可知。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桔梗对明显害怕却还忍不住偷看的枫说道。这人的眼神狠辣,出现在枫之村时的情况也很耐人寻味,桔梗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山匪。
  他那毫不掩饰的求生欲让桔梗无法袖手旁观,无论曾经做过多么残酷的恶事,在生死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弱者罢了。桔梗看出他的伤势严重,知道无法让他恢复,只能尽力减轻他的痛苦。
  无论过去他是什么身份,经过这次,哪怕能活下去也不能再做任何坏事了……
  一旁的枫心里再奇怪,看着陷入沉思的桔梗,也只能默默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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